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警局里的口供

萨姆·道金斯，五年级

那个女警察说，我、布伦顿、朱迪和凯尔西必须分别去跟她谈谈发生了什么事。

好吧，那我们开始吧。这东西开始录音了吗？我的名字叫萨姆·道金斯，不过大伙儿都把我的姓倒过来念，管我叫“斯金道”。道金斯，斯金道。明白了吧？小孩大多叫我“斯金”，听起来有点酷酷的，比“鼻涕虫”“小屁孩”那些可笑的绰号强多了。

我刚转到这所学校，对什么都一无所知。可我并不是因为不肯剪头发而被原来的学校开除的。这不是事实。我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谣言。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说的才是事实。话说回来，我们家是从俄勒冈州搬来这里的。我爸爸是名空军士兵。因为他被分配到亚利桑那州菲尼克斯附近的卢克空军基地工作，所以我们全家就搬到这儿来了。

问题是，我们闯祸了。事情乱作一团。我们都不是完美小孩。大家的心情都糟透了。我们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了。你打算如何处置我们？把我们关进监狱？这就是我的供词。

什么？你想多知道一些？具体点？好吧，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凯尔西·唐纳利，五年级

我的名字叫凯尔西·唐纳利。真不明白为什么非得叫我们做这个。那个女警察对我说，我必须单独做份口供，交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从九月份开始讲起。像把我当成贼或什么似的！上星期发生的事我都记不清了，九月份发生的事我更是老早就忘光了。

唉，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感到很抱歉。我们只是想找点乐子，却没想到搞得不可收拾了。我们又不是干了抢银行之类的事。这就是我的供词。你们不会要我跟一支录音笔做伴，在这个房间里过暑假吧？这会儿我本该在外面玩的。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朱迪·道格拉斯，五年级

我的名字叫朱迪·道格拉斯。我妈妈是位全职主妇，我爸爸在国家公园管理局工作。他负责砍伐枯树，将它们烧掉，以免发生森林火灾。

整件事就是几个不宜公布姓名的人粗心大意导致的。至于什么事，也用不着我多说了。

这太不公平了。我几乎门门功课都拿优，还进了重点班。我绝不会做违法的事，也不会违背诚信。事情不过是玩过火了。接下来，我们知道免不了要跟警察谈话了。

你知不知道整件事对我来说有多丢脸？你知不知道我爸妈知道后有多不开心？现在，这件事会永久记入我的档案，还可能伴随我终生。如果我将来因此进不了法学院，我一定会气炸的！

我要起诉。这是我将来要做的事。呃，要是我进了法学院，我会的。不过，要是让我进了法学院，我也用不着起诉了。哦，我只想睡上一觉，真希望醒来之后发现一切不过是场梦，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朱迪的妈妈

我最初的反应是，这是歧视——我们是当地少数几个非洲裔美国家庭之一。每次有什么坏事落在朱迪身上，我总忍不住想，这是偏见在作怪。可是在我了解情况之后，我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她和其他孩子做傻事被逮了个正着。事情就是那么简单。现在，他们得为此付出代价了。

布伦顿·达玛加特奇，五年级

世事如此奇妙。如果我堆起十排多米诺骨牌，再把第一排推倒，后面几排便会相继倒下。如果我不去动第一排，那么其他多米诺骨牌也会完好无损。

人生也是如此。你拥有怎样的人生，取决于你选择推倒和保留哪一排多米诺骨牌。就这件事来说，我们推错了多米诺骨牌。我可以喝点水或其他什么吗？

拉斯穆森小姐，五年级老师

九月份，我第一次踏进我所负责班级的教室时，心情格外激动。之前我在俄亥俄州当辅导员，不过我总希望能在西部找份工作，最好还靠近国家公园。我是大自然爱好者，我也很想跟孩子们分享我这个爱好。受聘到大峡谷学校教五年级学生，是我人生中最好的事。

