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潇湘一梦六十年
六十年前,中州秦城(秦都),万花楼后门,烟花巷。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被一群恶奴从万花楼里扔了出来,这群恶奴大笑着拍了拍手从万花楼后门再次回到万花楼内。
最后一个关门的恶奴看了看烟花巷青石板上趴着的三道人影,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潇湘姑娘的名气真不是盖的,每天都有几个要钱没钱要实力没实力的公子想要一睹潇湘姑娘的盛世容颜,就你们几个?也不他妈的撒泡尿照照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恶奴说完就关上了万花楼开在烟花巷的后门,在关门前的刹那他还对着其中一人“喝忒”的吐了一口浓痰。
小小的门缝内外是两个世界,一边灯火辉煌莺歌燕舞,一边漆黑阴暗潮湿幽凉,只是灯火辉煌的一边都是肮脏的金钱交易,漆黑阴暗的一边却是人间疾苦,除了有一些眼神麻木的乞丐之外,还有三个满身泥污血渍的身影趴在地上。
那些乞丐都活在这个幽暗的烟花巷中,每天等着哪家吃剩下的肉汤骨头之类的扔到后门之后,他们好去将这些富人的残羹剩饭哄抢一空,并没有人去理会那趴在地上的三个人影。
过了许久,最开始就在青石板上趴着的一人才慢慢的爬了起来,而刚刚被扔出来的那个胖子在哼哼唧唧用头拱地,但怎么也却爬不起来。
最先爬起的那人眉心有颗黑痣,黑痣青年缓缓的走到已经清醒但没爬起来的大胖子跟前口齿不清的问道:“又被哄出来了?”
大胖子看着瘸着腿的黑痣青年同样口齿不清:“你能不能先把老子拉起来?”
黑痣青年嘿嘿一笑,也不管刚刚被打伤的腿还疼痛不已就使力将大胖子给拉了起来。
大胖子刚刚起身就骂骂咧咧的道:“我日他奶奶的腿,这帮没人性的龟公下手可真他娘的重。”
但是骂骂咧咧的大胖子就骂了那么一句就一脸兴奋的凑到黑痣青年跟前道:“嘿嘿,不过老子今天这顿揍没白挨,值,太值了。”
听到大胖子的话,黑痣青年眼睛一亮,对大胖子惊讶的问道:“你也看到潇湘姑娘了?”
“你也看到了?”听了黑痣青年的话,大胖子有些疑惑的看向黑痣青年。
不过黑痣青年还未回答大胖子的问话,就被一边一直趴在青石板上没有动静的那个人猛然起身的一句话给转移了目光:“谁看到潇湘姑娘了?在哪儿见到的?我怎么没看到?”
刚刚起身的青年身材瘦弱,但却穿了一身极其宽大的袍服,虽然有些滑稽,但看起来却也有些道骨仙风的模样。
听到宽大袍服青年的问话,黑痣青年和胖子两人异口同声道:“我看到了。”
甩了甩头,宽大袍服青年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人再次确认道:“什么?你们两个都看到了?”
“不错!”二人再次异口同声的回答。
“苍天不公啊,我都已经被打出来三次了,却连潇湘姑娘的裙摆都没看到,凭什么你们两个就能见到。”宽大袍服青年羡慕嫉妒恨的看着两人。
“嘿,你才被打出来三次,老子可是第六次。”大胖子指着自己带着血渍的鼻子骄傲的说道。
“我七次!”黑痣青年摊了摊手。
“……”
沉默了一小会儿后,黑痣青年活动了一下自己受伤的腿后对二人说道:“走吧,还在这儿干嘛?潇湘姑娘会从这儿出来吗?”
“万一呢?”宽大袍服青年有些不确定的小声说道。
“那你在这儿等吧,我们先走了!”大胖子对宽大袍服青年说完就和黑痣青年勾肩搭背的顺着烟花巷朝远处走去。
看着两人准备离开,宽大袍服青年又看了一眼万花楼才转头朝胖子和黑痣青年追去:“喂,兄弟,等等我呀,你们既然看到潇湘姑娘了,能不能跟我讲讲潇湘姑娘到底是怎么个样貌啊?”
“我看到是看到了,不过你要是让我给你形容的话,我可没这个本事,你还是让胖子给你讲讲吧。”
“嘿嘿,老子也形容不出来,要看自己看去。”
“她的眼睛有这么大吗?”
“去你大爷的,谁会长个那么大的眼睛?”
