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祸起

他茫然地走在笔直宽阔的公路上，经过了一个又一个厂区。

“楚妍！楚妍！”他喃喃自语。

他想起自己的女友。楚妍跟他是同乡，俩人都在东北上大学，通过老乡组织的活动他认识了在另一所大学读本科的她。

三天前，他刚把她送上返校的列车。临别的时候，她抱着他的脖子亲他：“等我毕业后，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她漂亮、自信、八面玲珑，在人群中闪闪发光！那次聚会，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原本以为和她不会有太多的交集，却在聚会结束第二天接到了她的电话。

她说周末要和同学到他们学校所在的区，刚好经过他们学校。想让他做个导游，带她们参观一下。

他拒绝过很多女生，但是那天没有拒绝她。到了大三，被同学戏谑清心寡欲的他，看到身边人都在谈恋爱，他对这方面也有了好奇心。

接下来的故事顺理成章，楚妍是个很主动的女孩，他虽然每次都是被动接受的一方，但他仍然很享受。

郎才女貌，曾经让多少人羡慕不已！有个宿管阿姨，看着她俩的背影，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一众学生的面在那儿夸：“这俩孩子以后要是能结婚，生出来的孩子肯定很漂亮！”

“楚妍，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他在心里问自己。

一切的一切，都变了！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的人生还一片光明。

老同学任力严听说他进了研究院，找他出来吃个夜宵庆祝一下。

他们八点半在夜市旁边的一家露天大排档会面。当时吃夜宵的人不多，除了他和任力严，有一桌坐了七八个人，另一桌坐了两个人，其余桌子空着。

“今天老板有病，开会搞这么晚！”

“我饿了两三个小时，下班的时候就饿了。”

“临时开个会，一开两三个小时，真的是有病！”

“TMD，指标完不成要骂，眼见快完成了，又给你加指标！”

“反正你永远完不成，奖金别想拿！”

“资本家，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

……

七八人的那桌，一直吵吵囔囔。不停催大排档老板，让他炒菜炒快点。

可能是他们太饿了，也可能老板出摊不久还有些准备要做，不管顾客怎么喊，半天没给他们桌上一个。好不容易出锅一个，还端到两人的那桌去了。

饿急了的几个人开始用筷子敲桌子并骂老板。老板娘一看，赶紧过来道歉安抚，但老板也像是有脾气的，大铲子在铁锅里敲的“咚咚”响！

众人一见老板架势，骂的更凶了！

“你吃吃就吃，不吃滚！老子开大排档还低你们一等吗？”急眼了的老板一边骂一边高举着铲子挥舞。

老板娘两头劝解，可场面还是越来越不受控制。

两人一桌吃饭的见情况不对，准备结账走人。经过七八人那桌的时候，不小心踢倒了其中面相最凶的胖子放在地上的啤酒瓶子。

“啪！”一个巴掌甩到了去结账男子的脸上。

“TMD，凭什么打人？”离他们较近的任力严一跃而起，质问道。

“就打人了，你TM不服，多管闲事弄死你！”胖子又踢了结账的一脚。这时，七八个人里已经有一半站起来给胖子助威。

任力严平常也是个热血暴脾气的，冲过去抓住对方的衣领，一只手指那个已经跑出三米外的无辜者。

“没有王法了吗？道歉！我让你向他道歉！”

“我道你妈的歉！”

说完就和任力严抱打成一团。

看到同学受了危险，他赶忙跑过去帮忙。对方人多，他都够不到胖子，只见任力严被他们一把推到在地。

任力严的眼镜被打掉了，他下意识地去摸眼镜，不料，胖子拿起啤酒瓶往任力严头上砸去。

他吓得脑子一片空白，拿起地上搭帐篷的钢管就往胖子手上打去，因为紧张，方向一偏打到了胖子的半边脸上，啤酒瓶被甩飞。

胖子只听脑袋“嗡”的一声，身子一歪差点倒地，又看到拿着菜刀过来的老板，搬起塑料凳往老板头上一砸，趁老板出神之际一举夺过菜刀，往眼前的高个子砍去。

他当时正准备去拉任力严，余光瞥见明晃晃的一闪，抡起钢管抵挡，又因害怕，照着胖子的头一顿猛敲。

同行的见胖子拜了下风，全找了“武器”过来帮忙，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乱揍。

霎时间，胖子轰然倒地，右边的眼睛、耳朵和嘴角都流出血来。

同伴叫他、推他，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了。

“大明！你醒醒！大明！大明！！”

见没有反应，当下跑了四个同伴。

任力严见状，也拉着他就跑。跑出三条街以后，抓着他的手，眼泪汪汪地说：“你快跑快跑，赶紧躲起来！可能出人命了，你快躲起来！”

他一听“出人命”三字，整个人当下就麻了。

他拼命往城外跑，经过一个公交车站时，正来了一辆车，也不管什么车，就挤上去了。

而那边，可怜的老板娘，看着一地碎片和血迹，坐地上嚎啕大哭。还是老板跑附近的小店打公用电话叫来了救护车。警察差不多跟救护车同时到，打架的时候有路人看到已经报了警。

任力严偷偷溜回现场附近，躲在角落察看的时候，受伤的胖子已经被抬上了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