大峡谷！我以前从未来过这里。想想就觉得带劲！历经四十亿年，科罗拉多河慢慢地在地球上画出这道裂缝。搬来这里后，我花了很多时间探索大峡谷，拍了很多岩层的照片。大峡谷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作，我对它充满了敬畏之情。

朱迪·道格拉斯，五年级

开学第一天，我一走进拉斯穆森小姐班里，就发现她好年轻！我的意思是，她看起来就像个学生。我很高兴，因为我觉得她肯定对一切东西都很感兴趣。那些年纪大一点的、教了大半辈子书的老师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劲头。

但另一方面，我担心拉斯穆森小姐经验尚浅，对付不了一些爱惹麻烦的男孩子。

萨姆·道金斯，五年级

九月份开学的第一天，我走进拉斯穆森小姐班里。因为我是新来的，所以有点儿紧张。我不想每个人都盯着我看。可是他们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射向我。好吧，就因为我是个转校生，每个人都想看看这个转校生是什么来头。

我仔细地观察四周。哪些小孩酷，哪些小孩呆，哪些小孩聪明，哪些小孩愚笨，我一眼就能判断出来，因为那很明显。这个班就跟我原来学校的班级一样，免不了有那么几个“笨蛋”“失败者”“马屁精”和恃强凌弱的人。

可是有个小孩很出众，他就是布伦顿。你第一眼看到他，就会发现这个小孩与众不同。

朱迪·道格拉斯，五年级

布伦顿的穿着很滑稽。不管天气多热，他总穿着硬邦邦的长裤。他还经常穿有衣领扣的衬衫，有时候还会打领结来学校。你能想象吗？我猜，是他妈妈要他那么穿的。我希望是这样。我难以想象一个男孩子会自己想打领结来学校。其实他长得非常帅，可是他的头发那么梳着，看着就很别扭。我觉得他的头发梳错了方向。

我有一次建议他把头发梳到另一边，那样看起来会好看点。他却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似乎从没想过改变一下外表会让自己好看一些。或者他觉得这没什么要紧的。也许他的脑袋里塞满了更重要的事情，所以像梳头发这样的小事，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有些小孩会在背后取笑他。也有时候当着他的面。他一个朋友也没有，似乎没有人知道该怎么跟他打交道。

萨姆·道金斯，五年级

布伦顿只是开口说了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有一次，他走到我跟前，问我知不知道玻璃是用什么做的。我说不知道。他告诉我玻璃是用沙子做的。我说，这太有趣了。虽然我觉得没那么有趣。然后，他眼睛绽放出光彩，说以他的推断，如果沙子可以变成玻璃，那么就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到。我跟你说，这小子真的与众不同。

凯尔西·唐纳利，五年级

布伦顿在读书方面是个天才，可是在其他事上，他真是不开窍。我记得有一次所有人都在热烈地讨论一个讲真人真事的电视节目。我是说所有人。课间休息的时候，我们都在聊这个节目，布伦顿却开口说了这样的话：“我听都没听说过这个节目。”我们都愣愣地看着他。这就跟不知道太阳在天上一样。他们都说他很傻！

布伦顿就是这样的人。正常人关心的事情，他一概不知道或漠不关心。我们都觉得他是个呆子。呃，朱迪可能不这么想，因为她也是个天才。

萨姆·道金斯，五年级

大多数小孩怎么都会想法子在某些方面扮酷。比如穿印着很酷的商标的T恤，骑很酷的脚踏车，或是听很酷的音乐。他们本人可能不酷，可是他们会凭着自己拥有一些很酷的东西，或是和一些很酷的人在一起而装得很酷。不过，布伦顿根本不用花这心思扮酷。

布伦顿·达玛加特奇，五年级

“酷”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你可知道亚伯拉罕·林肯[1]曾经说过“那可真酷”？这是真的，我查过。这是林肯在柯柏联盟学院发表的著名演讲里的话。你若不信，可以上网查查看。

