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艾薇儿是来躲清闲的
小镇的街道上。
艾薇儿跟在波特后面，心底有点后悔来找他。
她嘴里说帮忙寻宝藏，其实是为了躲清闲。
许是美貌女人的共同烦恼，身边总有赶不尽的狂蜂浪蝶，一波又一波。
躲在王宫里倒是没人能烦扰，但整天在一处憋住，王宫再阔也会闷着人。
听闻波特悄摸离开王都，艾薇儿笼罩浑身的寒意都褪去些微，随意找个借口，就带着莫拉追来。
中途听波特说遇见个有趣的人，她没在意。
反正也不可能成为波特的学生，自然不会待一屋，结果现在听波特话里意味，似乎有收下那人做学生的意思。
魔法师的课程，艾薇儿很清楚，至少白天是要上一整天课的。
这哪里还有清闲可躲？
地方憋屈但没有骚扰，随意走动却有只甩不开的尾巴。
两者优劣究竟如何区分辨别，艾薇儿眼神里的冰寒有凌乱迹象。
莫拉自觉最优秀的女仆，敏锐察觉出她的凌乱：“公主殿下，请安心，一切有莫拉在。”
她们的嘀咕，波特清晰听见：“张牧是例外。”
“可是波特先生。”莫拉一脸怀疑，“从我向公主殿下献出忠诚的那刻起，就没见过能忽视公主殿下美貌的男人。”
莫拉觉得，波特先生该是年纪大的缘由，已经不太能理解年轻男人的心态。
守护自家公主殿下十多年，莫拉没遇过不对公主殿下动心的男人，他们眼神里塞满欲望。
个别看着平静的，往里深究，仍轻松窥出隐藏在平静下的疯狂。
男人，都是黑的，莫拉小拳头捏紧。
“所以我才说，他是例外。”波特没回头，语气没有争辩的情绪，单纯的叙述一个事实。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透过张牧的窗户，看见的只有潜在最里的淡然。
“老师。”艾薇儿安慰的抚着小女仆脑袋，“你打算再收一名学生吗？”
波特脚步顿了瞬，接着往前走：“再观望。”
模棱两可的回答，艾薇儿却嗅出纠结的气味，但她放弃追问，这毕竟是老师自己的事
可她的心事波特洞察出来：“他很优秀，只是我的时间不多了，而且，有可能牵连他。”
“艾薇儿，我们不应强迫他人接纳自己的意志，也不该因他人否定我们而定义他人是迷茫者。”
“否则，我们与教会毫无区别。”
教会是恐怖的，这是大陆全部生灵的共识，艾薇儿明白自己和老师要做一件怎样的忤逆。
“老师，你要考验他？”
“我认为无需考验。”波特忽的转身，“他会是坚定的同行者，但……”
犹豫会，他回身继续走：“我们应该留下火种。”
波特这些天脑海里始终思索，应否告诉张牧自己正做的事情。
最后，他选择隐瞒。
张牧是拥有自我意识的独立个体，从偏僻角落来，刚开始接触、了解世界。
自己不该在他对世界形成基本概念和看法之前，倾灌自己的理念以及认知，进而影响他。
因为波特不能确定自己定然站在真理这边，人类，或者说大陆的未来，需要不停的摸索，试探。
多一条不同的路，好事。
艾薇儿视线落在他后背：“坚定的同行者，老师，会不会过于理想了。”
心脏掩盖在胸膛下，即使剖开直视，也未必就能清晰。
波特摇摇头，没再多解释。
三人穿梭在小镇居民的人流中，到了哈顿大街十八号。
刚准备进屋，艾薇儿忽然说：“老师，我想四处走走，在王宫待太久了。”
“恩。”波特不担心她的安全问题，自顾推开门，“别出小镇就行，最近魔兽活跃程度变高很多。”
“好的，老师。”
出声应下，艾薇儿领着莫拉往街外走。
……
张牧在小镇闲逛着，边浏览物品栏里放的小玩意。
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到指甲钳、挖耳勺，大到手枪钻、链式油锯。
异界，这些肯定是足够新鲜的，但具体价值，还得看市场。
这么看，货品单一的店铺不太行，杂货铺最合适。
张牧脚步一转，往小镇唯一一家杂货铺赶。
约摸五分钟到附近，再过个转角就是。
一过去，张牧楞了下。
杂货铺门口，站在着一个仿佛被冰蓝色笼罩的女人。
冰蓝色的长发，眉毛，还有那件同色的法袍。
魔法师？
张牧挺疑惑。
从波特那了解到的，魔法师和其他超凡职业者，基本都在消息比较灵通的大城市聚集。
这偏僻小镇为什么会接二连三有魔法师过来？
另外。
他扫视石板路上来往的居民，魔法师很常见吗？还是他们从没见过魔法师？
居然没人围观，甚至打量两眼的行为都没有发生，何况……
视线落向女人的侧脸。
单是侧面就能看出她的脱俗美貌，小镇居民难道全是清心寡欲的苦修士?
张牧琢磨阵没结果，甩甩脑袋往那边走，他要进杂货铺瞅瞅什么东西好卖。
“公主殿下，店铺里没有……停下！”
被大喝吓一跳，张牧从等会先掏什么东西出来的思索中惊醒。
下意识抬头，女人身前突兀出现一个穿着束腰黑白女仆服，双手张开的侍女，脸上有恐吓警告。
左右张望会，张牧抬手指着自己：“你在跟我说话？”
“哼。”侍女冷笑，“男人，你的意图我已看穿，不要妄图用装傻这样低级的手段接近公主殿下。”
“莫拉。”女人转过来，“太失礼了。”
说完，她微微弯腰致歉：“抱歉先生，莫拉很少接触外界，请原谅她的无礼。”
张牧看了眼她的脸，确实漂亮，但并没在意，转瞬收回视线。
如果对方有一双猫耳，可能会多看一二三四五六眼吧。
“没事。”张牧回了句，走进铺里。
过程中，莫拉像是护着鸡崽的老母鸡，双手大大张着，眼神威胁地盯着他，直到他进了店铺。
“莫拉。”艾薇儿语气微重。
“公主殿下，他一定……”
“莫拉。”语调平缓，却透着冰寒。
莫拉低下脑袋，手指放在小腹搅着。
艾薇儿收纳身体散发出的冰冷：“他什么都没做。
擅自假定别人的意图，我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对不起，公主殿下。”莫拉脑袋埋得更深了，心里有些委屈。
没办法，在王都，只要自家公主殿下出王宫，不怀好意的男人就像被蜂蜜吸引的狗熊，拼命往周围挤。
莫拉从没拦错过。
沉默会，艾薇儿放缓语气：“在王都我放任你，因为那些都是熟悉面孔，他们的目的早已暴露。
刚刚那位先生是没有互相了解过的陌生人，用刻板印象看待，很过分。”
“莫拉明白了。”
“走吧，去别的地方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