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愉悦
卡罗教授的眸子仿佛被冻住的坚冰。
“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但是却没有了之前的恐慌。卡尔可以肯定卡罗教授已经听清他说得话，只是还不想相信罢了。
“我说，如果伏地魔重新复活的话，他会使用什么样的魔法？”
卡罗教授脸上显露出一丝紧张，他快步走到魔法教室的门口，探出头朝外望了望。
走廊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只黑猫调皮地趴在地上拨弄着地板的缝隙。
“是谁？”卡罗教授说，“图里努斯先生，我不知道是谁和你说了这么奇怪的事。”
他转过身，走到讲台上，轻轻将手中的书放在讲台上没有转身继续说道：“和你说了这么离奇的事情，让你有了这么异想天开的想法，但作为你的老师，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神秘人已经死了。”
卡罗教授抚摸着教材的封面，低着头避开卡尔的目光：“没有人可以逃避死亡。”
“哈，是吗？”卡尔轻松地说，他靠近卡罗教授，声音更加小了：“那么让我们做这么一个假设。”
“如果，伏地魔复活了。”
卡罗教授抬起头，恼怒地看向卡尔。
“只是如果，让我们开始想想吧？”卡尔加快了语速，“那么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阿不思还在呢！”卡罗教授叫道。
“可他复活了！谁能保证他不会复活第二次！”卡尔立刻反驳道。
卡罗教授脸上的恐惧一闪而过，旋即冷静下来：
“他死了，被那位救世主，哈利·波特，一个刚出生的儿童杀了！”
卡罗教授说得很坚决，但卡尔还是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卡罗教授正在寻求的东西——逃避的勇气。
“所以只是假设不是吗？”卡尔稍微放缓语调，引导着卡罗教授，“那么接下来呢？”
“他会重整旗鼓？还是躲在没人知道的地方过另一种生活？”卡尔引导卡罗教授去想象。“也许他已经接受自己的失败呢。”
“不，他不可能······”卡罗教授忽然闭上嘴，脸上露出后悔的神色。
“这么说他会重整旗鼓。嗯，那么他该怎么做？”
话题越来越偏离最开始的主题，但是此时已经没人在意这些。
“他会召集曾经的同伴，会吸取上一次的教训，会······”卡尔望着卡罗教授，卡罗教授也望着他，苦涩地说出卡尔心中的话：“会清理背叛者。”
卡罗教授来回走了两步，忽然闭上眼，一脸解脱：“是的，他会清理背叛者，他不是个大度的人。”
“那么教授你呢？”卡尔故作好奇地问道，“我看了不少资料，了解不少你们家族的曾经事迹。”
显然他说得正是卡罗兄妹，以及为了救出卡罗兄妹出卖“朋友”，最终获得减免的卡罗教授了。
伏地魔会放过他吗？
没有人知道。
更何况，这并不是关键。
卡尔继续问道：“那么如果，我是说如果，伏地魔真的卷土重来，那么你觉得这一次谁会赢呢？”
一朵乌云彻底将卡罗教授的脸笼罩。
没错，这才是关键。
邓布利多vs伏地魔，谁才会是下一场赢家？
无论是从过往战绩，从目前的形式，又或者单纯的力量对比，如今的邓布利多都远远占据了优势。
只有一条，这一条就足以令人难以抉择：邓布利多太老了。
老到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丧失现在的强大，会不会突然逝去。
更何况，就像卡尔之前说得那样，如果伏地魔还能复活呢？
邓布利多可以打败他第二次，那么第三次，第四次呢？
邓布利多终究有老迈到拿不动魔杖的那天，也终究会真正的面对死亡。
在那之后呢？
伏地魔如果真的赢了，那么他要清算的时候，卡罗家族该如何呢？
如果选择帮助伏地魔，那么卡罗家族真的能活到伏地魔胜利的那一天吗？
卡罗教授的脑中闪过无数的想法，那些曾经在夜深人静的反思，那些不为人知的恐惧和压力在卡尔一步步诱导下忽然彻底爆发出来。
卡尔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位陷入挣扎的人，嘴角露出愉悦的微笑。
“你真的想知道伏地魔怎么避免死亡？怎么复活？”
卡尔看向卡罗教授，他能感受到眼前人已经镇静下来。
“可是你怎么确定他没死亡呢？”里诺斯百思不得其解，“邓布利多说的？不！他不可能告诉你这种事！”
从死亡中逃脱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在浩瀚的历史中，卡罗教授只相信有一个伟大的巫师曾经真正完成这样的神迹，并且他施展神迹的那一天还成为巫师们极为重视的纪念节日——复活节。
其他哪怕是建立巫师历史第一座丰碑的埃及法老们，他们最终都消失在时间的长河当中。
有关他们会复活的传说一直在流传，却一直没有真正实现过。
卡尔眼中露出嘲笑，是啊，为什么呢？
他当然不可能告诉卡罗教授自己是在梦里看到的。
不过他和黑廷斯——确切说波罗已经找到一个有力的证据。
“当我读完那段历史后。”卡尔狡猾地编造了一个合格的谎言，“我就有一个好奇：哈利·波特去哪了？”
“哈利波特？！”卡罗教授惊叫一声，他脸上露出恍然，“哈！对，哈利·波特！如果伏地魔真的死了，邓布利多又怎么会把他隐藏这么深？！”