我觉得一个人能不能改变自己，跟长颈鹿能不能决定自己长多长的脖子差不多。买新潮的衣服、看火爆的电视节目、在身上堆满酷酷的玩意儿，这相当容易。可那样做并不会使我变得很酷。没什么会把我变得很酷。有些人注定就不酷。对此我很明白。

要是每个人都很酷，那么每个人就都一样了，没有人会比其他人更酷。这么一来，也就没有人可以被别人取笑了。所以，我觉得我就是那个扮演被别人取笑的角色的人——以一种古怪的方式。

拉斯穆森小姐，五年级老师

大峡谷学校之所以声名远扬，是因为我们学校最靠近大峡谷。我们离大峡谷南缘大约半英里。如果你来过大峡谷，就会比较清楚，我们学校就在阿尔托瓦尔旅馆的南面，靠近光明天使小径。我们学校从幼儿园到高中全都有，而且我们的高中是唯一一个建在国家公园里的高中。

到了九月份，多数游客都已经回去工作或学习了。这里变得非常安静。不过这样也好，因为此时的大峡谷就属于我们自己了。这里有很多好老师、好家长和好孩子。但我想，有时候好孩子也会做错事吧。

萨姆·道金斯，五年级

有人告诉我，人类的大脑要到二十岁才能完全发育好。这就是小孩子有时候会做些傻事的原因。这也是我们不能选举、不能喝酒、不能做这做那的原因。既然如此，你们当真要因为我们做了些傻事而责备我们吗？我反对。我们的大脑还没完全发育好呢。

拉斯穆森小姐，五年级老师

有些老师喜欢把课桌一列一列排得整整齐齐的。读研究生的时候，我的一位教授告诉我，小组学习对孩子们大有帮助。于是，我把全班按四人一组，分成六个小组，再把每个小组的课桌摆放在一起。

我并不是有意将布伦顿、凯尔西、朱迪和萨姆安排在同一组的。我只是按照字母顺序分组，而他们四个人的姓氏都以字母D开头。

当然，每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有必要把他们每个人当作个体来对待。就拿我和萨姆来说吧，我们两个都是初来乍到，都面临着适应新环境和新同学的问题；朱迪一开始看起来非常用功，看得出拿高分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凯尔西恰好相反，她看起来不大喜欢上学；布伦顿呢，呃，布伦顿……与众不同。

布伦顿·达玛加特奇，五年级

对我来说，坐在哪里都一样。我坐在教室的这边或那边，所获得的知识都是一样的。我一般不会跟我的同学攀交情。道金斯、朱迪和凯尔西把我当空气，我也把他们当空气。至少九月份的时候是这种情形。这样挺好。

布伦顿的妈妈

他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一直与众不同。当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他就没哭过。一次也没有。他要是饿了，只会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好像在说：“要是我会说话，我会说我要一个奶瓶。”

他很早就学会说话了。他不喜欢看电视，也不喜欢跟其他小孩子一块儿玩，倒是很喜欢跟自己下棋。他刚长到可以自己爬上琴凳的时候，就自学了钢琴。六岁的时候，他就会谱写协奏曲了。千真万确！他是这么说的：“这是我写的协奏曲。”我不知道“协奏曲”这个词他是从哪里听来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这孩子很特别。

布伦顿·达玛加特奇，五年级

我在筹划为那些和我一样不合群的孩子创立一个俱乐部。我们可以把它叫作“独处俱乐部”。我们可以开会，讨论避开他人的最佳方法。可是我很快就明白了，避开他人的最佳方法就是不要创立这个俱乐部。

凯尔西·唐纳利，五年级

坐在布伦顿旁边的好处是你可以抄他的答案。他无所不知，而且也不介意你抄他的试卷。这就是第一学期我数学得B的原因。我是抄布伦顿的。

萨姆·道金斯，五年级

第一次看到我们小组的人觉得他们怎么样？让我想想对他们的第一印象。朱迪傲慢自大，凯尔西是个失败的家伙，布伦顿是从其他星球来的呆子。只有我是酷的。

朱迪·道格拉斯，五年级

哦，刚开始的时候我一点儿都不喜欢道金斯。他的头发实在太长了，我觉得一个男孩子留那么长的头发相当可怕。可他总是一副自作聪明、“我讨厌这个世界”的样子。这是自卑的男生的一种典型表现，我懂。他给我的印象是——我也不想这么说——很蠢。

