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首辅大人的娇娇是个黑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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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欲擒故纵

莫非这只鬼我在哪儿见过?

花如锦狐疑着望向苍穹,可除了天空中那轮灰蒙蒙若隐若现的弯月,再也看不到任何景致。

“如锦。”

蔡白薇方才瞧见了她怀里的菜刀,也不知女儿如何就变得这么胆大了,竟敢去和鬼拼命。

但想着一家人眼下的遭遇,她只得无力的叹了口气。

听到呼唤声,花如锦收好菜刀重新走回屋内,轻轻关上了房门。

花沐阳见状,赶忙从一旁破败的矮凳上端起一个小木盆,一瘸一拐的走到她身边,抬眼望着她,小眼睛咕噜噜直转:“阿姐,你擦脸。”

看着小木盆里盛着的丁点见底的清水和难以被水所容的巾帕,花如锦苦笑着将小木盆接了过来,对小豆丁的懂事既欣慰又心酸。

这一家子人都跟没心没肺的豺狼虎豹一样,将六房媳妇打成这样不闻不问,就一心惦记着银子和名声,简直就是畜生。

真是苦了这三岁的小豆丁。

可他取的这点水连个帕子都打不湿,压根没法子替人清洗伤口。

花如锦只得去门外的大缸里重新添满了水,回到屋子里将巾帕打湿小心翼翼的先替蔡白薇擦拭着脸上和额间的淤伤。

“大......阿娘忍着点,我先替你将伤口擦拭干净,阿父和小妹入城请医师已有些时辰,该是快回来了。”

“不过是点皮肉伤,不碍事。”

蔡白薇哪里还有心思顾及自己的伤,反手将帕子接过来心疼的轻轻替她擦试着额间的血迹,眼中布满了焦虑:“窦家公子一直阴魂不散的缠着你,只怕窦员外和他二哥定是会亲自来家里要人。”

“我正等着他们前来。”

花如锦云淡风轻的吟吟一笑。

蔡白薇暗暗瞥了眼她腰间藏刀的位置,变得更为担心:“如锦,你可不能乱来,这事如今就算闹到官府去知县大人怕是也不会过问,更何况新任知县还是与你退婚的叶家公子,恐怕他如今巴不得你去为窦家三郎殉葬。”

“我想......他会过问的。”

花如锦面带笑意,轻松的抿了抿唇角。

如果单单只是民事纠纷,又有前任知县干预此事,那叶家公子自是不愿插手,恐怕连状纸都难以入公堂。

可要是转为了刑事案件,这新任知县即便对原主心存怨恨,为了他那顶乌纱帽还不得屁颠屁颠的主动出来解决事情。

想到这里,花如锦神情淡然的拿回帕子重新为蔡白薇擦拭起伤口,并对一旁的小豆丁叮嘱道:“沐阳,待会儿你就陪着阿娘好好待在屋子里,将门拴紧,哪里也不许再去。”

经过这些事,花沐阳变得异常害怕。

虽然才三岁,可他心里却跟块明镜似的,祖母和二房的是想要阿姐去死。

他想要保护阿姐又没有能力,只得无奈的紧贴在花如锦肩头上轻声抽泣了起来。

蔡白薇看着也是心酸的直抹眼泪。

自己当初被家里人抛弃,得花君年搭救,本以为是跳出了火坑,没曾想又陷入另一个囹圄。

如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肉就要重蹈覆辙,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相信我,等解决完窦家的事情我便带你们离开这个家。”

瞧着惶恐不安的母子二人,花如锦抚摸着花沐阳的额头,轻声安慰道。

“嗯。”

蔡白薇强颜欢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其实早已经有了打算。

膝下两个小的,儿子一直被二房嘲笑欺负是个瘸子,因是娘胎里带来的毛病,龙凤胎女儿就被认定为是家里的克星。

如果如锦这丫头真有个三长两短,她会带着儿子陪她一起去死,好歹到了下面母子三人还能有个照应。

至于幼恩那小丫头,她如今已无心照料。

看着蔡氏一脸释怀的神情,花如锦以为将她安抚妥当,待得替她擦试完各处淤伤,便抱着花沐阳在她身旁躺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刚刚诓睡小豆丁,院子外面又重新有了动静。

纸窗外火光四射,聒噪声沸沸扬扬,花如锦猜到该是窦家人来了。

“弟妹呀,快出来吧,二哥亲自来接你了。”

伴随着一声充满挑衅的呼唤,寂静的院子重新热闹起来。

花如锦听出是那登徒子的声音,心里不由得一阵窃喜:

果然不出所料,窦家二郎亲自来了。

想来窦家父子也料到,今晚花家发生了这些事,仅是些下人过来难以将事情办得妥当。

如此倒也正好,省得自己再去那虎穴之地走上一遭。

看了眼被惊醒的小豆丁,花如锦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胳膊,再次叮嘱道:“记住阿姐刚才说的话。”

随后撇下一脸焦虑的母子二人从容起身,径直走出内屋后,将房门紧紧关了起来。

抬眼望去,二房的孟羽棠和次女花时语早已候在了院子里。

“请吧,堂妹,二公子亲自来接你了。”

花时语此刻脸上俨然没了半点惧意,目光阴测测的开始朝她冷笑。

“如锦,可不是伯母为难你,窦家已经定下吉日,待得天明后就得将你送往姑爷的墓地,你早些下去,姑爷也能早些安息。”

孟羽棠以为她并未察觉到自己先前的小动作,绝口不提让夫婿和儿子去窦家传信之事。

“咳,我也想早些去陪我那短命的夫君,就怕有人舍不得。”

花如锦面色淡然的从母女二人身旁走过,母女二人都跟躲避瘟神一样,连忙朝着旁退去,等着她走出很远,才敢蹑手蹑脚的跟上前去。

夜已深沉,花家的草堂内此时却围满了人,五六名精壮的汉子和女仆守在草堂门口。

花如锦的身影刚刚出现在草堂外,就见一名身姿颀长的少年率先走了上来。

花如锦一眼便认出了此人正是窦家二郎窦元丞。

一袭白衣胜雪,看似温润儒雅的气质,若不是对他有所了解,哪会想到此人竟是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二人互相对视着,花如锦从他那飘忽不定的眼神中看到的尽是得意,是猎人玩弄猎物时的傲娇与自满。

眼看着两人只有咫尺的距离,花如锦故意向身下一跌,就要跌倒之际,一双咸猪手顺势揽了上来。

行将跌入他怀里的那一刻,花如锦却忽然身轻如燕的往着旁边莲步微挪,稳稳站住了身子:“将死之人,不敢劳烦二哥。”

随后又装作病怏怏的咳嗽了起来:“咳咳咳,我这便随二哥回府。”

一个欲擒故纵便已将窦元丞撩得心猿意马,巴不得立刻扑上去将她搂住。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得维持住翩翩公子的形象,只好故作矜持的与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仅在嘴里小声嘀咕道:“弟妹若早这样哪会受这么多委屈,我早就说过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听着这话,花如锦仅是淡淡的笑了笑。

笑意未泯,一阵清风忽然拂入草堂,一股奇特的味道顺着风势徐徐袭来。

花如锦循着这股味道在空气中仔细嗅了嗅,竟发现这股芳香是从窦元丞衣物中散发出来的。

熟悉的味道正与先前在院子里闻到的迭香味如出一辙:

莫非自己寻觅的那只鬼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