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君主之官
“君、君主，您要的货！”
“嗯，放那吧。”
陈怀素看了面前几个不良少年一眼，似乎意有所指的说道︰“不会在里面给我掺假吧？”
“不敢！不敢！”
几人直摇头。
尤其是其中有个读过两年书的，还文绉绉地说道︰“您隔空用神力打断了卖草鞋一家腿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阴城，小的们又怎敢在这个时候，冒犯您的神威！”
“我有什么神威？”陈怀素摇了摇头，他掏出了一小块银饼，扔给为首的不良少年︰“拿去分了吧，但是不要因为分赃不均而打架。”
“是！谢谢君主！谢谢君主！”
几人感恩戴德，但其中有个小子却看都不看银饼一眼，反而扭了扭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君主，我不想要钱。”
陈怀素看着这个有些机灵的少年，开口问着。
“那你要什么？”
“我想、我想求您收下我，我、我想当灵使！”
那小子不断在坟地前磕着头。
“收下你？”陈怀素看着他︰“灵使？还有，你为什么要管我叫君主？有什么特殊的说法吗？”
这是陈怀素第二次听到有人这么叫他，第一次还是在巫医店那个神婆的嘴里。
最早，他还以为是本地人客气的习俗。
但普通人没这么叫过他，而这么叫他的，都是被他收拾过，或者见到了他异常的一面，被吓唬过的人。
面对陈怀素的询问，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小子抬起头，露出了一双颇为灵性的眸子。
“君主，这是本地称呼五脏老爷的称呼！”
旁边有个瘦子听了，突然出言反驳︰“才不是，是五脏老爷麾下头号大将的称呼！”
“头号大将？”陈怀素笑了︰“五脏公还有手下？”
“有的，有的。”机灵的小子瞪了瘦子一眼，然后凑过来，跪在陈怀素面前抢先说道︰“我听我爷爷讲，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候，五脏老爷坐下，有十灵使，它们保护一方，是专门保护我们阴城不受外邪侵扰的。”
“我、我也听我阿爷说过。”瘦子举起手，似乎不甘示弱︰“我阿爷说，灵使里最厉害的叫‘君主之官’，还有一个，对了，还有一个是相傅之官，也是很厉害的！”
“我也听过！我也听过！我听过决渎之官！”
“我还听过中正之……”
“别吵，一个个慢慢说。”
作为陈怀素最早的消息来源，自从上一次购买女子赤龙的时候，他就和这几个十几岁的不良少年搭上了线，利用神秘莫测的形象与慷慨的金钱攻势，他折服了这几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们，暂时为他驱使。
而这些小子们最近也一直为他打听五脏公的事情。
毕竟，上了年纪的，或者成年人，对这种关乎灵祇的事情忌讳颇深，一般都不愿意宣扬细说。
也就是少年人不信那一套，稍稍好忽悠一些。
这也是他知晓三十多年里，阴城连续丢失孩童的缘由。
不过，
君主之官？
相傅之官？
十灵使？
陈怀素想了想，大概明白了什么。
可能是灵界的超凡生物了！
就是不知道是人形修炼出来的，还是天生异类。
但前者的可能性多一些，否则他露出点本事，也不会让这几个小子盯上，嚷嚷着要当灵使。
随着几个小伙子七嘴八呀的讲述，陈怀素又收获一些五脏公的消息。
据说，这位盘踞在阴城不知道多少年的灵祇，原本是香火鼎盛的，在祂当年的神威笼罩下，就连以前阴城的土地都比现在肥沃了数倍，陈怀素不知晓这里面是否有着什么特殊的联系，但随着祂的衰败后，阴城的环境的确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看来还有些隐秘的联系的。
至于所谓的十灵使，也不是突然冒出来的，而是循序渐进，几百年来陆续出现的护卫灵祇者。
不过，随着数十年前，五脏公由盛转衰，这些所谓的灵使就再也没有显露过灵痕了。
当然，这些也都是本地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传说，起码这几代人，从未见过所谓的灵使，更不要说五脏公了。
与普通人相比，五脏庙所代表的灵祇体系，依然与普通人相距甚远。
但陈怀素却认为这种传说未必是空穴来风。
因为他曾经看过某个女人的研究文献，文献里提出了一个假设，就是灵界的超凡生物，作为灵界体系的一员，它们承担着灵界的生态循环的“卡扣”作用，若是灵界的超凡生物出了问题，不光会对自身造成损坏，甚至可能会对灵界的运转造成巨大的生态灾难。
哪怕是灵界的主宰，也就是灵祇，都难逃其中的影响！
由此可以看出，灵界生物对于灵界的重要性。
而数十年前，那些灵使就已经销声匿迹了，五脏公也不在开始回应信徒。
再加上从那一年开始，整个阴城就出现了不断丢失小孩的事情。
“会不会，是它在自救？”
培养新的灵使？
补充灵界的生态闭环？
陈怀素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消息还是太少了，许多都是传说中的传说，陈怀素无法断定这种情况是否属实。
他甚至都无法拿出灵界存在的证据，一切信息还都是道听途说。
听完了一众小伙子们的神话与民俗故事，陈怀素又询问了一下现在阴城，还有没有其它的新消息。
“你们说，有陌生人来到了阴城？”
陈怀素闻听，忍不住眯了眯眸子。
“对得嘞，那些家伙看起来就是有钱的样子，竟然都穿袍子嘞！”
“我还看到有人藏着武器！”
“靡的家里，也住进了几个人。”
“靡是谁？”陈怀素问着。
那个瘦子抢先回应着︰“是言铺的主人！”
其实是盐铺。
但这个店里的写法却是“言”。
也许是本地民俗吧。
但穷乡僻壤的阴城，突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还是在这种时候？
阴山之上，满目疮痍的坟地里，陈怀素突然站了起来，凝视着山脚下的漆黑小城。
“会是拓家吗？”他喃喃自语。
“君主。”旁边有个十岁的孩子突然拉了拉他的袖口︰“城里三婆家的小小也丢了，有人说是五脏老爷疯了，要吃小孩才能好起来。像我们这么大的孩子，会不会也被吃掉啊！”
陈怀素闻听，微微摇了摇头︰“不会的，你们那么臭，不好吃的。”
“……”
不过，他心中却忍不住生出了些许阴霾。
又有孩子丢了？
目标还直指五脏公？
好熟悉的味道。
“呵，看来，灵界的传说还真有可能是真的，否则，也不会吸引这么多苍蝇，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瞎转悠了。”
毕竟是一方灵祇，虽然迟暮，但虎威犹在。
哪怕像他这种外来客，在面对五脏公的时候，都要斟酌再三。
若是没有天大的好处，眼下，哪个外来者在清楚这种事情之后，还敢在这个时候跑到阴城来搞事。
山里的猎人都明白，活蹦乱跳的野兽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将死的“老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