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十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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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上兵伐谋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谋攻篇》

在两千五百多年前的春秋时期,王室衰微,礼崩乐坏,天下诸侯纷争,今日为友,他日为敌,战争烟云四起。在连绵不断的战争中,成长起一位杰出的兵家,他姓孙名武,字长卿。

孙武一家五口,原本一直住在祖父的封地——齐国乐安。因齐国内乱不止,孙武便带着家人长途跋涉来到吴国的罗浮山(穹窿山)。罗浮山距离吴国国都梅里不远,就在太湖边上。站在罗浮山山顶,太湖的美色尽收眼底。

孙武的家就在罗浮山一片树林子边上,几间茅草屋整洁有序,茅草屋旁边的一块菜地,整日里弥漫着不散的雾气。孙武平时在自己的屋子里著书(别人说他写的是兵法),闲时,便到菜地里伺候那些将会做成美味的菜,日子过得倒也安详。

孙武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孙驰,二儿子孙明,三儿子孙敌。大儿子孙驰常常拉着父亲,要让父亲讲书上的故事。孙武说,书里讲的不是故事,是战胜敌人的策略方法,共有十三篇。孙驰常常偷看孙武写的兵书,上面说的兵法,他看得似懂非懂。

孙武除了写兵法,最大的喜好就是与好朋友要离、伍子胥(名员,字子胥)喝酒唱诗,谈论天下。要离其貌不扬,长得精瘦,个子也小,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但孙武说,要离是当今天下难得的勇士。伍子胥是因为父亲被楚王杀害,从楚国逃到吴国的,他长得脸方目圆,仪表堂堂,但孙武说,伍子胥心中的仇恨太深,除非大仇得报,否则他无法从中解脱。孙驰说他看不出来这其中的奥妙。

每当要离来找孙武的时候,总爱带着他的女儿雾雨。要离和孙武谈论天下大事,孙驰便和雾雨到林子里玩耍。雾雨长得漂亮,笑起来非常甜美。她生在湖边,就像湖上雾里的雨一样,身上透着一种朦胧之美。孙驰常给雾雨谈父亲的兵法,比如“上兵伐谋”之类。雾雨有时会好奇地问:“什么叫上兵伐谋呀?”孙驰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然后问父亲。孙武笑着说:“用兵之上策就是以谋略打败敌人。”

孙驰十七岁那年,孙武的兵法写成了。而此时吴国却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影响了孙武的一生,也影响了孙驰的一生。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一名身穿黑衣的刺客潜入吴王宫。那刺客对宫中的道路很熟悉,绕过时常有人巡逻的院落,三拐两拐就进了吴王僚的寝宫。吴王僚这天睡得晚,在两个妃子的照料下正打算解衣就寝,刺客突然闯了进来,手中的刀直接向吴王僚砍去。吴王看到向自己砍过来的刀刃,下意识地将一旁的妃子拉到面前,那妃子只惊讶地喊了一声“啊”,便倒在血泊里。吴王僚借机转身就跑,刺客岂肯放过,挥刀紧追不舍。穿着内袍的吴王僚跌跌撞撞地跑不快,眼看被刺客追上,吴王僚大声疾呼:“庆忌,快来救寡人!”

庆忌是吴王僚之子,身材魁梧,力拔千斤,是天下闻名的勇士。吴王僚的叫声,让刺客不由得停下来回头看去,这寝宫里并没有庆忌的身影。他意识到这是吴王僚的缓兵之计,于是转身继续追赶。

吴王僚被刺客追到寝宫一角,已经无处可逃,他长叹一声,问刺客:“是何人让你来杀寡人?”

刺客冷冷道:“最希望你死的人!”

刺客说罢,挥刀向吴王僚砍去。吴王僚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一刀落下……只听“当啷”一声响,好像是刀落地的声音,接着是一声断喝:“贼人,哪里跑!”

这声音分明像是庆忌的声音!吴王僚睁开了眼睛,只见庆忌护在自己身前,对着刺客怒目而视。刺客看到庆忌,心知难以得手,便捂着受伤的手,转身就跑,庆忌拔腿就追。

刺客跑到王宫的院子里,三拐两拐就消失在夜幕中。庆忌担心还有同伙,便停止追击,命令王宫侍卫守护好王宫,然后转身回到吴王僚的寝宫。他关切地问:“父王,那贼人没伤着你吧?”

吴王僚忙摇头道:“没有,多亏孩儿来得及时……”

庆忌又问:“父王,你知道这个刺客是受何人指使吗?”