“嘿嘿……”
“对了,加上这次我一共见你两回了,既然这么有缘,我们交个朋友如何?我叫房玄龄!”主动讲了自己名字的黑痣青年搀着大胖子往烟花巷深处走去。
大胖子露出一口带着血渍的白牙嘿嘿一声对黑痣青年道:“好啊,我最喜欢交朋友了,我叫杜如晦。”
接着二人一起看向身后的青年异口同声的问道:“你呢?”
“啊,我啊,窦子文!”
三人即便如此狼狈,可离开烟花巷这一路连看都没看坐成一排默不作声的乞丐们,随着三人的声音越来越远,不一会儿他们就消失在了烟花巷。
也就在这时,一家客栈的后门‘哗啦’一声打开了,原本眼神麻木的乞丐们立马精神奕奕的站起身来,他们在等,等着端盆的小厮将那些豪客们剩下的饭菜倒在盛放残羹剩饭的木桶里。
一名身材瘦弱眉毛泛着金色的小厮将盆中物倒入木桶就离开了,全程没有看那群乞丐一眼,好像他们并不存在一般。
而那群乞丐也一直等到小厮关上后门,他们才一拥而上将木桶中的残羹剩饭抢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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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前,守护之界,繁城万花楼。
窦子文、房玄龄、杜如晦三人在万花楼外院的一个包间,三人席地而坐,探讨着窦子文和房玄龄二人手中各自的兽皮。
“我这本才是真正的功法。”
“我这本才是!”
“你仔细看看这儿。”窦子文拿着自己手中的蒙马兽皮指着一处印刻着符文的地方对房玄龄道:“看到没有,这种很明显就是原本才有的痕迹。”
房玄龄不屑的看了看窦子文手中的蒙马兽皮道:“那你怎么解释我手中这块儿的精神印记强过你手中的那块儿?”
窦子文和房玄龄二人争的面红耳赤互不相让,而已经不胖的杜如晦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二人很快就把火烧到了他身上:“老杜,你来说说,我们两个谁拿的才是原本功法?”
“额…”杜如晦看着两人希冀的目光,大脑飞速运转,很快就让他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既然你们都认为自己的才是原本功法,不如你们比上一比,你们都研究兽皮上的功法,说不定练着练着就能分辨出来谁的是原本了。”
“有道理,不过老杜,你难道不想参悟么,这功法可是我们九死一生得到的。”
“嘿嘿,老子的悟性低,自己的功法都练不明白呢,就不跟着你们瞎掺和了,但是那些原晶可得给老子多分一点儿。”
窦子文和房玄龄相视一笑,他们二人当然知道这本功法可要比原晶贵重太多了,杜如晦只是不想和他们抢这本功法而已。
不过既然杜如晦有心成全他们,他们也不矫情,直接将放原晶的储物袋推向杜如晦,二人一块儿原晶未取。
杜如晦也不客气,右手对着储物袋一招就将储物袋收了起来。
随后三人相视一笑,窦子文将属于自己的那块蒙马兽皮收了起来,房玄龄还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那张蒙马兽皮,只见兽皮正中间不知被人如何印刻上了三个古文字——洗剑录。
看到窦子文已经将兽皮收了起来,他便也将兽皮收了起来。
窦子文露出一丝微笑,然后随手一挥,布置在房间外面的隔音术就消散于无形,接着他就对着窗外喊道:“老鸨子,美人儿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就让美人儿们进来吧?”
随着一声“好嘞”传进屋内,顿时屋外‘叽叽喳喳’的少女说话声就传了过来。
听到外面的声音,杜如晦看着窦子文忽然叹息道:“唉,虽然这也是万花楼,但是这个万花楼却没有潇湘姑娘,咱们的小蚊子可一直没机会一睹潇湘姑娘的风采呢,这可怎么办呢?”
看着杜如晦开着窦子文的玩笑,房玄龄很是配合的大笑道:“哈哈哈,对哦,我和老杜还见过潇湘姑娘,小蚊子被打了十几次都没这个眼福,你说人比人是气死人哈。”
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说到这里,看着脸如猪肝的窦子文均都憋不住的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面对危险时,他们两个不遗余力的救窦子文,但对于笑话窦子文这个小老弟,他们两个也是不遗余力的,而且每次窦子文都会说:
“哼,下次回秦都,我一定会见到潇湘姑娘的。”
随着莺莺燕燕的美人儿鱼贯而入,忽然窦子文和房玄龄的耳边响起了杜如晦哼起的小曲子:“花儿开在雨季,心碎在手里,那叫潇湘的女子在哪里,花开在雨季,心碎在手里,那瞬间足够用一生去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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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前,中州秦城(秦都),万花楼三楼的雅间内。
雕花红木的桌子上刚刚上齐了菜,菜不多,但看起来个个精品,桌子东边坐着一个眉毛发白看起来道骨仙风的中年人,西边坐着一个眉心有黑痣的中年人,只不过明明他们只有两人,但桌子上却摆着三副碗筷。
看到菜上齐了,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问道:“最近如何?”