哈利·波特之后去哪一直是个秘密，邓布利多只是宣扬哈利·波特被麻瓜亲戚所收养。
可这本身就是一个十分离奇的事情：一位救世主，一位有功于巫师世界，出身波特这样纯血家族的小巫师最终却被一个麻瓜家庭收养。
确实，那是哈利·波特最后的近亲。
可那是一个麻瓜家庭，完完全全的麻瓜家庭，只有深入了解了巫师们对麻瓜的看法，就会发现这件事有多么离谱。
如果不是伏地魔还存活，实在无法解释为何要低调处理这样的英雄。
卡罗教授沉思了片刻，终于说道：“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伏地魔为什么可以避免死亡，我想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卡尔没有说话，他相信卡罗教授还没有说完。
卡罗教授低声说道：“其实我也不确定，不过我有几种想法，这里边涉及到一些十分高深的黑魔法。尤其是神秘人还在这个领域走得如此深。”
他一边观察卡尔的神色，一边继续说：“这里边有太多的可能，我相信即便是阿不思也在探查神秘人为何没有死亡的真正秘密。”
“你这和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卡尔忍不住冷声道。
里诺斯脸上露出笑容：“对于你来说当然区别不大，甚至对于阿不思来说，探寻这个秘密都十分很困难——许多和神秘人交往密切的人都痛恨他，即便他们现在围在他身边点头哈腰。”
“当然他们也讨厌我，但现在他们也需要亲近我——因为我离阿不思最近。神秘人一定曾经像他最亲近的手下透露过一些蛛丝马迹，以此增加他们的忠诚。相信我，圣诞节后我一定能找出这个秘密。”
“不过。”卡罗教授望向卡尔，脸上有些惊叹，“卡尔，你真的让我惊叹。可，这是为什么？你又何必······”
房间再次陷入寂静当中，只有走廊里猫咪不时的喵喵声传入两人的耳中。
卡罗教授没有继续讲下去，但一切已经在不言中。
“我很害怕。”卡尔逼着自己显得坦诚一些，说的基本都是真话，“伏地魔终究要复活，我来自普通人的世界，我想知道他的秘密，至少也让自己可以做些准备。”
夕阳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教室，卡尔和卡罗教授的影子也跟着扭曲起来。
“很好的理由。”卡罗教授已经恢复到平时的模样，他轻轻为卡尔鼓了鼓掌，和平时在课上，卡尔出色完成了他的任务后一样。
“可这不是真话。”卡罗教授脸上的笑容更加多了，“你在撒谎，孩子。”
卡尔举起空着的那只手：“我发誓，我说的是真话！”
“卡尔，你终究是个孩子，誓言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东西。”里诺斯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位老师，温和教诲道，“不过我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接着刚刚的话题：“我相信你说得是真话，可那不全是真话。”他再次强调道：“卡尔，你很多地方都很聪明，天赋也足够强大。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呢？”
太阳逐渐沉落，碧蓝的天空愈发黯淡，黑暗逐渐将办公室吞噬。
卡罗教授的神情也逐渐隐藏在黑暗当中。
办公室一片寂静。
谁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当太阳还只剩最后一点的时候。
“哈，看来你还是不愿意说。”卡罗教授打破房间内的寂静，“不过这不恰恰说明，我猜对了吗？”
卡尔抿着嘴，不知是天气过于干冷，还是紧张所致，他觉得自己唇舌干燥。
但目标就在眼前了。
“你很好奇神秘人不死的秘密，是真的害怕，还是你也在渴望？“里诺斯轻声道。
“不死的秘密？”
“强大的力量？”
“深奥的知识？”
卡尔呼吸不由加重几分，还好手中魔杖的冰冷提醒了他，他不得都不开口道：“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他喉咙有些痒，可他还是强行忍住，这让他的声音更加沙哑。
“你在渴望，是啊，像你这样的孩子，我早就看出来，你会渴望这些，其实你早就表现出来了。”
“我没有！”卡尔连忙反驳道。“我只是希望······”
“孩子，不用掩饰，这是多好的品质啊。”出身斯莱特林的卡罗教授打断了卡尔的话，“老实说，你打动了我。”
卡尔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在迅速跳动，一股又一股热血被那颗激动的心送到全身的各个角落。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他赢了！
“先生。”他的声音有些紧，他需要做最后的确认以平复自己的心情。“你是说······”
“没错，邓布利多老了。”卡罗教授微笑道，“卡尔，实际上，你远比你自己想象的要合适——在各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