吴王僚思索着对庆忌道:“刺客说,是一个最希望寡人死的人,至于是什么人……庆忌,你认为是何人呢?”

庆忌很有把握地说:“这刺客肯定是公子姬光的人,只有他才盼着父王死!他认为吴国王位本来就应该是他的!”

吴王僚“嗯”了一声,然后对庆忌道:“你命令军队封锁都城,追查刺客,查找姬光的证据!”

庆忌回答道:“遵命!”

那刺客果然是公子姬光的手下,是姬光派他来刺杀吴王僚的。刺客匆匆逃离吴王的宫殿,跑回公子姬光的府邸,向姬光报告刺杀失手。公子姬光表面上并没有埋怨刺客,让他先下去休息,随后立刻派人请来伍子胥,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伍子胥听说公子姬光派的刺客失手,埋怨姬光操之过急,本来就不该此时让刺客去杀吴王僚,如今刺客失手,吴王僚肯定怀疑幕后之人是公子姬光,这样不但夺取王位不成,还将招来杀身之祸。姬光发狠地对伍子胥说:“不夺回本该属于我的王位,我宁可死!”

原来,吴国先王寿梦逝世,本打算把王位传给第四个儿子季札,因为季札最为贤能。季札避让不肯接受王位,于是寿梦将王位传给了长子诸樊。诸樊去世,留下遗命将王位传给二弟余祭,其目的是王位按次序以兄传弟,最终传到四弟季札那里,满足先王寿梦的遗愿。然而,王位传到三弟余昧后,余昧去世前想传位给季札,季札再次避让,逃离吴国。余昧便把王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僚。姬光听说此事,愤愤不平地说:“如果王位传给儿子,也应该传给长子诸樊的儿子!”诸樊的儿子就是他,姬光。

姬光嘴上说得很硬气,但心里也是后怕,毕竟僚是吴王,军队都听他的,他若要姬光死,姬光活不到明天。姬光思索再三,连夜下令将刺客秘密处死,并将刺客的尸首悄悄抛入太湖中。

太湖的早晨,碧波荡漾的湖水笼罩在一片雾气中,早起的渔人在雾中已经开始了捕鱼作业。要离也不例外,一网撒去,然后静静等待收网的时刻。每当要离打渔的时候,雾雨总爱跟着父亲,她喜欢看父亲撒网时的潇洒,也喜欢看父亲收网时的喜悦。

就在这时,水里一个黑衣人从远处慢慢向要离的渔船漂过来,那黑衣人浮在水面上时隐时现。雾雨最先发现,指着黑衣人对要离说:“父亲,你看!水里有个人。”

要离看了一眼,淡淡地对雾雨说:“那是个死人。”

雾雨看着漂过来的黑衣人说:“他怎么会是死人呢,他好像在游……父亲,我们把他救上来,好吗?”

要离说:“救上来也是个死人。”

要离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把船摇了过去。要离的渔船和水里的黑衣人越来越近了,那黑衣人还是漂在水里,随着波面起起伏伏,头也不抬。

要离对雾雨说:“你看,他一动不动,不是死人吗?”

雾雨不服气地说:“也许他在装死呢!”

“那好,你把他拉上来看看。”要离笑着说。

“你别以为我不敢,他即便死了,我也敢……”雾雨说着就弯下腰伸手去拉水里的黑衣人。

就在此时,有两条快船向他们驶过来,船上是庆忌的军士。快船划到要离身旁,船上的军士正要盘问要离,一个军士发现了渔船边水中刺客的尸首,立刻认定是要离杀人灭口,他们要将要离带走。

雾雨连忙为父亲辩解说:“水里的人漂过来就已经死了。而且,父亲从来不杀人,这人怎么会是父亲杀的呢?”

那军士头目不耐烦地打断雾雨:“有什么话去给庆忌公子解释吧!”说着,军士头目一挥手,手下的军士不由分说把要离押上军士的快船。要离只是一脸淡然,对雾雨道:“你先回家吧,我不会有事的。”

雾雨见庆忌的人带走了父亲,忙划着船来到湖边,上了岸跑步到了罗浮山见到了孙驰。雾雨把要离被庆忌的军士带走之事简单告诉了孙驰,孙驰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带着雾雨来见孙武,让孙武帮助要离逃过灾难。孙武问明情况,和蔼地对雾雨说:“放心吧,孩子,你父亲不会死,庆忌不会杀他的。”

雾雨不放心,问孙武:“你怎么知道我父亲不会死?那些兵可凶了,说我父亲是刺客的帮凶!”