二人相视一笑,再次异口同声:“你先说!”
“哈哈哈,你先来吧,小蚊子。”眉心长着黑痣的房玄龄微笑着对窦子文摆了摆手。
窦子文从袍服中拿出自己当年得的那块儿兽皮得意洋洋的道:“玄龄大哥,我这些年将洗剑录参悟的差不多了,虽然我无法修炼,但我手中的这块蒙马兽皮恐怕才是真正的原本洗剑录。”
“是不是原本可不是靠你嘴上说的,而是要真正去实践的之后才知道的。”
“可是我们连第一个修炼的条件都无法做到,该怎么实践呢?”
“我们不行,不是还有儿子吗?”房玄龄认真的看着窦子文。
窦子文惊愕道:“虽然这洗剑录是一部绝世功法,但限制条件太多,我可不想让孩子去冒这个险,万一失败,孩子可是会被耽搁一辈子的。”
“那我可就先下手为强了哦。”
“好吧,希望你能成功,不过就怕将来你后悔,毕竟我的才是原本功法。”
“我的才是。”
“哈哈哈,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窦子文一挥手撤掉隔音术对着门外大喊:“老鸨子,叫美人来伺候大爷了。”
“老杜要是在的话,该多好啊。”房玄龄捏着下巴悠悠的道。
“被你说的好像老杜死了一样,他不过是被家族派去守护之界历练了而已嘛,说不定过些时日就回来了,到时我们三兄弟……”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老杜要在这儿的话,一定会提起你至今还未见过潇湘姑娘这件事的,而我也就能跟着他一起笑话你了…哈哈哈哈…”
白眉猪肝脸的窦子文郁闷的说道:“终于来秦都了,可谁能想到潇湘姑娘隐退了呢?”
“岁月不饶人,花无百日红,你想想潇湘姑娘如果不隐退,现在多大了啊,哪还能跟这帮年轻漂亮的美人比呢?”
“潇湘姑娘如果不隐退,现在也一定是风韵犹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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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大山州皮城,百香楼的包房内,三副碗筷,二人席地而坐。
“大侄子跑了?”窦子文端起酒杯与房玄龄碰杯后一饮而尽。
“嗯,这小子不听话呀。”房玄龄放下酒杯,心情有些失落。
“你就不会自己再生一个?你看我,现在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了,哈哈…”
“哼,看把你能的,我儿子试验失败了不是还有孙子嘛。”
“你这个老顽固祸害完你儿子,再祸害你孙子?”
“什么叫祸害,我这是培养绝世武者呢,再说了,就算你的大侄子我也没有祸害他啊,虽然直儿没有赢在起跑线上,但是我却能让他在修武的途中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这是什么意思?”
“我准备让老爷子把他带去一品堂…”房玄龄的目光带着一丝惆怅。
“想通了?”窦子文有些惊讶。
“早都想通了,就是拉不下这个脸而已。”
“为了孩子嘛!”窦子文安慰道。
“小吉儿、小祥儿有没有给你找儿媳妇呢?”房玄龄忽然换了一副笑脸对窦子文问道。
“唉,没有呢!”
“那你可要加油了,虽然直儿这孩子修炼不了洗剑录,但是他给我找儿媳妇的本事可是大着呢,前一段时间有个敬安宗的丫头就缠着直儿,嘿嘿,虽然我没你生的儿子女儿多,但我应该会比你早当爷爷喽,说不定到时候窦吉窦祥都给你生孙女,让你连个孙子都抱不上呢,哈哈哈…”
不过此时微笑的看着房玄龄的窦子文可没想到,房玄龄的话还真的‘一语成谶’了,如果此时的他知道三十年后还没有孙子的话,不知他还能不能笑出来了。
“那如果有孙子的话,你还真的打算让他修习洗剑录?”
