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潜伏者（下）
结束和塔利特的通话，江长夜直接来审讯室。
光头佬正在审问小胡子灵族呢。
狂暴的铁拳砸下，将小胡子打的几乎不成人形，但依然问不出任何东西。
江长夜怀疑他到底有没有问过。
看到江长夜进来，莱克一撇嘴：“这小子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有契约。”
“为什么不找个律者？”江长夜问。
莱克摇头：“找了，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和他们的关系的。”
逆轮和三大司的关系从来都不好，当然，涉及国家需求，不来帮忙是不可能的。但是漫天要价，拖延症，甚至出工不出力都有可能。
关键镇魔司自己也不愿意低头，找人帮忙跟下令似的。
导致的结果就是律者或许会来，但什么时候来就不好说了，真要帮他们立功，说不定还会遭遇其他逆轮战士的白眼。
江长夜也就是现在实习，等他正式毕业，没有原因就过来帮忙，绝对会遭遇同序列敌视。
江长夜道：“要不我试试？”
莱克乐了：“你又不是律者。”
江长夜白眼一翻：“我特么还不是正式的镇魔队员呢，不也抓到异族了。”
江长夜说着走过去，拍拍小胡子的脸：“我知道你很疑惑，我到底是怎么看出你的身份的。想知道答案吗？看你的眼睛。人的眼神就是心灵的窗户，只要看着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小胡子冷笑。
江长夜轻声道：“你们在这里有特殊任务对吗？”
莱克嘟囔：“来的都有特殊任务。”
江长夜瞪了他一眼：“别插嘴。”
他干脆拿起一块抹布，堵住小胡子的嘴，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害死伊索尔德，肯定是为了某个发明。我们拿走了你所有的东西……”
莱克懵逼了。
你是在审问他啊，堵他嘴是几个意思？
小胡子则脸色一变。
江长夜微笑：“我都说了，你的眼睛可以表现出你的想法。”
小胡子大惊，拼命压制内心情绪的表露。
江长夜继续道：“你也不会无故寄体在鸿阳集团。鸿阳集团目前最大的工程就是星塔工程，所以和那个有关，对吗……啊，看来我没看错。”
我的眼神没有流露任何情绪啊！小胡子内心大喊。
他干脆闭上眼睛不看江长夜。
江长夜笑道：“没有用的，你的眉毛，嘴巴，你皮肤的每一道皱纹都会展现你的心情。伊索尔德不会无故和你作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件。考虑到三个月前伊力特的事，还有昨天正好是晋升日，有个学生离奇失踪，哦对了，学院好像还丢了一样异化物品……”
小胡子全身颤栗着。
他努力想要压制，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因为江长夜的手按住他的肩膀，在轻轻晃动他。
就连莱克都看出了问题：“他在害怕，他在颤抖。”
我特么是被他摇的！
被他摇的！
可惜他的嘴被封住了，说不出来。
江长夜继续轻声道：“你们的目标之一是星塔。那东西，可以通过星塔发挥作用。所以我只要按照这个来寻找，很快就能找到，对吗？哦对了，还有异化物品。但不仅仅是这些，通过你的通话记录，我还能找到你的同伙……你的眼神告诉我不对，你肯定用的不是你常用的电话。”
我特么闭眼了，哪来的眼神不对！
江长夜继续：“但我依然可以从你的行踪找到蛛丝马迹。比如你经常去的地方……”
他又晃了两下小胡子。
江长夜笑道：“你激动了，我没说错，你经常去看他。正好我查过你的行踪记录，黑米街？白露街？秋水街？哦，是了，是秋水街。”
我操！
你离谱了啊！
小胡子睁眼怒视江长夜。
江长夜笑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想通过星塔做什么？是不是接受了幽鬼的安排？幽火裂隙局势紧张，幽鬼希望你们对星塔做出破坏，从而可以在半年后可能发生的裂隙战争中获得主动优势？”
小胡子的身体又晃了两下。
莱克愕然：“竟然是这样？真的是这样？”
是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故事要往大里扯，功劳才显得有价值！
江长夜笑道：“那么，告诉我秋水街上你的同伴是谁。”
说着他扯下小胡子口中的抹布。
小胡子大喊：“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事的？”
这话出口，江长夜面色一整：“所以，是真的？你们真的在帮幽鬼？”
小胡子一愣，突然间他的整个身体都闪烁起光辉，他的头顶更是出现天平印记。
契约！
那是契约的力量在发挥作用。
“不！！！”小胡子惊恐大喊：“他已经知道了，不是我说的！”
江长夜冷冷道：“我故意扯淡的，你承认了，认同了，你出卖了你的种族。”
随着江长夜的说话，小胡子整个身体已化作一片强烈白光，下一刻他大叫一声，就此死去。
松开手，江长夜长吁口气。
很好。
引诱小胡子说出部分真相，导致他自杀，正是江长夜的目的。
只有他死了，自己才能继续掌控这一切。
莱克则呆呆看着尸体，半晌才反应过来：“操，你真问出来了？不过可惜，就这一条，不够啊。”
“是的，不够。”江长夜点点头。
