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朱祁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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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太监

“然后,因为永乐年间距离而今也是很远了,所以,太宗皇帝所留下来的太监,虽然较之太祖皇帝在数量上是多了一些。”

“在影响力上也是大了一些。”

“然而,这都对大局无关影响。”

“而真正起作用的,则是仁宗的太监们和先帝的太监们了。”

“然后。”王振的声音愈发地小了,同样的,他的身子也是愈加弯曲了。

“仁宗年幼的时候,虽然在北地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燕王世子,可那个时候的燕王府,并没有多少太监,所以,彼时,用不着考虑。”

“而等到了太宗皇帝结束了祸乱,并入主了南京城之后,仁宗也就成为了太子,而此时,仁宗身边的太监就以南京的为主了。”

“后来,虽然太宗皇帝经常北伐,但是,仁宗却是经常以太子的身份待在南京城里建国了。”

“因此,仁宗身边的南京太监,便是越来越多了起来。”

“直至,太宗迁都至北京。”

“可惜那个时候,仁宗身边的太监已经够用了,而且,苦寒的北地也早已令身子骨本就是差了许多的仁宗,更差了,所以,他也就愈发厌恶迁都一事了。”

“甚至于,仁宗都有再次迁都回南京的打算了呢。”

“比方说,仁宗时期,已经称呼北京城为‘行在’一名了。”

“可惜,天不假年,仁宗皇帝在历经了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后,便是驾崩了。”

“由此,仁宗也就留下来了一大批的南京太监。”

“并且,由于仁宗时期距今不过十年左右而已,所以,这些仁宗的太监们,不管是从数量上来说,还是从影响力上而言,都不容小觑。”

“自此,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批在宫闱之中拥有着非常大的力量的太监们,出现了。”

“再接着,就该是到了先帝时期了。”

“因为先帝生在了北京城,长在了北京城,而且,先帝也是极度相似于太宗皇帝了----哪怕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国家是定都在了南京,那先帝也会去跟着太宗皇帝去北伐了。”

“由此一来,先帝身边的太监,就是以北京的太监们为主了。”

“外加,先帝不过刚刚驾崩而已,因此,先帝的北京太监们,在宫内的影响力,可谓是直追监了好些年国、又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皇帝的、仁宗的南京太监们了。”

“至此,宫内的两大太监势力,出现了。”

“那这两股太监,现在的踪迹何在啊?”朱祁镇问到。

“爷,因为宫内的位子就这么一点,所以,太监们的冲突就难以避免了”,王振不好意思地说到,“然后,由于太监们自身的实力起源于诸位主子了。”

“所以,太监们在皇帝驾崩了之后,就需要去寻找新的主子们,否则,没了主子们的支持,我们这些腌臜之人,就会被有着主子去撑腰的敌对之方,给撕扯地什么都不剩了。”

“所以,那些个没了主子们的太监们,就需要去寻找到新的主子来为自己撑腰了。”

“再然后,因为仁宗皇帝驾崩之后,先帝的身边已经是有了北京的太监们了,所以,南京的太监们因为同行是仇敌,所以,就去不到先帝那里了。”

“而太后作为仁宗的皇后,身边必然也是有着小量的南京太监,所以,处于‘有熟人、好办事’的缘故,早些年间的、仁宗身边的、大量的南京太监们,也就自然而然地攀爬到了太后的脚下。”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说,那些个,给太后会通风报信的、你掌控不了的太监们,是那一批南京太监了,对吧?”朱祁镇终于明白了太监之间的弯弯绕绕了。

“对。”

“那你呢,你是”,说着,朱祁镇就突然是想起来了一件大事----他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哦,是我愚笨了,是我愚笨了。”

“没有、没有。”王振赶忙将这里的错误揽在了自己身上----开什么玩笑,在古代,主子能出错?

还不都是部下的错误?

当主子有了错误的时候,部下不就是用来背这个锅的吗?

“是奴才没有说清、是奴才没有说清。”

“全赖奴才、全赖奴才。”

“行了、行了。”朱祁镇连忙打断了王振这个毫无意义的行为,毕竟,此时,仅他二人而已,当不得如此。

“你的意思,我都明白。”

“我就是一时之间想岔了而已,可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大可犯不着这样子。”

“是,奴才知道了。”王振的嘴巴上是顺着他的主子的意思,说了下去。

主子说好,就是好。

主子说不好,就是不好。

主子就是主子----主子就是一些、

而这,恰恰是才是一个奴才该有思想的。

如若不然,这个奴才,可就爬不上去了哟----毕竟,奴才不就只有主子这么一个门路了么?

而等到爬上去了之后,这个奴才,才是该去想其他的事物了。

“我记得”,朱祁镇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你家就是在北直隶来着了,对吧?”

“对。”王振对朱祁镇的回话,很快。

“然后,你也是先帝给召进宫的,对吧?”

“对。”

“那么,你自然而然地,也就归属到了北京那一脉的太监,对吧?”

“对。”

“所以”,朱祁镇的重头戏来了,“现如今,你们在先帝驾崩了之后,找到的、能和太后相提并论的新主子,就是我这个太子爷了,对吧?”

“奴才没有。”王振是万万不敢去承认这一件事情的,毕竟,这他要是承认了,那不就代表着他在利用朱祁镇了吗?

而一个奴才要是在利用自家主子的话。

怎么,不想活了吗?

“奴才是早些年间,先帝派到主子爷身边的,望主子周知。”

一个奴才,断然是不能去自证的,所以,找寻到一个另外的、强有力的证人来为自己证明,也就行了。

哪怕,他是一个死人了。

“这件事情我知道,我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在听到这句话后,朱祁镇的心脏,略微沉重了些,“不过,照你这么说。”

“我爹哪怕在死了的时候,都是为我来考虑了,是吧?”

外戚的有利之处,朱瞻基省得。

而外戚的有害之处,朱瞻基,肯定也省得。

而这天下,终究是属于他这一脉的朱家了,而非其他姓了。

“大抵,是吧。”王振明白,一个儿子在思念已故的父亲的时候,应当尽量予以其情景。

所以,他就是轻轻地回答了一下朱祁镇的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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