孙武笑了笑,说:“我说他不会死,他就不会死。你父亲若死了,我赔他一条命!”

雾雨将信将疑地离开了孙武家。路上,孙驰安慰雾雨说:“雾雨,你相信我父亲,我父亲从来不说抵命的话,他今天既然说了出来,你父亲绝对不会死的。”

雾雨忧心忡忡地说:“话是这么说,但看不见父亲,我的心总是七上八下,放心不下来……”

庆忌听说手下抓了要离,处理完手上的事,跟着手下来到关押要离的大牢。庆忌看到被关押的要离时,不由得一愣,反复打量着要离。如果是别人,早就被庆忌看得心里发毛了,但要离不是这样,他抬头淡定地看着庆忌。

突然,庆忌大笑起来,指着要离说:“如此羸弱之人,怎么可能杀死健壮的刺客呢?”他对手下人说,“放了他吧,真正杀死刺客的一定是姬光。你们给我盯住姬光府,看看他有什么动静。”

庆忌安排妥当,去见吴王僚,请求抓捕姬光。吴王僚思索再三,不同意捉拿姬光。他对庆忌说:“寡人目前尚无把柄。寡人做这个大王本来就非名正言顺,按照继承王位的顺序,王位应该是姬光的,如果寡人借此除掉姬光,难免世人会在下面说三道四。”

庆忌表面答应了吴王僚的要求,但心里说:“把柄就在姬光府内,我可借此搜查姬光的府邸,一定会找到它的!”于是,庆忌擅自带兵包围了姬光的府邸。

姬光和伍子胥正在府里商量要离被庆忌抓获的事,突然有人来报庆忌带兵包围了姬光的府邸,姬光不由得大惊失色,赶忙让伍子胥从地道离开府邸,并约定有急事可在府外吹箫约他出去会面。

伍子胥刚刚离去,庆忌的兵便闯了进来,吆三喝四要带走姬光。姬光的女儿胜玉拦住了这些士兵。胜玉长得美丽无比,但脾气很古怪,她是庆忌心仪的女人。士兵不敢造次,便请来庆忌。没等庆忌开口,胜玉便质问庆忌:“你为何怀疑我父亲?是不是因为父亲反对我们的婚姻,阻止我们两人私下来往?”

胜玉问到庆忌的要害,庆忌不知如何回答。庆忌喜欢胜玉,常常和胜玉私会。庆忌为了不伤害胜玉,暂时离开了姬光的府邸。在姬光府外,他悄悄告诉手下将军:“围住姬光的府邸,不许他离开府邸半步。来找姬光者,定要向我禀报。”

姬光被困在了府邸,焦虑万分。同样焦虑的还有伍子胥。伍子胥到罗浮山请孙武出山,帮助姬光摆脱险境。孙武不愿介入宫廷之争,只是对伍子胥大谈新写的兵法。伍子胥有意激怒孙武道:“我看你是胆小怕事!你空有兵法,一辈子也不会功成名就。”孙武一笑了之,继续谈他的兵法,伍子胥赌气离开。

伍子胥又去找孙武的好友要离,请要离帮他想办法。要离对伍子胥说:“你不了解孙武,你这样请,他肯定不会帮忙的。”

伍子胥不解地问:“我怎么不了解他?我一来吴国就去拜访他。他能写出兵法,就一定有办法。他只是不想帮助我们罢了……”

要离说:“孙武并非不愿帮助你,只是你的问话不着边际。”

伍子胥反问道:“那你说怎么问?”

要离说:“你如果用兵法来询问他,他定会帮助你的。”

伍子胥是聪明人,一点就明白。伍子胥再次来到孙武家中,他装作不明白的样子问孙武:“我记得你的兵法上有这样一句话,叫作‘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我知道,你这是从以上七个方面比较交战双方的优势和劣势,由此就可以预测谁胜谁负了。但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何将‘主孰有道’作为双方优劣的第一个对比呢?”

孙武反问道:“你听说过秦穆公和晋惠公的故事吗?”