“不错,既然儿子练不了,那我就让孙子练,秦都地宫里既然标明这功法可以改变整个修武界的格局,我想‘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
“好吧,自己的孙子自己折腾去吧,不过有个事我一直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有如晦大哥的消息了。”
“哦,那是好事,嗯,嗯嗯嗯,你刚刚说什么?”房玄龄原本平静的表情忽然大变,不可置信的看着表情平静的窦子文。
“你看。”窦子文并未说话,他只是拿出了一颗传音石,这颗原本应该是石青色圆珠的传音石此时正在散发着红色的淡淡的微光。
“这…老杜还活着?”
“不错!”
房玄龄看着窦子文看了许久后,他皱着眉低下了头,右手转动着一只空酒杯陷入了沉思。
窦子文并未打扰房玄龄,他知道每次房玄龄开始思考的时候都不喜欢有人打扰。
沉默许久,房玄龄忽然抬头,眼神坚定的看着窦子文道:“我知道最近夏家之事,所以你先忙你的事吧,毕竟老杜的事情还没有什么眉目,但是我必须得去一趟守护之界了。”
“夏家与我的关系是绝密,除了你之外没人知道,如今我必须得给夏家留个种,所以,这次就拜托你了。”窦子文面有愧色的将手中的传音石递给房玄龄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房玄龄拍了拍窦子文的肩膀道了句:“一世人,三兄弟,不必这样。”
“等我将夏家的事情处理好,就去守护之界和你一起找如晦大哥。”
“那好,既然时间紧任务重,我们就别等了,抓紧叫美人吧。”
“啊?啊!对对对,叫美人,叫美人,老鸨子,让美人出来见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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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大山州青云门,窦子文的卧室。
一个小小的方桌,摆着三副碗筷,其中一个是窦子文的,另外两副碗筷却无人使用。
窦子文拿起西边的酒杯与自己的酒杯碰了一下后,自己端着酒一饮而尽,另一只酒杯只是朝地上洒了一些。
“玄龄大哥,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当初如晦大哥失踪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洗剑录,他是饵,诱的是你我二人,因为我们才是真正拥有洗剑录的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想凭你的聪明才智不会猜不出来,可你还是去了……”
说到这儿,窦子文再次将倒满酒的酒杯端起一饮而尽。
“不知道我的猜测是否正确,但现在你也给不了我答案了。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咱家小闺女又怀孕了,哈哈,不过呢,很有可能不是个武者,毕竟她本身就不是个武者。”
窦子文又拿起南边的酒杯与自己的酒杯碰了一下后,也是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另一只酒杯还是朝地上洒了一点。
“如晦大哥,我也想你了,四十多年前你在守护之界失踪,从此音讯全无,好不容易有了你的消息,我还有事缠身,没有去守护之界找你不会怪我吧?”
窦子文又喝了一杯酒,看向西边的那副碗筷:“玄龄大哥,我收到消息说直儿有孩子了,而且还是个男孩儿,但可惜我一直没见过。”
“……”
窦子文就这样一杯接一杯的不知不觉就干了一坛,很快他就醉倒了。
两只眼睛迷蒙的对着门外胡乱的喊着:“老…鸨子…叫……叫美人儿……出来…接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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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守护之界,繁城,万花楼一个包厢内。
一个方桌上乱糟糟的摆着一堆碗碟盘筷。
窦子文一人趴在桌子上,醉眼朦胧的表情已经证明他喝醉了。
看着手中石青色圆珠此时散发着微弱的红芒,窦子文口齿不清的说道:“如晦大哥,青云门这边我终于稳定下来了,可是我收到玄龄大哥给我的信说让我回去青云门,此生不要再踏足守护之界,我想了很久,我决定还是听玄龄大哥的,你会不会怪我呢?”
“玄龄大哥,看你的信中所说,小书儿真的按照你的要求修炼洗剑录了,我确实佩服你,佩服你的毅力…来,再干一杯…”窦子文微笑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如晦大哥,这一杯是敬你的,你如果还活着的话…那就…那就…一切都在酒中吧…”窦子文再次举杯一饮而尽,不过两行老泪顺着眼角流出一直流到下巴,但是窦子文没有管它。
接着他再倒上一杯酒,口齿不清的开口道:“你们都见过潇湘姑娘了,就我没见过,不公平,不公平啊!”
说完这句话,他的脸就砸到了桌子上,嘴里嘟囔着叫道:“老鸨子,叫美人儿出来接客了,要三个。”
“好嘞。”
莺莺燕燕的女子飘进房内,而窦子文的耳边仿佛又听到了杜如晦哼着那首小曲子:“花儿开在雨季,心碎在手里,那叫潇湘的女子在哪里,花开在雨季,心碎在手里,那瞬间足够用一生去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