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以小博大，紧张刺激
长剑虽被主人细心保养，终归也只是凡兵凡铁，难得神光。
可入了李长生的手之后，本来同样平平无奇的二者，相辅相成之下气势陡然一变。
剑依心动，人随剑行。
并不审时度势，挑选目标，李长生一挺长剑，朝着最近一人便径直刺去！
没有话本中那般煊赫的声势，或者纵横四溢的激荡剑气。
人与剑，只默然地前行在月光下，坚定地破空而至。
唯一的一抹异色，便是那如白玉般清润无瑕的剑锋。
金瓜锤迎了上来，看起来小巧可爱，但实心的它敲在人头上，脑袋也会像掉地上的瓜一样碎裂开来，汁水四溅。
轻巧一晃，好似挽起了一朵剑花。
但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剑锋继续朝前刺来，只是那惊怒之下砸击而来的锤头被绕了过去。
顺着锤柄当胸而入，长剑虽比不过长枪，却终归比短柄金瓜锤要长上一截。
顺势下拉，皮肉筋骨好似无物，一点迟滞感都没有，直到李长生错身借过，匆忙转身的男人才感觉到了异样，原来是腹中脾脏，肚里肥肠皆被甩了出来。
当场气绝都是一种奢望。
好在李长生擦肩而过的时候，顺势抽剑斜抹，刚刚才带上痛苦之色的人头，就已从脖颈上掉落。
适时地死去，也算是一种解脱。
把握真正的剑，感觉就是不一样。
李长生本还有些生涩的剑法，在除去一人后就已彻底圆润贯通，丝滑地铺展开来，分别以点、劈、洗、撩、斩等术式攻向面前的几人，竟同时以一伐众！
点刺咽喉，只破气管与血脉；劈砍胳膊腿，瞬息间人彘诞生；上撩下斩，开膛破肚者同病相怜。
一合之内，五人皆废，不死也是大残！
而贼子中也不是没有高手，最开始的瘦削男只是开路先锋罢了。
铁链舞动，膀大腰圆的壮硕男人提“球”而至，一抹阴影陡然放大，破空袭来！
李长生并不惊讶，也没有见猎心喜的狂热。
从始至终他都很清醒，很理智，非常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最终是为了达成什么样的目的。
千里眼与顺风耳监控着周身与附近，整个战场洞若观火，如神人掌观山河。
杀人不是目的，检验剑术更不是。
心神只一思索，手中长剑便已有了对策。
裹挟恶风而来的大铁球，着实不好惹，但李长生偏偏还要上去试试成色！
钝起的尖锥遍布球身，上面还有斑驳血迹，不知是主人懒得擦拭干净，还是泼洒得太多太快，索性懒得处理。
都不用接触，这颗流星锤的品质定然超凡！
诡异的吸力从上面传出，并不难抵御，因为这不像是黑洞那样的伟力，更像是从心灵层面传出的吸引。
距离接近后，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蛊惑着，使人迷了心智，主动想贴上去被碾成肉饼。
李长生只微微一怔，泛起的波澜便被抚平了。
可高手厮杀，哪怕只失神片刻，都有杀身殒命的机会！
剑光交错亮起，闪动在流星锤上，将其凶戾的霸蛮层层削去，只是效率实在堪忧，因为上面萦绕的冤魂与血色难以想象的惊人。
高壮肥硕的胖子狞笑着，好似已经看到这臭虫被自己的铁球球碾碎，爆出满地残渣血水的场面了。
但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材质平庸的剑，开了刃同样是利器，其锋锐握在李长生手里，足以覆军杀将，斩妖诛魔！
剑光频闪却并无建功，并不是束手无策，坐以待毙。
短暂的迟缓，便为李长生换来口新气。
大龙寸寸发力，整个人如左脚踩右脚般不讲常理地再度运行，生生从流星锤侧面“滑”了过来，顺势递出一剑，直击胖子的面门！
体型庞大的优势，自然伴随着劣势。
总不可能几百斤的猛男，动作比瘦猴还灵巧，那这职业平衡就太差劲了。
难以匹敌的怪力与大开大合的攻击，确实让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杀戮机器”。
可李长生目前走的路子，是偏敏捷游击的战法，而且就算陷入战阵，也有乱军搏杀之术补充，短板虽有，可也是相较于自身其他方面而言。
