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宗门
凌清头一回进修真世界拍卖行的贵宾室，看着满目的通壁辉煌，上好的红木桌椅，博古架上堆叠着珍奇宝物，“啧啧”了好几声。
这些玩意儿如果放到人间，哪一样不是世人争夺的至宝，可在这幽州城，竟然就是供人赏玩的器物。
“道友，这是灵雾茶。”还是刚才那个接待小二，不过现在他的态度更为热情，恭恭敬敬地端着茶水进来，“您稍等片刻，我们东家马上就来了。”
凌清点头：“不急。对了，你们这儿真的有筑基丹吗？”
“道友，不是我自吹。丹药在外头或许是千金难求的东西，可在这多宝阁，也算不得什么稀罕物。”提起自家店铺，小二很是骄傲。
“哦？难不成你这多宝阁还有丹师？”凌清打趣地问道。
小二瞬间闭上了嘴，大概也知道自己提到了不该说的事，尴尬地打起了哈哈：“您说笑了，丹师早在几十年前就随着丹宗一同消失了。我们多宝阁啊，不过是路子广一些、底子丰厚一些……”
言下之意就是，就算没有新鲜制做的，那还不兴人家有存货？丹药这种东西只要不是千年万年的，储存得当药效又不会消失。
凌清有点囧，也有点心疼储物袋里的东西。她这材料可是新鲜打出来的！就这？换一粒保质期都不知道的陈年老货？
就在她纠结万分之际，门外不知站了多久的黑衣男人眼神一暗。身旁的管事顿时冷汗层层，心中叫苦不迭。
丹宗在天衍是不可随意提及的禁忌，尤其是在这多宝阁，更不能随便妄论。可这小二可好，竟然还与客人随意聊起，还差点把多宝阁拖下水。就在这一瞬间管事千转百回，低头请罪：“东家，是我管教不利，请您责罚。”
黑衣男人一声冷哼，挥了挥衣袖：“这一回就算了，下次再让我听到，你知道该怎么办。”
“是，是，是。”管事连连点头，刚才那一阵威压，差点让他腿软得跪下来。眼看着他推门而入，却是不敢再动弹。
凌清早在有人站在门口的时候就发现了端倪，方才同小二谈话的时候也分了两分心神留意着，不过似乎那人修为要高于她，所以说了些什么她并未听清。
就在开门的一瞬间，她的视线精准地对上了来人的脸。这是一张略显陌生的面容，眉直目长，眸色如墨，在一袭黑色宽袍下衬得肤色极白。凌清不自觉地眉头拧了拧，这张脸看似俊俏，但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虽然每一个五官单拆开都非常优秀，可就是这种完美，让人觉得有点诡异。
一个再不能用真面目示人的多宝阁东家……凌清瞬间就提高了警惕。
她细微的表情变幻可没逃过黑衣人的眼，他一时对这人也产生了兴趣。如果他没看错，这人应该不止练气期的修为，而且……是个女人？
女人啊……一时顿觉索然无味，黑衣人直喇喇地坐到离她最远的凳子上，翘起二郎腿懒洋洋地发问：“你有高阶材料？拿出来瞧瞧。”
他的嚣张态度为凌清不喜，她只觉得这个人不光脸假，连礼貌都不大懂。依着凌清从前的个性，非得好好教他做人不可。但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她按捺住情绪，反问道：“筑基丹呢？”
“多宝阁这么大的地方，还会赖了你的丹药不成？”
凌清冷笑，不甘示弱地回答：“做生意嘛，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堵得黑衣人没法接。自从他执掌多宝阁以来，还是头一回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隐隐地心头就有点冒火。但思及面对的是个女子，他又敛住脾气，手指一挥，桌子上就出现了一只玉瓶。
拔开封塞，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顷刻间就弥漫了整个内室。
“可满意？”果断地按回塞子，黑衣人挑起眉骨。
验了货，凌清也不含糊，直接将雪蛟牙拿了出来。高阶炼器材料自带的辉芒一出，黑衣人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表情也认真了起来。
“元婴期雪蛟牙齿？”他倒是很识货，一眼就认出来了。顿了顿，又眯起眼，“怎会只有一枚？”
凌清笑着摆了摆头：“你只有一枚筑基丹，难道还想换我两颗牙？”
“谁说我只有一枚？”男人不服气了，袖子挥了挥，一溜在桌上摆了一排玉瓶，“你有多少高阶材料？我全收了！”
“不好意思哦，我只需要一枚。”要不是系统商城中没有筑基丹这种低等丹药可以兑换，她也不至于要把好东西往外送。一颗牙齿都已经把凌辰心疼坏了，这人还贪心地想要两颗？把东西扔到男人怀里，凌清自顾自地隔空取了一只玉瓶，细闻了一番味道，确认无误后收到了储物袋中，拔腿就往外走去。
“等等——”男人连忙叫住她。见凌清停住脚后才快步到她身边，“你到底要什么才能把另外一颗牙齿还给我？”这时候姿态倒是放低了。
不过凌清本就只打算换一枚筑基丹，所以只能坚决地拒绝他，任凭好话说尽也不为所动，气得黑衣男人都想跳脚了。
雪蛟为幽州秘境独有，又伴生在冰魄雪莲周围，能修习到元婴期也属可遇不可求。不过刚才那满满一摞的玉瓶到底刺激了凌清，也让她萌生出了一个想法。按照系统的尿性，以后估计她得时不时地就窝在妖兽堆里了。
“这位掌柜……”她清了清嗓子，对上男人略显失望的目光，含笑说道，“我有个提议，不知您是否有兴趣？”
——
“所以师姐，咱们现在是跟多宝阁勾搭上了？”凌辰攥着一枚黑色令牌，翻来覆去地看。
凌清觉得好笑：“多宝阁很牛逼？”
“那可不！多宝阁屹立天衍数百年，能在宗门之间游刃有余，实则就是玄天宗在背后支持。”
凌清语气一顿，问道：“天衍第一宗玄天宗？”
凌辰点头，又道：“虽然外人不知，但我是听大长老说的，大长老号称百事通，所言应该不假。大师姐，这次在幽州秘境折损了这么多宗门弟子，大宗门的阴谋已然昭然若是了。”此次秘境之行，宗门总共派出了两支小分队共计二十余位弟子，这几日的逗留虽说是为了给凌雪寻找筑基丹，实则也是想看看是否还有宗门弟子存活。
但除了他们三人，再无其他了。这般折损，实在令人心痛。
凌辰的意思凌清明白，如今的大宗门虎视眈眈，矛头已经对准了他们这些弱小宗门。眼下这种时刻，还是莫要与他们有太多瓜葛才好。只是凌清心中颇为不以为然，面上也露出三分讥笑。既然秘境不能击杀他们，那再想要吞并青岚宗，得先问问她凌清同意不同意了。
“无妨。就算多宝阁的背后是玄天宗，我们只是与他们做生意而已。况且我并未泄露身份，以后小心些便是。凌雪的境界快要突破了，我们先回宗门再说。”
而多宝阁内，黑衣男人摸着下巴思腹着头先凌清与自己的对话，语气深沉中带着些许笑意：“有意思，有点意思。”
“韩霄，你到底怎么了？”整整一个时辰了，这人阴晴不定，一会儿阴沉一会儿傻笑的，手上捏的棋子迟迟不下落，惹得李玄知再也忍不了，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