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修罗场中逢故人
“太好了，是丐帮恭喜发财四大护法长老中的徐有财长老，我们有救了。”
李重进兴奋的向知小年这位江湖菜鸟，普及丐帮知识。
丐帮，其实知小年知道，也接触过一些丐帮弟子。
不过大多丐帮弟子都只知道他们舵主以及帮主，乃至有一些，连自己的舵主都不知道。
只是因为从事乞讨这份职业，这才加入丐帮而已。
至于丐帮长老徐有财？
知小年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号，不过丐帮帮主擒龙手金老大的名头，他倒是知道。
上次在潞州城中，和刘承训交手之时，他便将自己那粗浅的以气御剑手段，认成了丐帮的擒龙控鹤。
还跑过来问自己和丐帮帮主什么关系，当时搞得他一头雾水。
时隔数月，他算是见到了活着的丐帮高层了。
不过随着这声大吼落下，一道人影霎时间出现在房顶之上。
手中棍子一丢，一个转身侧踹，将棍子踹出，几乎是瞬间，刚爬上院墙，准备射箭的契丹士卒，便掉下去好几个。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人已经落在院外人群之中。
顷刻间沙土起，尘土飞，远远看去，只见方才被弹回来的棍棒在其身周舞动旋转。
时不时的，这根棍棒便会被这位徐长老踹上一脚，或者是拍上一巴掌。
总之每一下，棍棒弹飞出去之时，都会有一个或是几个契丹士兵倒霉。
死一时半会是死不了，可耐不住他痛啊。
且随着时间推移，场中似有龙吟之声响彻，气劲纵横，真气勃发之间，只要有契丹士卒靠近，便会被抛飞出去。
落在地上之人，霎时间便没了声息。
哪怕被自家队友接住，也是筋断骨折的下场。
知小年看得暗自神往，这等境界，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先天了吧？
动辄天地之力相随，举手投足间，或重逾千斤，或轻若柳絮，随心所欲收放自如。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修炼到此境界。
此时再看场中，丐帮徐长老横扫全场，而从四面八方，同样冒出许多手持棍棒，衣衫褴褛，乞丐模样的好汉，悍不畏死的朝契丹兵杀去。
别看这些人衣衫褴褛，武器简陋。
可一个个的，下手非常黑，要不就是朝下三路招呼。
要么就是鼻子眼睛之类的，直接用木棍捅。
原本打算张弓搭箭的契丹兵，顷刻间便腹背受敌，一个个痛不欲生。
更是因为着甲的缘故，一个个都遭受着从肉体，到精神方面的折磨。
例如有一个蹲在墙头准备射箭之人，便被尖尖的木棒自下而上……
场面太过炸裂，知小年都看得有些不忍，忍不住将头扭到另一边。
没想到，这一瞥之下，脸色顿时一拉。
果然是契丹狗贼，贼性不改，方才手中长弓被自己直接给割断弓弦，这厮不知道又从哪弄了一根弦挂上，正准备偷袭呢。
“契丹贼子看剑……”
知小年提剑便上，三两步间跨过四五丈直奔院门而去。
刚一开口，他就有些后悔了。
你说你偷袭就偷袭，这喊一嗓子，算是怎么回事嘛，这不是提醒他嘛？
不过郁闷归郁闷，这一嗓子，确实是有些奇效。
原本正整备偷袭徐长老的哈勒兴高，听到知小年这一嗓子，不由扭头看了过来。
这一看不要紧，他放冷箭的机会就此错失。
可他并不恼怒，甚至还有些欣喜。
“南人小子，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么近看你怎么躲！”
哈勒兴高狞笑着，转身、开弓、放箭，一气呵成。
他不信，不过区区两三丈距离，这个南人小子，还能躲开自己的三石强弓不成？
羽箭离弦，带着哈勒兴高的恼怒与期许，与疾驰而来的知小年双向奔赴。
“还给你！”
对于三番两次想要射自己的这家伙，知小年亦是恼怒至极。
长剑一搭，一带，身随剑走，带着羽箭旋转两周半，给羽箭加加速。
哈勒兴高那兴奋的眼神瞬间转变，变故发生的太快，导致他狰狞表情都还挂在脸上，来不及多想，一点寒芒快速在他双眼之间放大。
这次知小年吸取了上次教训，羽箭瞄准的就是他的面门。
他不信，这次他还不死？
“当……啊……”
有的时候，命这种东西，不信还真不行。
千钧一发之际，哈勒兴高这厮竟然乌龟附体，猛地缩了一下头。
结果射向面门的羽箭，被他额头接住，正常情况，必死无疑。
奈何这厮带了头盔，那一下，直接将其头盔射飞。
而他也不自觉向后仰去，等他赶紧立起之时，便看到让他更加惊骇的一幕。
只见那南人少年隔着一丈开外，猛然一剑上寮，剑气直接击杀自己上前阻挡的亲卫，直奔他而来。
来不及思考，赶紧一个侧跳，落在地上。
刚想侧滚躲避，便感觉身上一沉，伸手一摸之下，尽是鲜红温热的血液。
原来却是他的战马被剑气直接分尸，好巧不巧，半匹战马正正压在他身上。