凯尔西，呃，她好像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我觉得我们两个合不来，因为我对什么事都很紧张。道金斯和她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布伦顿……我能说他什么呢？我很崇拜他。从一年级起，我们就是同班同学。他总是比我优秀。我一直都非常用功，而他好像什么都不用做，成绩就那么好。我对他与生俱来的智慧非常崇拜。我从没遇到比我更聪明的人。我几乎觉得没有人可以那么聪明。我从没像其他孩子那样取笑过布伦顿。

罗尼·泰奥特瓦基，五年级

我叫罗尼·泰奥特瓦基。我坐在教室的另一边，靠近衣帽存放处。这又不关我的事，为什么要我待在这里？

我从来都不想跟D组那些失败的家伙坐在一起。道金斯是个笨蛋。谁都知道他是被原来的学校赶出来的。看到他们四个有麻烦的时候，我还幸灾乐祸呢。我就在一旁看热闹。

凯尔西·唐纳利，五年级

我觉得所有事情都是作业引起的。作业令人讨厌，可我还是会做。要是因为不做作业搞得成绩不及格或不得不留级，那就更烦人了。

萨姆·道金斯，五年级

我向来不喜欢做作业，我跟你说说为什么。我们在学校里辛苦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挨到了三点，可以回家了。可是回家后我们还得做什么呢？更多的功课！这不公平。放学回家后，我的脑子需要休息一下。我想到外面溜达、看电视或玩游戏。作业就像是对你的惩罚，谁叫你是小孩子呢。

拉斯穆森小姐，五年级老师

我想出了一道练习题，题目叫《作业十诫》。我给班上的每个学生都印了一份。我让他们把自己的感想写下来，当作新学年里的第一份作业。

作业十诫

1.作业是学习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2.因为不相信做作业的好处而不做作业是自讨苦吃的行为。

3.按时完成每天的作业。

4.越常复习功课，你就越容易记住它们，也能记得越牢。就算没有需要动笔的作业，你也要经常复习功课。

5.缺席的话，你必须看一看自己落下了什么功课，主动问同学或老师你需要做什么。

6.找一个有助于你学习、不受干扰的地方。看电视或听音乐时，要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功课学得怎么样。

7.确保在学习之前把一切都准备妥当。

8.制订一个你可以遵循的学习计划。

9.劳逸结合。可以学习一会儿，休息一会儿。马拉松式的学习可能不利于掌握所学的知识。每次学习三十到四十分钟，然后休息五到十分钟。估计一下完成作业大概需要多少时间，然后相应地安排休息时间。

10.把你的作业划分主次，先从最重要的做起。比如先备考，再做当天布置的作业。

萨姆·道金斯，五年级

拉斯穆森小姐给我们布置了一项无聊透顶的作业，要我们写下关于《作业十诫》的感想。这是我交上去的作业：

道金斯的作业十诫

1.我们生活在一个人人享有自由的国家，对吧？我们有生命权，也有追求自由和幸福的权利。可是我们每天晚上都要做作业，还怎么追求幸福呢？作业是大人发明的残酷无情的惩罚方式。它剥夺了那些可怜、无助的孩子的自由。

