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燕家秘辛
五十年前，也是这样的冬日。
那时候的集州远不是现在这般的荒凉无人提及。相反，集州是天衍北部最繁华的城市，往来商贾络绎不绝，通商贸易带给这座城市无尽的财富。
可也就是这一天，集州城的平静被打破，从幽州来的一队商贩突然凭空消失了。
这支商队一共二十人，带的是中部城市盛产的茶叶和瓷器，换的是北部大山中的皮毛。他们五日前进城，浩浩荡荡地住进了城内最大的驿站。
可神奇的是，这二十人第二日便集体消失了。带来的货物还在，连驿站房内都有居住过的痕迹，但就是不见人影。
燕华的祖父是集州城护卫队的统领，还是如今李将军的前任，老城主一声令下，由燕统领调查此事。燕统领率领护卫军里里外外搜查了好几遍，就在毫无所获之时，有人来报，说城外的密林中，发现了尸体。
等燕统领前去察看，震惊了。二十人的尸身齐齐摆放在林中，身上没有一丝伤痕，表情安详带着笑容。仵作验尸过后，只说这些人应该是中了一种不知名的毒药所以才暴毙的。但燕统领始终觉得事有蹊跷，如果是中毒的话，又怎么会凭空消失，这驿站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没有一人发现？
他的意思是就让这些尸体在密林中放着，横竖冬日气候寒冷，尸身也不易腐化，等幽州城派人过来再说。彼时青岚宗的掌门云崖子正巧被老城主邀请在城主府做客，也不知道是因为何故，竟让燕统领把这二十人置放于外城义庄中。
可这一放，当天夜里就出事了。
最先遭殃的是负责看管义庄的老头子，胸腹被破开，心脏被活生生地取走。再接着就是临近义庄的碧水村，整个村子一百二十口人，无一人幸免遇难。
而这二十人，在杀完人后，竟然又潜入了内城开始肆虐。
这一刻，老城主才发觉事态的严重性，可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丧尸撕扯着无辜百姓的身体。燕统领骁勇善战，一身武艺超群绝伦，但面对已经不是人类的丧尸，也是伤痕累累。
就在他松懈之际，原本被一箭穿心趴俯在地的丧尸突然又睁开了眼，一道血红色光芒从它嘴里喷出，直接就射入了燕统领的眉心。而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红光从丧尸的身躯内射出，窜入百姓和士兵的身体内。
再后来……这些人，也都变成了丧尸，开始了新一波的荼毒。
青岚宗就是在这时候如同天神一般出现，集州城的上空响起电闪雷鸣之术，道道剑光呼啸着射杀这些丧尸。有了术法的支持，丧尸群很快就被消灭。
那一年，燕云的父亲才十二岁，躲在家里捂着嘴流着泪看着自己的父亲倒在血泊中，背上插着一柄刻着青岚标志的长剑，双目怒睁，死不瞑目。
明明……明明这一切都可以避免的！父亲都说过这些人有问题不能入城！是那青岚老道妖言惑众，这才酿成了悲剧，还让燕统领身死！
燕云的父亲心中仇恨爆起，不仅恨这集州城，也恨青岚宗！
原本的计划，他是要自己潜入青岚宗报仇雪恨的，无奈他没有灵根根本达不到入宗门的条件。从此以后郁郁寡欢，燕华出生后没多久，他便病逝了。临终前将燕云叫到了身边，说了这段过往，只让他记着家族仇恨，如果有一天能入青岚宗门，定要给祖父报仇。
但没想到，青岚宗早就关闭了山门不再收徒了。也是造化弄人，燕云和燕华只能另辟蹊径进了御兽宗。
燕云含泪说完这段往事，目光直直地盯着凌清，势要她给个答案。
凌清“呜”了一声，飞快地抓住这中间的漏洞：“三十五年前？你没记错时间？”修真到了一定的修为，容貌将会定格在最盛的时候。就好比凌清，她的这具身躯也已经有五十多岁，但看着模样还在二十多岁的样子。
“怎么可能记错！”燕云咆哮道。
凌清点头：“那就是人有错了。”
燕云错愕：“什么意思？”
“五十年前，我的师尊云崖子已经闭关了。你说的那件事我知道，当时是大长老带领弟子下山镇妖的。”顿了顿，凌清提醒道，“你入了修真门道，应该知道闭生死关的人是不可能轻易出来的。”
“什么？！”
“我师尊五十年前闭关，在上月幽州秘境关闭之时才出关。所以燕云，三十五年前你祖父见到的那个真的是我师尊云崖子吗？”凌清一语中的。
燕云心中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入脑内。
如果……如果凌清说的是真的，那三十五年前……
他猛地把头磕到地上，发出“咚”地一声响：“请凌师姐明察！”
“你起来吧，这件事不用你求我也会查清楚。”凌清虚托一把，将他从地上带起，算是给了承诺。
燕云说的那个时间，正巧是她在南地历练的时候。彼时的她才练气七层，听闻南方鲛族有乱，也是一腔热血无处撒放，长剑一拔就赶去了南方。哪知误入了秘境，隔了三年才重新回到宗门内。
集州出现丧尸的情况也是后来才听宗门弟子提起，因为是大长老带人解决，凌清并没有多过问。她对宗门的几大长老还是很信任的，除了五长老外，其余长老都是师尊云崖子的师兄弟，所以没道理会在这件事上作乱。
幽州……
凌清敏锐地找出了此事的关键。商队是从幽州来的，幽州与上三宗的关系相辅相成，在百年前就与归元宗建交。加上这次秘境后发生的一切，她有理由相信，早在几十年前，或者更早的时候，归元宗就对青岚宗起了别样的心思。
好复杂！
乱得就跟一团麻球一样，所有的线都缠绕成了结，就等着她一点点梳理解开。
“燕云，你说你祖父当时是被丧尸口中射出的红光击中，才变成了非人的模样？是什么样的红光？你父亲可曾同你具体描绘过？”
燕云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我记起来了，我父亲曾说过，那道红光……好像带着翅膀！”
翅膀？
莫非……是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