这本是补刀的大好机会，可惜，此刻哈勒兴高的亲卫，一个个悍不畏死的冲杀而来，将知小年与哈勒兴高隔开。
他有些无奈，不明白这些明明眼中还带着浓浓恐惧的家伙，为何还这么拼命。
其实这些契丹兵也不想如此，可是主将战死，他们亲卫也别想活。
搞不好还要连累家人，与其坐看主将战死，还不如拼死一搏。
自己死不死无所谓，说不定被主将看在眼里，也能为自家崽子博得一个照料。
可惜，这些亲卫注定要失望了。
就当他们缠住知小年之时，又一道爆喝，从后方传来：
“哈勒兴高，给爷爷纳命来！”
咦？这道声音，好生熟悉？
知小年有些疑惑，虽然这声音很是熟悉，可这一个多月来，自己接触过的人实在太多，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而且由于年龄问题，身高有些不占优势。
在周围全是契丹兵的情况下，却是丝毫看不到圈外的情况。
这些亲卫和那些身穿皮甲的普通士卒不同，几乎都是铁甲罩身。
就算他剑气凌厉，可体内真气是有限的，不可能一直爆发。
要是真气耗尽，别说杀敌了，自保都是难事儿。
另一边，哈勒兴高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嚣张狰狞，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恐。
竟然还有高手……
而且听这语气，定是专门来杀自己的无疑。
想想自己进入中原这段时间，貌似除了好事，什么都做了。
有人来寻仇，很正常，不是吗？
来不及回想自己都做过什么恶，一抹刀光直奔他脖颈而来。
此刻他便是那伸出头去，却是无法收回的乌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宽大的斩马刀，直奔自己脖颈而来。
此时此刻，他不由回想起在草原上无忧无虑，追逐落日的身影，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两行清泪不觉间落下，哈勒兴高这才发现，原来杀人如麻的自己，在面临屠刀之时，也是如此害怕，恐惧，与留念。
看来，自己也和那些被自己看不起的南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要是能重来……
“将军小心……”
仰头，闭眼等待死亡将领的哈勒兴高，忽然感觉脑袋一沉。
紧接着便是往地上一磕，这下好了，眼泪，鼻涕，鼻血混在一起，被地面再次糊在他脸上。
也是这一瞬间的疼痛感，让他的求生欲爆棚。
侍卫的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让他瞬间爆发。
原本怎么都抽不出来的双手，用力一抽，在被磨掉一层皮之后，总算可以活动双手。
来不及体会双手以及面部传来的疼痛感，一把将刚刚护住自己的侍卫遗体推开。
胡乱一抓之下，便抓到了侍卫的佩刀，心中一喜，正感慨命不该绝之时，脖颈一痛……
这次，哈勒兴高的世界里，没有了夕阳，也没有了光。
“敌将已死，敌将已死！”
机敏的李重进，当他再次听到这句熟悉的“敌将已死”之时，第一时间便用契丹话连续喊了三遍。
结果是可喜的，己方士气大涨。
对方原本有些不信，毕竟之前就闹过这等乌龙。
可看到那明晃晃的斩马刀上，挑着的头颅之时，契丹士卒士气顷刻间瓦解。
没有组织，没有斗志的士兵，便犹如待宰的羔羊。
不多时，一心只想逃命的契丹兵，便被一一消灭。
连带他们的马匹，战刀，乃至身上的铠甲，都成了大家伙的战利品。
现场血流遍地，滋润了久旱大地的同时，也给地面染上一层血色，犹如血色修罗场。
而此时，知小年也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不过他的表情，是如此的陌生……
“韩兄？是你吗？”
其实这句话有些多余，韩坤他能不认识？
只是神色冰冷，给人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听闻知小年的声音，韩坤也是一愣。
方才他一心只想着多砍杀一些契丹人，满脑子都是怎么砍杀这些家伙，还真没注意知小年。
毕竟他混在人群之中，并不是那么显眼。
此刻听闻这熟悉的声音，韩坤不由转头，往声音来处看去。
原来，真的是小道士，他脸上的笑容，依旧阳光且真挚。
按理来说，他乡遇故知，他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此刻韩坤胸中，仅有无限悲凉。
满脸鲜血的韩坤，向知小年勉强挤出一个比哭酷还难看的笑容。
分别月余，再次重逢，已然变换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