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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有何不同？——新冠肺炎疫情后经济复苏的形状
在最乐观的情况下，一旦解除疫情封锁，世界将恢复趋势增长。但较为悲观的预测是，短暂的复苏之后会是长期的衰退，或者说这次疫情的暴发会对一些国家的经济发展空间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这些国家经济复苏的起点会更低。
V形、U形、W形或L形？不，这些不是字谜的答案，也不是某种难以理解的密码学形式，而是描述当前这个被认为比19世纪末经济危机更严重的全球衰退可能如何演变的符号象征。每个字母代表GDP的图形轨迹。
随着世界经济经历GDP急剧下降和失业率的迅速上升，预测者一直在努力确定此次经济衰退的规模和持续时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首席经济学家吉塔·戈皮纳斯的预测报告显示，2020年世界经济将萎缩3%，3个月前他认为萎缩为3.3%。假设新冠肺炎疫情提前达到高峰，且弥补性政策取得成功，2021年世界经济将强劲复苏，实现5.8%的增长。
这次经济下滑之所以如此特殊，是因为它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政策行动：随着大部分经济活动的停止，政府采取降低经济效益和社会互动的措施，以遏制新冠肺炎疫情的扩散。4个字母符号中向下的一笔都体现了这一点。然而，各国政府都面临着巨大的压力，让经济增长尽快回到常态。
“V”形是最乐观的情况。它的下降阶段很快就会反弹，类似一种蹦床效应。“U”形意味着初始下跌后停滞期更长，但最终会恢复趋势增长。“W”形和“L”形更令人担忧。前者意味着短暂的复苏之后的进一步下滑。如果发生第二轮感染，就可能会出现再次的经济衰退。在欧元主权债务危机期间，许多国家都遭受了这种双倍（甚至三倍）衰退的折磨。“L”形趋势是最令人担忧的，因为它意味着经济发展不是因为疫情的封锁而暂时出现了停滞，而是被永久性地遏制了。工人和投资者的“创伤疤痕”可能会加剧这种影响。随着这些国家经济复苏的起点变得更低，各经济体将突然出现阶梯式下降。
中国经验
作为第一个因为疫情采取严格防控举措的国家，中国可以为其他国家或地区提供一些可见的经验。可以说，已经过去的低谷和2003年SARS的经验为经济复苏的乐观情绪打下基础。但是，此次的新冠肺炎疫情迅速成为一种全球现象，而非只局限于东亚；并且来自全球不同地方的负面反馈可能对中国造成更大的打击。在撰写本文时，第一季度GDP和许多其他经济指标已经发布（图1）。我们目睹了“V”形和其他形符号的第一阶段数据：40多年来，中国经济首次出现收缩，第一季度GDP同比下降6.8%；其中，湖北省同比下降了近40%。相比而言，2008-2009年金融危机时中国GDP增速下降，却没有出现像这次疫情下整个季度GDP下跌的情况。除了总体数据外，出口降幅远大于进口（图2）。以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衡量的两个重要的增长引擎：固定资产投资和消费，在前两个月大幅下滑，降幅超过15%（图3）。
从积极的一面来看，中国经济从3月份开始复苏。特别是，基于卫星图像显示人类活动的指标（如汽车、轮船等，还有工厂的停车场）表明，包括钢铁和汽车在内的制造业的复苏要快于服务业。这并不难理解，因为服务业需要大量人群共同参与生产和消费活动。此外，中小型企业受到的打击尤其严重，与所有行业的大型企业以及生产供应部门相比，它们的复苏速度较慢。但是，它们总共创造了中国60%的GDP，提供了80%的城市就业。因此，它们显然需要政府、金融机构、商业伙伴和社区的持续帮助，以求生存和恢复生产。
其他国家的展望
虽然中国继续表现出良好的经济发展趋势，但更艰巨的问题是，其他大国是否也可以像中国一样迎来经济复苏。在1930年代的大萧条时期，经济和社会的破坏严重而漫长，部分原因是美国政府在国内外施行了错误的政策：在国内，采取了紧缩而非激励的经济措施；在全球范围内，建立而非打破了贸易壁垒。
现在的好消息是，主要经济体的政府迅速采取了广泛的货币和财政措施，用来支持企业和家庭。除了这些可能导致问题和风险的国内措施外，一种没有任何（经济）副作用的有力刺激措施是，取消对进口商品和服务征收的关税：哪怕仅仅暂时停止对贸易的限制，企业（尤其是中小企业）和消费者都会有所受益。然而，限制性因素包括：
对全球经济的判断
此外，经济能否复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决策者能否成功地实施刺激性政策。考虑到各种因素，中国经济复苏的形状很可能是“U”形，与中国进行广泛贸易的一些东亚和东南亚经济体也可能如此，但也都存在“W”形的风险。一些服务密集型的欧洲国家容易呈现“L”形经济走势，出于同样的原因，美国也有出现“L”形走势的风险，除非在特朗普的鼓动下反对州长的意见占据主流，尽管这样做可能会导致经济走势变成“W”形甚至双“W”形。最大的不确定性是在尚未被病毒严重影响的大型发展中国家。
如果大多数大型发达经济体能够差不多在夏季之前控制疫情暴发，并在2020年第三季度开始恢复各项活动，那么到今年年底，全球有可能产生“V”形经济。然而，鉴于第二波疫情已经在一些亚洲国家出现（如新加坡），许多大型经济体中也有可能暴发第二轮疫情。因此，一个高于趋势增长率的“W”阶段可能会推迟到2021年上半年，甚至更晚。避免“L”形复苏符合所有人的共同利益。而要做到这一点，所有经济体之间的合作是至关重要的。G20，你听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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