星塔工程是大项目，这种大项目被敌人盯上那是一点都不奇怪，但也因此毫无价值——你得说出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有什么在内部啊。
没有这些信息，知道他们觊觎星塔工程又有什么意义？
江长夜拉了屎不擦屁股，直接道：“这事跟我无关，我帮你问出这个也就够了。”
呃……
莱克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啊？
然后他点头：“也好，这样就不用请那些狗屁逆轮战士了。”
说着看看江长夜：“不包括你，我喜欢你小子，可惜走错路了。”
我怎么就走错路了？
我光明大道前途无限好吗？
序列之争就好比是信仰之争，据说早期的时候，不同序列都把其他序列看成异端。
这些年已经好多了，只是部分序列之间互相看不顺眼，没事的时候打个架而已——传说里捅刀狗们的半数指标都是给逆轮的。
江长夜笑笑：“那我先走了。”
就在这时。
砰！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炸响。
听到爆炸声，莱克愣了一下，冲到窗口，就看到镇魔司后院骤然升腾起一片火球。
爆炸惊动了所有人，三大司的人员纷纷涌来，却未看到任何人的存在。
不过镇魔司遭遇袭击，这属于典型的被打脸。
光头佬莱克站在院子里，挥舞着战刀，气的发飙狂喊：“异族！肯定是异族的报复，老子要杀光你们！！！”
江长夜撇了撇嘴，就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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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江长夜从回溯中醒来。
他轻轻叹息一声：“麦格！”
西区治安司副司长麦格！
可以啊，堂堂副司长，审判序列8告诫者，竟然就这样出卖人族利益，为灵族当起了走狗。
爆炸发生后，麦格和其他人混在一起，甚至还公然嘲讽起南区三大司防卫形同虚设，竟然让敌人杀上门来，自己不过是路过一下，竟然都能遇到这种事。
果然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枉。
这刻江长夜想了想，忽地一笑：“先留着吧，会有用的。”
如果是当初的江长夜，在知道这一切，应该会立刻揭发。
但现在，江长夜已经不这么想了。
首先就是人奸和灵族不同，要揭发他们非常难。灵族，你只要证明他是灵族，不需要任何证据。人奸，却是需要证据的。江长夜的回溯可没法录像。
其次就是江长夜也有心利用这些信息为自己获得好处。
如今他对灵族的了解越来越多，白迩，麦格，塔利特这些人，都注定了是他未来上升台阶的筹码，只是单纯的揭露，然后立点小功，已经无法满足江长夜的期待了。
左右无事，江长夜继续练功，可惜还是没能突破法则感悟——破发生器你也不给力啊！
晚上到家，江长夜照例与何米斗嘴，与姐姐聊生活，与姐夫聊催生和国家政治。
电视上新闻依然在播报，熟悉的漂亮女主持蒂娜站在一条熟悉的街道上，对着镜头道：“在我身后的就是老区。老区作为整个枫叶城最为落后的地方，许多建筑已不堪使用，市政厅多次提议拆除，但是一直遭遇本地民众的反对，我们现场采访一下当地的民众……”
江长夜愕然：“老区要拆？那咱们家不也要被拆？”
何阳嗯了一声：“这事基本已经落实了。奇怪，蒂娜怎么成现场主持了？”
何阳好歹也是个官儿，他的消息肯定是灵通的。
所以他对这消息不关心，反而更关系蒂娜怎么跑去现场采访了？
这是降级了啊。
江长夜看看女主持人的眼睛，道：“眼泡有点肿，声音不稳，气口不好，哭过。八成是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被贬了。”
“嚯，你这观察力可以啊。”何阳笑道。
江长夜装逼多了装出经验来了，现在还真有点靠观察就能发现部分端倪的意思。
江长夜不关心主持人待遇问题，转口道：“老区有不少民众都反对拆迁，这是要强拆的意思？”
何阳摇头：“没办法，要为星塔工程让路。”
“星塔工程？”江长夜一愣：“你是说老区也要建星塔？”
“嗯。”
江长夜皱起眉头：“不对啊。”
何阳疑惑看江长夜：“哪里不对？”
江长夜摇头：“星塔工程搞了二十年，大部分基建早就完成了，其中部分已经投入使用。现在主体都是后续部分，怎么还会有现拆迁的做法？”
何阳笑道：“你也说了是大部分。可能又有临时增加的星门需求吧。”
江长夜依然摇头：“那也不对。星塔工程主体还是城对城的点对点运输为主，枫叶城已经有了三座星塔，对接的是附近三城，这第四个星塔通哪儿？”
“也许不是附近三城，别的城市呢？”
江长夜摇头：“不对！星塔工程是卡点工程，一城一站，不会跳城的，这是技术问题。星塔工程的主要目的是降低二百公里内的点对点传输成本，距离多一个城市不是多一个点的问题，是多八十到一百公里的问题，技术标准不一样。多这么一个距离，研发成本至少提升三分之一。是整体研发成本，不是一座星塔的事！”
何阳诧异：“你很懂啊？”
废话，我昨天刚把鸿阳集团闹了个底朝天，空闲的时候就查了一下星塔的情况。
不管怎么说，拆老区建新星塔这事，有点不靠谱。
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