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水府
直到观音离去，唐僧师徒开始渡河，李行方才如梦初醒，赶忙带上鬼脸面具，化作一水族小妖跃入通天河内，一阵摇头摆尾后，来到一座水府面前。
只见水府之中，满目疮痍，各色小妖的尸体遍布其中，鱼虾鳌鳖随处可见。
这就是小妖的悲哀吧，李行长叹一声。
要说西行路上，最可怜的，就属他们这群底层小妖了。
都说妖邪害人，但绝大多数情况下，底层小妖都没什么机会害人。
毕竟妖怪诞生之地不是茂密山林，就是险恶大川，往往人迹罕至，大多数小妖终其一生，可能都见不到一个人。
便是运气好，遇上一两个凡人，也都成了哪些妖王口中的美食，万万轮不到他们。
然而，就是这群根本没机会害人的小妖，却是整个西游路上送命最多的存在。
别的不说，就拿通天河和麒麟山这两个地方来说，灵感大王每年要吃一对童男童女，赛太岁在原著中一年也要祸害几个宫女，除此之外，这两个地方再无什么害人的传闻。
结果唐僧师徒来了之后，灵感大王和赛太岁这罪魁祸首的被观音带走，依旧逍遥自在，反倒是他们这群不曾作恶的小妖被尽数诛灭。
这样的事情在西行路上并非个例，几乎所有下凡妖怪底下的小妖，都是相同的命运。
不过，也有例外，狮驼岭的一众小妖，是整个西行路上，唯一不曾被一网打尽的存在，在三位妖王被收走之时，他们也一早就溜了。
讽刺的是，这群小妖，反倒是西游路上真正吃过人，害过人的。
正因如此，李行最早试图脱离麒麟山的时候，还想过要不要去投靠狮驼岭。
不过想到狮驼岭森严的管理以及吃人这一点，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感慨一声，李行步入水府，仔细搜寻可能用得上的东西。
不过，这水府不知道是不是早已破败的缘故，还是好东西都被灵感大王随身携带，李行里里外外转了好几圈，却是一无所获。
也不能完全说是一无所获，这水府的小妖，都是在观音用渔篮收走灵感大王时被外泄的余波所震死，正因如此，他们的妖丹也随之留了下来。
虽说，佛光之下，大多数妖丹都被净化，连一点残渣都没能留下，但总有那么几个实力不错的漏网之鱼，虽说没能保住性命，却也留下了几颗残破不堪的妖丹。
残破的妖丹，因为灵性已失，落入其他妖怪手中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但李行不同，他手中的汇灵盏能提炼妖丹灵草中蕴藏的力量，汇聚成灵液，这些残破的妖丹虽然远远比不上完整的，却也并非毫无用处。
除此之外，便再无什么收获。
眼看再耽搁下去，那老乌龟就该回来了，李行叹息一声，转身向水府外走去。
然而，就在他准备走出水府之时，忽然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咦？这是？阵法！！”
李行停下脚步，诧异地转身，看向背后的水府。
刚刚进入水府的时候还为如何，就在刚刚转身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这水府的布局似乎是按照某种阵法布置而成。
这阵法布置的水准极高，正常情况下，以李行的眼力决计看不出来。
只是，炼制出五色旗盒后，他也无师自通，领悟了不少阵法有关的知识，尤其是与五行相生相克有关的内容。
恰巧，眼前的阵法便是以五行为基础，颠倒变化而来，加上这座阵法不知是何时布置而成，历经多年岁月剥蚀，已然残破不堪，这才露出痕迹。
初入这座水府的时候，他便感觉这座水府颇有不凡，不似普通妖邪建造。
只是历经多年，水府早已残破不堪，只能依稀感受到往日荣光，加上灵感大王到底是普陀山出身，对水府稍加改造也是可能的，李行也不曾多想。
直到现在刚刚转身，因为角度原因察觉异样，加上炼出五色旗盒后正是他对阵法最敏感的时候，才勉强窥见一丝异样。
李行眼前一亮，本以为只是一座普通的水府，没想到居然还藏着这种等级的阵法。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有阵法的地方总是少不了好东西。
尤其以他浅薄的阵法知识来看，这座阵法至少数千年不曾运转过，这也代表，阵法内遮掩的东西还在原地。
更重要的是，这座阵法的布置水平虽高，却只是最简单的遮掩阵法，而非什么困阵、杀阵。
这样一来，他也不用担心破阵的时候会有什么风险。
趁老乌龟尚未归来，李行大概推演了一下阵法运转的方位，当即将五色旗盒祭起，开始破阵。
只见赤黄玄素青五色令旗飞出，按五行方位运转开来，盘踞在水府上空。
金水相生，火土相融，五行分化，五色令旗颠倒变化，按金木水火土五行运转，有赤黄玄素青五色变化。
五色令旗运转不休，这座古老的阵法也逐渐显露变化。
与李行推测的一样，这座阵法只是上古时期用来遮掩山门的普通阵法，并无杀伐困敌之效。
仅有的一点迷惑威能，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葬送的差不多了，若是看不出来也就罢了，一旦被看破，哪怕是李行这种只有粗浅阵法修为的小妖，也能闯进去。
头顶五色旗盒，李行在这水府之中左摇右摆，进三退四，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次。
忽然，一步跨出，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
原本陈旧破败的水府景象消失不见，一座洞天福地随之显现而出。
浓郁的灵气凝结成雾，萦绕在洞天福地之中，一座气势恢弘的宫殿伫立在洞天深处，亭台楼阁，雕梁画壁，其上光华隐现，霞光瑞气闪耀，在灵气汇聚的云雾拢聚之下，犹如九天宫阙一般。
李行何曾见过这等仙家圣境，见到此情此景，一时怔在原地，目露惊叹之色。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这尘封多年的仙家洞府似被惊扰一般，骤然绽放出一股浩大光华，直冲四方寰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