这一剑虽轻描淡写，平铺直叙，可偏偏不是这肥汉能避开的攻击，只得勉力一扭头，争取让剑尖从脸颊扎进嘴里，大不了含糊几天，难以进食罢了！
事实也正如他所愿。
不过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身高。
足足接近一米九的高度，在这个时代无疑是鹤立鸡群，更何况李长生还缩骨让自己变矮了一些。
这一剑，是由下而上的一记斜刺，虽势如破竹，破开皮肉乃至崩裂牙齿，但终归没能刺入大脑，哪怕那盘踞口腔的舌头都被割裂了大半，但终归没能一剑毙命。
肥汉吃痛，凶性更增几分，但不待他动作，那力竭的长剑忽而又动了起来。
原是李长生变握为推，掌心猛然一震剑柄！
百步飞剑现在而言还太过夸张，但一步，乃至方寸之间，问题不大，而且杀力绝对有保障。
最后的参差被补上了。
剑尖只前进几寸，便已成功刺进肥汉脑中，神经中枢被破坏，任你浑身肌肉多么发达，气血多么旺盛，也终归失了头脑，只能失控地颤栗起来。
敌方被打出僵直状态，李长生自然是乘胜追击。
提膝上顶，李长生这一蹦直接高高跃起。
不仅将长剑顶得透体而过，从肥汉脑后穿了出来，更是让李长生越过了肥汉肩头，于空中握住那同时飞出的长剑！
身后的偌大肥汉，如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死去，而飘逸落下的李长生，已再度杀入人群中。
一路杀人，好似轻松写意，但只有李长生自己清楚，无论是瘦削男子，还是刚杀的莽汉，都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二流高手。
而且还不是江湖厮杀出来的散修把式，乃是沙场军争里活下来的杀人技。
虽则没有明确划分，但二流高手的实力也不可能全都类似，定然有个高下。
功力深厚与否，很重要，但并不是绝对。
就比如刚才那瘦削男子，虽然功力多半刚刚突破了五十年，迈进了二流门槛。
但真个打起来，那些气血衰败，或者养尊处优的帮主掌门之流，大概率会被前者当鸡杀。
根据看来的走马灯，以及李长生自个儿总结，二流高手也能分出几个档次来。
大概就是弱二流、正常二流、强二流以及顶尖二流了。
当然，还有一种靠灵丹妙药强提上去的二流境界，只是把功力堆过了五十年。
其真实战力，恐怕连长于厮杀的三流顶尖高手都比不过。
一般都是大人物大势力的贵公子哥，千金小姐，养出个二流境界好让自己能够服众，或是年老体衰，气血亏空的掌门帮主之流，才会沦落至此。
像那白正卿，便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瘦削男子便是战力较为强悍的弱二流，三板斧奏效时甚至能杀正常二流甚至强二流的高手。
而那肥硕莽汉，与那靳姓小旗官，便是强二流的武者。
至于李长生嘛，以他自己来看，应该处在二流境界的巅峰。
修为暂时还不圆满，但只要临近八十年的大关，恐怕二流之中再难寻敌手，真实战力堪比一流高手中的某些混子了。
主力被秒杀，剩下的小角色不足为惧。
当然，对方的人数还是相当多的。
放眼望去，至少还有上百人的规模，之前碍于地形限制，如今提前暴露后也是分出些人继续围杀，剩下的人想办法从旁边绕过去突袭城门。
只是这耽搁的时间，足够守军反应了。
长剑流转于人堆里，李长生的身影却忽而一逝。
原是不知何时稳住阵脚的守军，已经和绕过去的贼子开始交战，而且占据了上风。
见此战况，目的已达成的李长生当然得开溜。
不然还留下来，等着给自己颁个奖吗？
胆子还没被杀破，但心态已被搞崩众人四顾望去，哪里还能寻到那可恶的家伙？
只得咬牙掉头，与围剿而来的明军厮杀，可鸳鸯战袄，终是围得越来越多了。
在做好准备的成建制军队面前，哪怕贼人同样经历过战阵，但此刻也只能算是散兵游勇罢了。
兵潮翻涌了几刻钟，终是归于了平静。
城墙外的突袭早已结束，因为内应没能成功奏效。
而这片巷弄街区中，倒了满地的尸体，污血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