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耄虎看出了李昂内心的恐惧。
“很可惜，虽然我想告诉你这是假的，但现实无法改变。”
耄虎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理解你的心情。犹记我当年皈依吠陀，晋升摩多利首后，得到了进入吠陀瀚海书院翻阅典籍的资格。当看到有关于地狱记载的时候，即便我的武艺已经超群，自诩吠陀之心坚定不移。但实际上，我的内心和你是一样的。
每一夜，我都会被典籍中记载文字描绘出的恐怖所惊醒。总觉得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窥伺，在蠢蠢欲动。
这样的生活让我惶悚不安，夜不能寐。终日的梦魇折磨着我，让我梦见人间化作炼狱，人类沦为恶魔的食物，只得蜷缩在山林旷野，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
于是，为了正视内心的恐惧，我选择献祭自己的双眼，换取追猎黑暗生物的能力。
并非因为我有多伟大，想要守护整个人类世界。
而只是为了对抗我自己的心魔，让自己的内心得以平静。”
耄虎毫不掩饰的揭示了自己脆弱的内心。
这和他宽容、包容、慈祥和深不见底的强大形成了强烈反差。
李昂嘴巴微张，片刻后喃喃道：“本以为只有我这种小人物才有这种不能把握自身命运的担忧。没想到连老头你，也这么想啊……”
耄虎目极远眺，看着光华逐渐壮大的太阳，同样颇为感叹：“大家总觉得站得高，就不必担心脚下的危险。可从来都忘记了，站得高，也更能看清楚更远方的敌人，也更能看清绝望的未来。”
“那老头你见过地狱的恶魔吗？”李昂不禁问道。
耄虎摇了摇头：“黑暗生物见了不少，但地狱恶魔还真没见过。不过在我游历的时候，遇到了不少匪夷所思的事情，无一不证明地狱恶魔降临的先兆，已经近在咫尺。”
但耄虎又换上轻松的语气，笑嘻嘻道：“怕什么！地狱恶魔真来了还有我们这些高个子顶着，也轮不到你们。”
李昂：虽然你说话的语气很豪迈，但你一米五的个头真的很狼狈！
李昂吐出一口浊气，将这些烦恼抛诸脑后。
的确，他眼下的问题不是什么莫须有的地狱恶魔。
就算出现了，那也是吠陀教、圣十字王庭需要担心的问题。
他需要关注的，是罗斯蒂姆城的门罗伯爵。
李昂需要搞到安德队长带回去的备份资料，从而揭晓自己身体构造之谜，以便于未来更好的进化和加点。
嗝~
庞贝和爱丽丝吃的饱饱的，一个坐在磨平的石头上，一个靠在树下，肚子都圆鼓鼓。
耄虎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笑嘻嘻地凑到爱丽丝身边：“丫头，我来教你控制你的好朋友。”
耄虎在爱丽丝面前完全没有架子，随手找来几枚石子，盘腿坐在地上就开始教学。
和李昂认为的精心、打坐不同，耄虎居然和爱丽丝玩起了弹石子。
不一会儿一老一少欢快天真的笑声就在山间飘荡。
“对，就是这样。手不要抖，深呼吸，注意力都集中在石子上，你就想着眼前只有那个目标，其他什么都别想……”
看着老头循循善诱，李昂这才明白了他的心思，这是在锻炼爱丽丝的注意力和控制力。
对他直接传授，对庞贝是加以指导，对小孩子又能寓教于乐。
有教无类，心无偏见，当真是一代大师。
李昂也没闲着，学会了武僧武技四招，正是趁现在加强巩固的时候。
至于庞贝，吃饱喝足，惫懒地躺在地上，感受着凉爽的山风，没有性命之忧，已经是所能想到最顶级的享受。
这样的日子，是以前在研究所的时候做梦都不敢想的。
有耄虎这样的大佬在身边，解答了爱丽丝黑潮魔气的成因，李昂和庞贝再无心结，也不用担心在这种情况下会有人害自己，可以放下所有的戒备。
老头甚至还顺手给爱丽丝搭了一个秋千。
从研究所复生的爱丽丝，哪里玩过这么好玩的东西，毫无生机的灰色脸颊上，是诡异而开怀的笑容。
老头不急不躁，爱丽丝也一口一个爷爷的叫着。
只是一早上的功夫，耄虎就晋升为爱丽丝最重要的亲人之一。
爱丽丝捏着两根手指，比划道：“爷爷你再加个油，您现在就只比庞贝叔叔，在我心中的重要程度少那么一丢丢……”
“哈哈哈！真的吗？就只少一丢丢吗？那我可要努力了。你先去睡一觉，我下午带你去抓蝈蝈。”
李昂将武僧四技的熟练度全部提升到10/100后，去山洞取了斧头和单手剑，重新切砍出一个斧头握柄，又接连砍了几棵树，在山洞外围打造出一排栅栏。
剩下的边角料，又做了几副碗筷、桌凳。
庞贝也没闲着，在附近收集一些灌木、落叶、枯草，叼回来铺在山洞里。
原本硬邦邦的地，现在也松软干燥，舒服得很。
只是一早上时间，冷冰冰的山洞突然变得温馨，有种家的感觉。
李昂站在山崖，眺望远处的西原镇。
温馨的时间总是如此短暂，思绪很快就被抽离回现实。
之前安德驾车逃离研究所，两天后重新回到研究所。
距离元素使一行人在戈壁分道扬镳已经过去一天多，按理说另一支带队士兵已经回到罗斯蒂姆城，汇报了李昂生还、元素使带队前往西原镇调查的消息。
不出意外，罗斯蒂姆城的援军，会在今夜或者明天抵达西原镇。
虽然西原镇抹除了李昂和元素使的战斗痕迹，但数十年的投资研究，又岂能因为一场意外彻底烟消云散。
李昂带入门罗三世的视角，自己都无法忍受追求永生的希望破灭。
在李昂看来，门罗三世的决定有二。
一是对西原镇进行彻查；
二是派人手地毯式搜寻，抓捕李昂。
无论是哪一种，对李昂而言都意味着接下来将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耄虎悄然接近，双手负后，站在李昂身边：“你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小镇。怎么，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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