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金:他们的金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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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完颜阿骨打家世

金朝的始祖函普(后尊为景元帝)相传自高丽来到女真人活动的地区,后来成为完颜部人,并被推举为首领。其子孙乌鲁(后被尊为德帝)、跋海(后被尊为安帝)相继接任。到跋海之子绥可(后被尊为献祖)时,完颜部定居于按出虎水边(今黑龙江省哈尔滨市阿城区阿什河)。绥可之子石鲁(后尊为昭祖)为了改变生女真“无书契,无约束,不可检制”的局面,而“稍以条教为治,部落浸强”。他开始四处征讨,“耀武至于青岭、白山,顺者抚之,不从者讨伐之,入于苏滨、耶懒之地,所至克捷”。于是辽授予他惕隐之职,管理生女真诸部落。石鲁之子乌古乃(后尊为景祖)继续发展势力,“自白山、耶悔、统门、耶懒、土骨论之属,以至五国之长,皆听命”,被辽任命为生女真部族节度使,乌古乃为了不因隶属于辽而受辽的控制,拒不接受辽的官印,但有了节度使一职,他在女真诸部中更具权威。乌古乃的儿子劾里钵(后尊为世祖)、颇剌淑(后尊为肃宗)先后继任节度使。他们二人战胜了乌古乃的异母兄弟跋黑以及桓赧、散达、乌春、窝谋罕等人,巩固了完颜部在女真诸部中的地位。

后来,乌古乃的第五子完颜盈歌(金朝建立后被尊为穆宗)于辽大安十年(1094)继承了节度使一职。此时,女真族“诸部长各刻信牌,交互驰驿,讯事扰人”。面对这种局面,完颜盈歌的侄子完颜阿骨打向他提出建议,认为应当“自非穆宗之命,擅制牌号者置于法”。这项建议被完颜盈歌欣然采纳。

完颜阿骨打是金世祖完颜劾里钵之次子,在年轻时即已表现出卓越的才能。史书记载,“阿骨打身长八尺,状貌雄伟,沈毅寡言笑,顾视不常,而有大志,能用其人”,幼年时候和小孩子们做游戏,他一人的力气能抵过几个人,且举止又端庄稳重,因此完颜劾里钵特别喜欢他。完颜劾里钵曾在野鹊水与和腊醅、麻产作战,身上受了四处伤,处境极为危险,但他并不惊慌,让完颜阿骨打坐在自己膝上,抚摸完颜阿骨打的头发说:“此儿长大,吾复何忧?”完颜阿骨打十岁的时候,喜好弯弓射箭,射得很好。一天,辽朝使臣坐在府中,看见完颜阿骨打手中拿着弓箭,便让他射群鸟,连续三发都射中了。辽朝使臣惊惶四顾说:“奇男子也!”据说,完颜阿骨打曾经到纥石烈部的活离罕家中赴宴,在门外散步时,往南望见一座高高的土山,众人射箭,都射不到山那里。完颜阿骨打一箭射过了那土山,人们量了一下距离,发现箭飞出去超过三百二十步远。宗室子弟谩都诃最善于远射,也射不到那里,还差一百步。

完颜阿骨打不仅自己善射,也十分欣赏善射之人。后来参与金宋海上之盟谈判的宋使马扩记载了他参与女真人射猎的过程。有一天,阿骨打召集女真权贵们到荒漠中打围射猎,他对伴随身边的马扩说:“闻南使会开弓,来日随我射一物,如何?”马扩本人是武举人出身,回答:“武举射生非所长,容试射之,恐或有得。”第二天一早,完颜阿骨打铺设一张虎皮,坐在雪上,给马扩弓、箭各一,弓是以皮做弦的。完颜阿骨打指着一处积雪让马扩射箭,马扩两次都射中了。完颜阿骨打笑着说:“射得煞好!南朝射者尽若是乎?”马扩回答:“措大弓箭,软弱不堪,如在京,则有子弟所长,入祗候诸班,直天下禁军诸路大事,艺人及沿边敢效用弓箭手保甲,彼乃武艺精壮之人,如某特其小小者耳。”马扩实际是借着贬低自己的射箭技艺,来夸大炫耀宋朝的武力,与宋朝的实际情况当然不符。接着,马扩记载,“阿骨打上马,顾大迪乌授某弓一、射生箭一,约云:‘有兽起,即射之。’行二里许,一黄獐跃起,阿骨打传令云:‘诸将未许射,令南使先射。’某跃马驰逐,引弓一发殪之。自阿骨打而下,皆称善。是晚,粘罕言:‘见皇帝说,射得煞好,南使射中,我心上快活。’”马扩所见完颜阿骨打的言行,充分显示了金朝初创时期女真人质朴、自信的一面。

相传,完颜劾里钵临终时,曾对弟弟完颜盈歌提起完颜阿骨打,说“惟此子足了契丹事”,可谓对完颜阿骨打寄予厚望。而完颜阿骨打确实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帮助穆宗确立了完颜部在女真诸部中的统治地位。

完颜阿骨打献策之后,金穆宗取消各部颁发信牌的权力,由自己统一颁发信牌,违者重法惩处,且“教统门、浑蠢、耶悔、星显四路及岭东诸部自今勿复称都部长”,女真人“自是号令乃一,民听不疑矣”。取消各部都部长称号及取消各部颁发信牌的权力,其实标志着完颜部在女真各部中权力得到强化,从政治上基本统一了女真各部。

穆宗之后,辽乾统三年(1103),世祖长子乌雅束(后尊为康宗)继任节度使,他在位十年。之后,完颜阿骨打继任,自此他的时代彻底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