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少年的理由
看着眼前的婴儿，三人面面相觑。
“你害了哪家姑娘？”张院长揪住金子程的耳朵说道：“你赶紧把人家找回来，明天，明天你就跟人家去明媒正娶人家！把孩子养好！”
“痛，痛，痛！”金子程喊道：“院长，冤枉啊，我……正宗好男人啊，怎么会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呢！”
隆正桐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隆正桐，你快说话！我耳朵要没了！”金子程喊道。
“哦，张院长，你误会了。”
隆正桐这时才缓缓说话，将这小孩子的经历从头到尾跟张院长说了一遍。
当然了，涉及到气息修炼之类的东西，张院长也是一知半解的，但听着听着，确实不是金子程去祸害人家好姑娘，手就慢慢松了下来。
金子程在一旁揉搓着自己的耳朵说道：
“张院，我对你很失望，你竟然这么看我。”
张院长此时当然懒得理他，听得隆正桐的解释后，立马将婴儿捧了过来，叹了一声气，说道：“唉，这小孩子，命好苦。”
他连忙一边捧着孩子，一边翻着电脑：
“这经费，好紧……没法子了，再紧也没法子的，这样一个小孩，总不能不管的。”
“院长，这孩子的费用，我来供吧。”隆正桐说道。
金子程先是楞了一愣，却也没反对。
“啊？”张院长说道：“阿桐，你……你认真的？我听金子说，你们现在还在武馆，关键时候花费不少啊。”
“可以的，没问题。”隆正桐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喃喃道：“就当我……积点阴德吧。”
两人都不知道隆正桐什么意思，但看他神情，又不好意思问。
“那……那就太好了，这婴儿就交给我吧。”
张院长按了个电铃，两个护工很快就进来了办公室：“你们带这小孩去先做个全面检查，然后办理入院手续，资助人是，隆正桐。”
“多谢院长。”隆正桐说道。
“阿桐啊，你……不急的。”院长说道：“我说是资金紧张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的，你先搞你自己的事，要做好事，以后有的是机会的。”
两人静静地听着。
“你也是，你别乱花钱，把钱给知恩管，存好你的老婆本！”张院长顺口又点了金子程一句。
金子程嘴角微抽：“怎么待遇差那么远……”
……
“事办完了。”隆正桐对电话里说道。
“啊？什么？我兄弟刚才送钱过去，不是明天中午……”伊藤高惊讶道。
“那个女人我赶走了。”隆正桐直接打断道。
电话对面沉默了几秒。
“当真？”
“你现在可以找人去看看，然后跟那个什么手术刀确认交易吧。”
“哦，好……”显然对面是被这么迅速的办事效率惊道了，“兄弟，你……你没受伤吧？”
“问题不大。”说完隆正桐就挂断了电话。
……
良久，卫星电话卡一闪。
【手术刀杰克】：“好厉害的新人，不愧是LV 5。”
“‘午夜屠夫’呢？”隆正桐回了一个信息过去。
【手术刀杰克】：“现在，给不了你……”
隆正桐眉头一皱，打了个信息过去：
“这是要反口的意思？”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
【手术刀杰克】：“请你理解，现在是要在九龙城这个巨型都市里，找一个有意将自己隐藏在暗处的人。”
“所以呢？”
【手术刀杰克】：“只要是人，位置就会不断变动，更何况是想将自己藏起来的人？只有电影才存在那种给你一个地方就能找到的情节。若是我随时能给你一个精确的位置，那才值得怀疑。”
隆正桐虽然不是专家，但也有过追踪的经验，他仔细想了想，回道：
“有道理，那你打算怎么办？”
【手术刀杰克】：“我会动用我所有的力量完成这次交易，之后几天，你注意卫星卡，实时给你的位置，最多能保持半小时内有效。我会一直给你提供，直至到你找到人为止。至于真伪，你应该能从现场判断出来。放心，LV5的新人人脉，我绝不想断。”
“可以，保持联络。”
……
“老板，二十串烤牛肉，二十串烤羊肉，一叠油菜，四块烙饼，三支啤酒。”
隆正桐将菜单递给金子程，说道：
“我点好了，你看你点些什么。”
金子程满脸黑线：“都是自己的么，你他么真能吃……老板，我就要一份肉蛋炒米饭。”
“好勒！”
两人开吃。
金子程用勺子在炒饭碟里搅着，好久才吃一口。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们当初选择去武馆，还以为以后在哪个大企业找一个旱涝保收的安保工作，没想到，你原来是想我们走地下帮会的那条路。”
隆正桐将烙饼夹着牛肉，吃得专心致志，满脸是孜然：
“谁说我们要走什么地下帮会的路？”
金子程睁着眼睛看着隆正桐：
“你跟那女人的对话，我都听得很清楚了。”
“我地讲左咩？（我们说了什么？）”隆正桐问道。
金子程又搅了搅炒饭，说道：
“洪爷的合联盛，太子基的义兴堂，堂本大吾的近江联盟，主教克里昂的枪手会，凤七的技击总会。大名鼎鼎的九龙城地下五大帮会，这阵子，我们五个里面起码惹了四个。”
隆正桐低头吃饭。
金子程继续说道：“陷得这么深，不走这条路都不行了。”
隆正桐放下了烙饼，认真地看了金子程一眼，问道：
“你怕么？”
金子程一愣，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我……”
隆正桐用纸巾擦了擦手，故意等了好几秒。
“我……我不知道。”金子程说道。
“我怕。”隆正桐直接回道。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虎？”金子程问道。
隆正桐想了想，指了指头顶：“你看看这头顶上穿梭的真空隧道，再看看那些无处不在的AI系统。”他又指了指远方夜鸦大街在路边交易致幻药物的小混混：“还有那些，活跃在人类道德底线边缘的活动……”
金子程顺着他的指引看了两眼，若有所思。
“无论是企业，还是帮会，这帮控制世界的人，太操蛋了……”隆正桐说道。
“所以你……你想……？”
“没那么伟大。”隆正桐摆了摆手：“我只是知道，一味地缩在一个龟壳里，寻找那些虚无缥缈的安全感，才是最不安全的，懂么？”
金子程想了想，说道：“不太懂……”
隆正桐的内心一纠，过去那一幕又一幕惨烈的记忆又扑进眼前，十四天连续不间断的城市轰炸，为展示实力而实施的活埋万人，将工具化作器官作为枪，又将器官变成工具作为商品。灵魂，生命，都可以用钱，甚至用炮弹消耗量来衡量。
有些人，不被当成人，有些人，不是人！
他摇了摇头，又拿起馅饼，说道：
“吃饭吧，不懂是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