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天地变色
“啧。”
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方寅有点索然无味。
他先是看了一眼还在滴血的短刀，地上还在喷涌鲜红的尸体，以及才开始微微颤抖的手臂，慢慢的呼出口热气。
在路边的沟渠里，清洗了一下沾满血液的手，染上一点鲜血的黄色法衣就算了。
然后才快步往破庙赶。
在此之前，他可没有经过任何训练，能够动作流畅，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抹了两个人的脖子，完全是因为紫电目术的效果。
紫电目术只是对眼睛有效，身体却还是原来的速度。
其他人是什么速度，他同样是什么速度，只是视觉效果不同，带来的感官体验不同罢了。
在一切都是慢动作的视觉里，他可以不断调整刀的方向，收力放力，如果不是身体跟不上，紫电目术的时间太短，他能在普通人反应不过来的时间里，把在场的人全抹了。
“刚才紫电目术持续的时间有几秒？”方寅刚才一直在杀，根本注意不到时间。
“大概有三秒钟的样子。”因为看小说，敖汐有补一些现代知识，她也对方寅的表现很惊讶：“阿寅你第一次杀人吗？”
“对。”
方寅点头，更加准确来说，之前他甚至连一只鸡都没杀过。
要问第一次杀人有什么感觉。
他的答案是出刀子的没什么感觉，手起刀落，就是后劲有点大。
这是最正确的处理方式，没什么好后悔纠结的，也没有法律来制裁他，但心理上的问题还需要克服，为了转移注意力，他问敖汐：“考考你，知道我为什么杀他们？”
“因为他们勒索我们，这就叫杀伐果断吧！”敖汐有些兴奋，这仅仅是因为自己刚刚学会的新词有了应用场景。
“……”
方寅顿时无言。
敖汐是货真价实的龙，她可不会站在人类的角度看待问题，人类在她眼里和蚂蚁差不多，踩死了就死了，自没什么好在意的。
这样也挺好的，起码不会有干扰自己的圣母行为。
“我告诉你……”
“对恶的妥协只会换来更大的恶，一味地纵容只会酿成更大的悲剧。你要是妥协给他们银两，不仅壮大他们的恶势，还会对你心生轻视，亦会担心你事后报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回去就通知那个道士将你彻底消灭。”
这些话，方寅是说给她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样啊，我们回去把剩下的人也杀了？呃，好像来不及了。”
“……”
方寅也无所谓，通知就通知吧。
反正第一个还得李入终来顶，他杀那个何法师都轻轻松松，什么同门肯定没有压力，更何况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给引起的。
虽然自己也跟着受了益，得了一张利于对外交流的虎皮。
他又查看了一下功德数。
呵。
一个没扣。
背着购置的东西回到破庙，仍在打坐的李入终睁开双眼，看见他法衣上的点点血迹，出声问道：“第一次杀人？”
“对。”
“不错，够果决。”
李入终缓缓点头赞许，接着道：“也莫要有所顾忌，人生在世，杀几个人算什么，杀了便是杀了，何须芥蒂挂怀，待入夜之后，为师带你多杀几个练练手，心不狠怎么生存。”
“……”
闻言，方寅一时间有好几个卧槽想吐，却吐不出来。
之前看李入终穿着黑色道袍，就感觉他不像正派道人，倒像入魔的左道，故意彰显自己身份似的，侧面就可以看出其自傲之风。
然而，支撑自傲，彰显风格是要有实力的。
人家显然有这个实力。
再看其面，古代的一些刑罚就有类似，诸如劓刑决口等，但李入终却不像是受过刑，更像是溃烂脱落造成的，应该相当有故事。
知道自己身上的法衣来历之后，他基本可以判定，李入终就是魔道之人。
方寅看人一般不凭表象，人都是有两面性的立体存在。
但跟着他，今天杀人越货，明天洗劫道观，得罪的人只会像滚雪球一样，然后造成雪崩一样，越滚越多，越滚越大。
还得想办法单飞啊。
“我原本算到你会被拖延许久，却不成你如此果决，乾坤正反，阴阳融变，自是已定的命数也存有变数。”李入终悠悠说道。
你就不肯承认自己算错了是吧。
方寅默默吐槽，然后把刚才的事情大略的说了一下。
“云山观？没听说过，若来，便是取死。”
李入终用淡淡的语气，说出无比狂妄的话，又解释道：“你的法衣确实是从一路过道士身上所得，难不成你穿原来的衣服招摇过市？”
我屑屑你嗷。
方寅谢过他的好意。
“趁天色未暗，此残篇且先看着，再练些气，而后教你画符。”将一残破的符本丢给他，李入终重新闭目入定，不再言语。
接过残破的符本，方寅到庙外坐着，翻开泛黄的纸页，瞅见一张张符咒的样式。
符箓是道家中的一种法术，亦称“符字”、“墨箓”、“丹书”，符箓是符和箓的合称，符箓术起源于巫觋，始见于东汉。
在仙侠小说中被无限边缘化，但在真实世界，可是道士最重要的手段之一。
不过，方寅觉得符箓在灵异世界才是最帅的，看看九叔就知道了，而在这个世界，应用能力可谓相当之强大。
讲道理，他是有点激动的。
什么掌心雷啊，五雷正法啊，什么召唤鬼神天兵啊，真带劲。
符本很快就被看完，上面除了是各种符的样式，还有配套的咒，功效，就是没有教怎么画和符纸的选取，看来这些都要师傅领进门才行。
他闲得无聊便在泥地里将符画了起来，争取把全部符都记下来。
不多时。
荒地杂草中，走出来一个中年道士，身上穿着黑色道袍，倒不是法衣，他冷冷开口：“便是你害得我师弟的性命？”
“不是我，那是我师傅干的。”方寅怎么可能把锅往身上背。
“哼！无非妖道而已，血债血偿！”
那道士可不管其他，冷哼一声，脚踏罡步，只手捏起一张紫符。
轰隆一声，天地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