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风清扬现身

萧剑来盯着石壁，从恒山剑法开始看起，头也不回道：“你自己过来看吧！”

武者分后天、先天、宗师、大宗师等，秘籍自然也分等级，为凡级、后天级、先天级、宗师级、大宗师级等。

世间武技多为凡级，如沙海之粒，数不甚数，后天级秘籍是指至少能修炼到后天极限的秘籍，这就要珍贵许多，多数后天秘籍都是由先天秘籍，甚至是更高级秘籍演化而来，比如春雨剑法就是由宗师级的《四季剑法》演化而来。

溶洞中剑法虽多，都不过是凡级。

这倒不是说五岳剑派祖师们不行，他们只是受到眼界限制，如井底之蛙，仰头只能看到一小片天空，又如何能创出后天级秘籍？

当然不是说修炼后天级秘籍的武者就一定要比修炼凡级秘籍的武者厉害，这是两个概念，比如辟邪剑谱虽达不到后天级，却走诡邪之路，修习者战力强大，远非一般武者所能比。

所以凡级秘籍也有可取之处，只有海纳百川，开拓眼界，才能走得更远。

萧剑来正看得入神，就听到令狐冲嘴中不断念叨着，“不会的、不会的……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怎么办？这怎么办？”他好似入了魔，呆站着不动，一会茫然，一会惧怕。

萧剑来立马猜到，令狐冲肯定是看到华山剑法被魔教十大长老一一破解，信心全失下，一时接受不了，失了心智。

萧剑来一声低呵，“还不醒来！”已用上了道家真言。

令狐冲“啊！”一声回过神来，他指着石壁，手指有点颤抖道：“大师兄，这上面都是真的吗？华山剑法被破解了。”

萧剑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二师弟，你习剑法多少年了？”

令狐冲想了下，答道：“回大师兄，我从十岁上山，到现在算起已有十五个年头，也习剑十五年。”

“是啊，习剑十五年，你却仍未开窍。”萧剑来有点失望道。

令狐冲一脸不解，“大师兄，此话怎讲？”他自认为习剑还算有天赋，十四代弟子中，除了萧剑来，他剑法最好，这都不算开窍吗？

“你啊你！我问你，这些破解之招能连起来使吗？”萧剑来问道。

令狐冲一怔，口中重复着，“连起来使、连起来使……”盯着石壁上的棍法，手底下亦跟着开始比划，这一比划他立马发现问题，好家伙，这怎么连起来使？

这些破解之招根本不成系统，前一招需要刺，下一招则变为了砍，甚至由跳跃变为缩在地上，完全是南辕北辙嘛！更有甚者，破解不同剑法居然要用不同的兵器，比如破解十三式华山剑法用棍，破解希夷剑法用的则是一种似刀似剑的兵器，难道打着打着，还能叫停，说让我先换个兵器？

岂不可笑？敌人能答应？还不得趁机捅你一剑。

“大师兄，我懂了！”令狐冲一脸兴奋，指着石壁道：“这些破解之法不过是散招，无法成套，根本无法与我们华山成套的剑法比，毕竟我们华山的剑法是经过十几代人千锤百炼的，一套剑法包含几百种变化，行云流水，只要变招及时，这些散招能破第一招却来不及换招破第二招。”

“还不算太笨。”萧剑来点了点头，指点道：“你要记住，剑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一套剑法最重要的不是它的招式，而是这套剑法形成的理念，它所蕴含的意境，就拿华山剑法来说，十三式剑法不管剑招怎么变化，都离不开两个字：奇和险，当你真正能理解时，你也就不再需要剑招，随手一剑皆为华山剑法。”

令狐冲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那不就是无招胜有招？”

“对，无招胜有招。”萧剑来给了一个夸赞的眼神，又开口叮嘱道：“但你要记住，此境界不可强求，否则便落了下乘，陷入所知障，那便是为了无招而无招，即使剑术大进，却也断了前路。”

“何为所知障？”一道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

“谁？”令狐冲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蹦了起来，落地时已转过了身。

萧剑来却一脸淡然，转身看去，借着火把微弱的火光，两人隐隐见溶洞口站着一个白须青袍老者，神气抑郁，脸如金纸。

萧剑来一眼便猜出老者身份，赶忙行礼道：“华山弟子岳兴，见过风师叔祖。”

老者，也就是风清扬却不管其它，再次问道：“何为所知障？”

“这是佛家的一种说法，所知障者：于所知境不染无知。障一切智，不障涅槃。虽有此障；见声闻等，得涅槃故。”萧剑来也不介意，老老实实回答道：“简单点说就是执着于所证之法而障蔽其真如根本智。”

风清扬低着头，口中喃喃着，“执着于所证之法吗？所知境不染无知……”

见风清扬一个人陷入了沉思，半天没有反应，令狐冲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大师兄，你喊他风师叔祖，他是我们华山前辈吗？”

萧剑来点头道：“对，剑宗前辈。”

风清扬的状态很不好，刚才风清扬突然出现，萧剑来之所以不惊讶，是因为他提前听到了响动，以他的估测，风清扬的内力最多和他在伯仲间，绝对没有大成，再看其脸色，多半是有内伤在身。

这一等就是一炷香工夫，火把早已熄灭。

漆黑的溶洞中，只剩下令狐冲粗重的喘息声，他纯粹是紧张的，就在他有点坚持不住，想冲出溶洞，去拿火把时，风清扬终于有了动静。

“哈哈，原来如此，好一个无招胜有招，可笑、可笑，陷入自障却不自知。”风清扬的大笑声回荡在溶洞中，笑声中有自嘲、有悲愤，更多的是醒悟的欣喜。

十息后，笑声平息，风清扬的声音再次传来，“小子，我十年前见过你，你在悬崖边坐了一夜，你可敢与我比剑？”

萧剑来出声道：“有何不敢？”他正想领教大名鼎鼎的孤独九剑。

“好，我们出去比。”风清扬的声音落下，跟着响起一阵脚步声。

“我们也出去。”萧剑来说着，人已摸索着朝溶洞出口走去。

一番折腾，两人才出了溶洞，风清扬早已等在山洞中，他背着手，看着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