2.没有人能在做作业的时候救人、打胜仗、阻止犯罪或治病。要是我们不用花那么多时间做作业，我们可以做多少好事啊。

3.做作业导致眼睛疲劳、精神疲倦、失眠和其他身体疾病。

4.托马斯·爱迪生只在学校待了四个月。他从不做作业，看看他后来的成就吧。

5.无偿劳动只在奴隶社会里才有。美国在内战的时候已经废除了奴隶制。如果强迫小孩做作业，那必须给他们酬劳。

6.布置作业是老师无能的表现。要是老师有能耐，学生在学校里就可以把所有东西学到手了，哪用得着回家后继续学习？

7.做作业浪费了宝贵的自然资源。点亮那么多灯泡要耗费大量能源。为了生产纸张和铅笔，我们必须砍伐树木。因此取消作业可以省下大量资源。

8.我不时地听说美国的小孩子长得太胖了。这是因为我们缺乏足够的锻炼。孩子们做作业的时候就在长胖。所以，孩子们应该在外面玩耍，锻炼身体，而不是窝在家里做作业。

9.事实上，每个杀人凶手、银行劫匪在小时候都做过作业。我们怎么能肯定做作业就不会产生犯罪行为呢？

10.作业真叫人讨厌，应该取消它。

拉斯穆森小姐，五年级老师

我不喜欢萨姆的文章，不过我给他的奇思妙想打了B。

萨姆的妈妈

我们经常要搬家，萨姆也从没在一所学校待很久。我丈夫驻扎在俄勒冈州，我们喜欢住在那里。可是萨姆正处在一个艰难的时期——去年他被学校停学了。我们觉得搬到其他地方重新开始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碰巧在菲尼克斯有个空军基地，我丈夫就提出了调职申请，于是我们就搬到这里来了。当然，那时战争[2]还未爆发。

在俄勒冈州那会儿，萨姆只是不肯剪头发，也不肯做作业。我们不知道怎么帮他。你能怎么做呢？把他绑在椅子上抽打他？孩子到了某一个年纪的时候自然会变得叛逆。

于是，我们和他达成了妥协。要是他肯做作业的话，不剪头发也可以。我们觉得作业比头发重要。在抚养孩子的过程中，家长得选择“该打哪些仗”。虽然他的头发看起来很糟糕，但至少他会做作业。

朱迪·道格拉斯，五年级

好吧，我承认，我喜欢做作业。身边的同学都嘲笑我，但我觉得就应该做作业，做作业是学习的一部分。作业可以巩固我们每天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我和朋友常常互相串门，一起做作业。和人相处可以获得很多乐趣。我总觉得道金斯太小题大做了，不就是做作业吗？

拉斯穆森小姐，五年级老师

和其他老师相比，我布置的作业并不算多。学生们每个晚上花四十五分钟就可以做完了。就这么点儿，跟我小时候大不一样。我记得以前我每天晚上都要花好几个小时做作业。我简直把图书馆当成家了。我从来没有抱怨过。那时，要是你没有做作业或表现不好，就等着让教尺敲手指关节吧。现在，我们当然不这么做了。可是，我得说，现在的孩子的积极性也不如以前了。

我们给五年级的学生讲了很多有关亚利桑那州的历史和美国西部的地理知识，花了很多时间在这上面。我们也学了有关太阳系、“探险者号”卫星[3]的知识，等等。我想孩子们会感兴趣的。作业也不难做。

萨姆·道金斯，五年级

那是九月的一天。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拉斯穆森小姐把作业发了下来。我的心情很不好，好不容易挨过了一天，回家我可不想再做功课了。你知道我的意思。我看了下布伦顿。他若无其事地把作业塞进背包里。你就是给他布置要十个小时才能做完的作业，他还是会欢天喜地的。这小孩就像台活电脑。

于是，我就向他开炮了：“你恐怕把所有的课余时间都用来做作业了吧？”

他用他独有的那种口气说了这样的话：“呃，哪有？其实我根本不用花时间做作业。”

什么？我问他是不是有哥哥或姐姐帮他做作业。那是件幸福的事，对吧？他说他发明了一个可以替他做作业的机器。我说：“瞎掰吧！”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作业机器。

布伦顿·达玛加特奇，五年级

是我错了。我让我的情绪控制了我的行为。可是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中等生和差生要取笑我们这些努力学习、成绩优秀的学生。我没法接受道金斯拿我开玩笑。不过，把作业机器的事告诉他，是我犯下的一个致命错误。我会承担所有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