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隐忍为题
“慢什么慢？”
李泽被这对白痴父子弄得有些烦了，摆手道：“老将军，你速去奏请父皇，本宫在这看着，谅江大人父子也不敢逃跑，是否对错，自然由陛下定夺。”
姜潮冷笑：“好说，老臣这就去。”
江坤脸色愈发难看，这是要把他们父子往绝路上逼，他心底最后一丝犹豫化去。
“老将军既然要咄咄逼人，便不怪老夫直言了。”
江坤厉声道：“尽管翰林学士那番话过于锐利，或是刺痛了姜才女的心，然而翰林学士的怀疑有理有据，未必是有失偏颇之言，实话而已，又有何说不得？”
姜潮脸色变了：“你说什么？”
“天子脚下，谁敢胡言乱语，实话实说罢了。”
江坤朝着乾清宫所在拱手，随即坦荡直言，他为官数十年，身上的气息颇为不凡。
站在那里，好似真有几分道理。
李泽讥讽道：“有理有据？好一个有理有据，看来小崽子的确是受到了江大人的授意，故而来此抹黑姜才女，且先不说道理在哪，还望江大人说一说，这证据在哪？”
“一家之言也敢拿来胡说八道，可笑！”
姜潮彻底怒了，原本以为江坤未必参与其中，等皇上调查完便知，如今心如明镜。
谁不知道江楚白等人是为三皇子而来？
若说此事后面没有江坤的指使，鬼信！
江楚白听到“小崽子”一句话，脸都气绿了，江坤则是从容不迫，面色淡然，当先道：“既然翰林学士有此推测，想必是有办法拿到证据，翰林学士以为如何？”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着江楚白。
江楚白目光闪动，气消了大半，心知这是父亲在为自己搭台表演，当即冷笑一声。
“我自然有办法，此前我说过，太子殿下那三首诗词、诗歌都是姜才女所作，如今我也是这样的想法，想要证明这一点，很简单，那便请太子殿下再作一首诗！”
江楚白道出心中的想法，腰板也硬了起来。
姜潮骂道：“前因后果我已经问清楚了，狗崽子怕是说疯言疯语，还需要作什么诗？”
江坤脸色一黑，江楚白是狗崽子，他是什么？
围观的人群一言不发，又激动又胆怯，一种复杂的情绪弥漫在心头，这是撕破脸皮了啊！
“老将军急什么，待翰林学士说清楚。”江坤道。
江楚白勉强保持风度，拱手道：“江某此前失言，在此向老将军赔罪，然江某一介读书人，心直口快，何况此事相关陈国使团，还望老将军见谅。”
姜潮听到陈国使团几个字，微有皱眉，这是大炎目前最大的难题，必须要表明态度。
“你以为如何？”姜潮问道。
江楚白张了张嘴，正要开口。
李泽看到了全貌，不禁心中好笑，淡淡道：“翰林学士想必是要自己出题，考一考本宫的才学。”
江楚白一怔，没想到李泽居然看出来了。
江楚白难免有些犹豫，旋即目光闪烁，看出来了又如何，大概率只是虚张声势，何必惧他，当场点头：“是，此前由姜才女出题，难免有作弊的嫌疑。”
姜潮和众人都明白过来了，神色各异。
“浪费时间而已，有何意义！”
姜潮直接摇头，别看他表面怒火上涌，实则也怕被江楚白胡乱猜中了。
太子忽然有此才学，着实有些诡异。
摸着良心说，江楚白那番恶意揣测并非没有道理。
退一万步说，即便之前的那些诗词都是由太子亲自所作，由江楚白出题，若是题目出的太刁钻，李泽也未必能答出来，前面那三首诗都太过优秀，难出左右。
万一被咬死了这一点，很麻烦。
“如何没有意义？”
江坤同样表明态度：“我倒以为翰林学士的办法很好，测测太子的才学，对大炎也有益，大将军何必推三阻四，莫非是大将军心里有鬼，故而不敢应下？”
姜潮瞪眼道：“江坤你胡说什么？狗崽子的办法看似有效，但就算太子殿下未能答出，却不能证明此前的三首诗不是殿下所作，无非是胡搅蛮缠！”
江坤大笑：“若是真有才学，如何答不出来？人人都跟大将军你一样抬杠，那此事便无法解决了。”
这话落下。
姜潮气得胡子乱抖，到底是文官和武官，牙尖嘴利不是姜潮的强项，几句话姜潮便被打上了抬杠的标签，关键还很难反驳，这世间最难的事情就是自证！
江楚白添油加醋：“不答应也可，老将军倒解释解释，太子为何十数年游手好闲，今朝便有如此才学？”
“这有何难，无非是太子隐忍十数年，一朝显才！”
姜潮想也不想便回答，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江楚白却大笑道：“大炎国泰民安，唯独缺一位贤明太子，如此隐忍，有何意义？老将军不肯点头，无非是怕我出题刁钻，既然老将军说太子隐忍，那我便以隐忍为题，这总该不算刁钻古怪了吧？”
“这……”
姜潮一僵，猛然意识到中了这狗崽子的计！
姜柔站在李泽的身边，也是面露担忧，要是其他命题，她不太担忧，因为她知道，此前的三首诗都是李泽自己所作。
太子的才学不需要怀疑。
但这“隐忍”二字，却不太好作诗。
作诗往往要结合作者的心境、经历，李泽纵使再有才学，也是不到二十的年纪，如何能懂隐忍？
偏生这个命题绝不算生僻、刁钻。
“太子殿下，你敢与不敢！”
江楚白看姜潮无话可说，当场喜上眉梢，大声叫嚣。
李泽目睹这对白痴父子的表演，怒火冲淡许多，好似看到了两条无能细犬的狂吠，哪怕喊破了嗓子，也无法改变事实，他忽而跨出一步，居高临下盯着这位翰林学士。
空气安静了，每个人都看着李泽的动作，莫名感受到一股极大的威压。
他只是站在那里，却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
“你、你想干嘛？”
江楚白心下生惧，忍不住后撤一步，看着李泽的迫近，他居然有一种拔腿就跑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