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还算个啥？！
日，喷薄而出，金光耀目。
李未央脚下生风，急匆匆朝书院赶去，今天早上的第一课，便是院长的，若是迟到了，难免被罚站、打掌心。
谁能想到上一秒还代表除魔司，为人间肃清妖魔的英雄好汉，下一刻，就要担心迟到被打手板心呢。
在山中的时候，他研究了一下那药方与信。
药方上记载的，正是张县令这样，男人生孩子的办法。
他也不知有何用处，便打算日后交给柳大人，毕竟有这药方就代表，暗地里有一个组织，也在研究开发红雾。
而那封信，则是一个叫做血大人写给张县令的，写自三年前，信上大致的内容是说：
一旦张县令的孩子出世，需要立刻送来庆华府。
李未央觉得很可惜，信上并未提及地址，但他猜测，或许与那块红色的弯月漆牌有些关系。
回到书院时，已经接近早课，李未央将十娘送回宿舍，便朝教室赶去。
一间静室，几十张矮桌，便是书院的教室了。
此时已经基本坐满了身穿儒服的书生，其中五六人头戴方巾，也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
作为一个县城，每年都能出几个秀才，已经算是极为不错的。
李未央刚刚坐在蒲团上，忽地一愣，看向身旁的位置。
那里是林旦兄的，但此时，空空如也。
他又回头看向最后方角落的黄金地段，那里属于学渣孙德发，同样是无人落座。
“莫非那两个货，还在春雨楼？”李未央心中嘀咕一声。
昨天去了春雨楼之后，因为晚上要行动，他便有意无意的劝酒，想把两人灌醉后，好单独行动。
而林旦与孙德发身处香风满怀之地，却无美相伴，自然是觉得郁闷，不消多时，劝酒的就变成了他二人。
他正自忐忑，此时，老院长已经走了进来。
他年纪虽已五十有余，但潇洒儒雅，面如冠玉，好似躲过了岁月这把杀猪刀。
而祥林书院正是在老院长的一手操持下开办的，据说曾经在京城做过大官，只是后来感叹当朝权臣横行、而当朝皇帝受国师蛊惑，一心修道，根本不理朝政，索性罢官不做，才到了这三河县开办书院。
“先生！”
课堂上的学子纷纷起身，鞠躬一礼。
达者为先，师者之意。
在课堂上，亦不会称呼院长，皆是以先生称呼。
老院长刚刚站定，目光一扫，在空着的另个位置，略作停留。
随即，面色一沉。
“未央。”
李未央起身一礼：“先生。”
“林旦呢？”老院长问。
李未央硬着头皮说道：“回先生，林兄昨夜外出归家，大概是……睡过了吧？”
老院长冷哼一声：“我看未必，只怕他与孙德发二人，在烟柳勾栏处流连忘返，已经忘却了，自己还是书院学子了。”
老院长满含薄怒，有些生气，万万没想到，让林旦去劝孙德发回来，结果把他也给劝进去了。
李未央一看这表情，心说坏事了，两位同窗这几十板子，恐怕免不了了。
他正要动身时。
书院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两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头也没抬，冲着老院长便是一礼。
“院长，我等昨夜温习功课，刻苦钻研学问，以致于尽早误了时辰，还望院长勿怪。”
两人异口同声，一字不差。
李未央掩面无语。
两位大哥在撒谎前，能先去买点橘子，去去身上的酒味与胭脂味么……
老院长嗤笑一声：“那就还要请问，两位昨夜研读的是何学问，不妨与诸位同窗分享分享。”
林旦急中生智，笑道：“学生读的是春秋。”
啊……孙德发愣在原地，他上课都是来睡觉的，下课便找没人地儿练武，拢共没看过几本书，听闻林旦所言，立刻自信满满说道。
“学生读的是夏冬。”
顿时间，哄堂大笑。
便是站在孙德发身旁的林旦，也是忍俊不禁。
当然，这也是有代价的。
随后，两人便在书院的院子中，站了整整一上午。
日上三竿，李未央正在食堂用餐，一边看着手边的书籍，而林旦与孙德发终于结束罚站，脚步虚浮地走了进来。
“未央兄，你不厚道。”
“就是。”
两人端着饭碗，坐在李未央对面，还在责备为何李未央离开时，没有喊醒他们二人。
李未央放下手上的书卷，开始往碗里装鸡腿，打算带回去给十娘吃，闻言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昨夜离开时，是你们硬要在春雨楼留宿的。”
林旦诧异道：“有这回事儿吗？”
李未央颔首不语。
孙德发倒是没心没肺，坐下便进入干饭状态，他本就不是来读书的。
“算了……”林旦摆了摆手，又神神秘秘说道：“诶，你听说了吗，好像县令大人失踪了，县衙的差役捕快，正到处找呢。”
“我猜啊，八成是昨天未央兄的令牌，把他给吓着了，连夜逃跑了。”孙德发嘴边还有半截鸡骨头，说话时，鸡骨头一翘一翘的。
林旦不相信：“不会吧，那块令牌，有这么大的能量吗？”
李未央笑了笑，对此不置可否。
灰都被他给扬了，神魂又被自己儿子啃了，现在阎王爷来了，都找不到张县令。
一阵寒暄之后，林旦忽地瞧见，餐桌旁还放着一本书，不由好奇道：“未央兄，怎的最近学习如此刻苦？”
李未央道：“因为我要考状元啊。”
“不是……”林旦急道：“庆华府因红雾之事，至今仍处于封锁状态，乡试亦遥遥无期，学习有什么用？”
当不了官，还看个屁的书。
不能说全部，但这也是相当一部分的学子，心中的真实想法。
李未央很认真地说道：“我没有告诉过你们吗，庆华府的红雾，已经消散了，乡试就在三个月后。”
这下，就连埋头干饭的孙德发，也抬头看来。
两人愣了一下，异口同声：“我不信！”
李未央笑而不语。
恰在此时，那位保养极好的老院长，从走进了食堂，所到之处，一众学子纷纷起身行礼称一声院长。
只见他站在食堂内，看着诸多学子，脸上亦露出激动的神色。
“诸位！”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庆华府的红雾已经被除魔司驱散，三月后，即可举办乡试。”
当老院长宣布这一爆炸性消息之后，食堂内的诸多学子，顿时议论纷纷，有的喜极而泣，有的食不下咽。
林旦猛地回头，看向李未央，彻底傻住了。
而孙德发先是怔了一下，随即猛地站了起来，开始癫狂地大笑。
三年了！
他终于可以回除魔司了，这学谁踏马爱上谁上。
“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
李未央捧起手上的书卷，继续翻阅起来，嘴角的笑，已经藏不住了。
比他们多看了几天的书，卷死他们。
而林旦此时，已经面如死灰，两眼无神。
自从红雾出现之后，他基本就是混日子，基本已经处于半废状态。
玉玉了好一会儿，林旦才叹气道：“算了，如果实在考不上举人，就回来继承我爹的二十多间铺子，几百亩地，三间青楼，两间客栈，一间钱庄……”
“我踏马……”
李未央顿时感觉手上的书索然无味，却还是狠狠说道：“那如果这样的话……你除了拥有这些，你还算个啥？！！”
“你还是个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