伍子胥回答说:“听说过一些,但不详细,还请长卿为我道来。”

孙武说:“晋惠公是在秦穆公的帮助下才得以继承晋国的君位的。秦惠公继位前曾许诺将晋之五城划给秦国作为答谢之礼,继位后却背约失信,而秦穆公仍豁然大度,并不因此责怪晋惠公。晋国饥荒,秦穆公派人运送数万斛的粮食接济晋国。次年秦国闹饥荒,而晋国却遇丰年,接理晋国当以恩报恩才对,可是晋惠公却听虢射之言,乘人之危,纠合梁伯,兴师伐秦,大战于龙门山,结果晋军大败。当时秦国正闹饥荒,军事实力远不如晋国,战场形势亦利晋而不利于秦,然而秦国却能战胜晋国,这是什么原因呢?秦穆公是有道君主,晋惠公乃得势小人。由于晋惠公的不义行为,晋‘三军未战气已索’,而秦国为了惩罚这忘恩负义的小人,全国上下同仇敌忾。战端刚开,秦军就以锐不可当之势,渡过黄河,三战三胜,长驱直入,直至韩原下塞。而晋国臣民自感理亏,大夫庆郑早已认识到秦兵兴师来讨是‘主上背德之故’,他主张只宜引罪请和,割五城以全信,免动于戈。”

伍子胥不住点头,说:“说得好,君主是否开明,是否有道,的确是决定战争胜负的第一要素……”伍子胥转而又道:“长卿,我还有一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孙武道:“请讲。”

伍子胥道:“你来吴国比我时间长,你说,吴王僚是一个开明的君王吗?”

孙武很干脆地说:“不是。吴王僚优柔寡断,疑心重重,不肯重用天下人才,他做不了开明的君王。”

伍子胥点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按照道义来说,本来王位的继承者应该是吴王僚的兄弟姬光,而吴王僚用诡计夺走了王位。姬光是一个胸有大志的人,也重人才,重情义。如果姬光做了君王,吴国可实现霸业,你我都有施展才华的机会。”

孙武看了看伍子胥,问:“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帮助姬光?”

伍子胥点头,然后道:“是帮助道义。”

孙武思索片刻,对伍子胥说:“以姬光现在所处的情势,若要转危为安,就要从谋略上着手突破,也就是我常说的‘上兵伐谋’。”

伍子胥急切道:“长卿兄能否细说?”

孙武便把自己的谋略仔细地告诉了伍子胥。

夜深了,姬光在府中睡不着,一个人在厅堂来回踱步。姬光心里想:“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有伍子胥的消息呢?难道他也……”突然,远处传来悠扬的箫声,姬光仔细听了听,断定是伍子胥约见他。姬光急忙换了身黑色的紧身衣服,穿过府中的地道,来到郊外,看看后面没有人跟踪,便大步走进了树林。

伍子胥正在林子里等待着姬光,见姬光赶来,连忙迎了上去。不等伍子胥开口,姬光就问:“怎么样?”

伍子胥微微一笑,道:“若吴王僚死,得益者是庆忌。”

姬光立刻明白了伍子胥的意思。姬光又问:“我如何才能让吴王僚相信我的话呢?”

伍子胥一五一十将如何游说吴王僚、稳住庆忌的计谋告诉了姬光,姬光对伍子胥感激地说:“子胥适才一番话,让我顿开茅塞,实在感激!事成后,当有后报!”说罢,姬光匆匆离去。

第二天一早,姬光去见吴王僚。姬光走进王宫时走得很慢,边走边想,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吴王僚一直盯着慢慢走过来的姬光。姬光走到吴王僚面前,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大王,微臣这几日寝食不安。”

吴王僚看着姬光,冷冷地问:“是不是因为刺客一事啊?”

姬光点点头,然后说:“刺客的事,令人痛心。微臣思索再三,觉得还是要把自己心里的顾虑告诉大王。”

吴王僚又是一声冷笑,道:“你当然有顾虑了,因为有人已经盯上了你!”

姬光叹了口气,说:“微臣知道,所有的事都瞒不过大王,所以我决定坦诚地把我的顾虑告诉大王。”

吴王僚瞥了姬光一眼,道:“那你就说出来吧。”

姬光道:“大王,微臣想问你,如果刺客得手……我是说如果,继承大王之位的是何人?”

吴王僚没想到姬光会如此开门见山,他思索片刻,说:“应该是庆忌,他是太子。”

姬光又道:“大王,你可知道,庆忌在追求微臣的女儿胜玉,他对别人说,非胜玉不娶。微臣的女儿胜玉也有意于庆忌。”

吴王僚看着姬光问:“你说这些干什么?”

姬光道:“庆忌如果娶了胜玉,他以后就是微臣的女婿,如果女婿做了吴国的大王,我这个丈人也是无上的荣幸啊!所以,大王遇刺后,微臣心里就在不停地作斗争,因为我怀疑未来的女婿庆忌急于当大王,他是一个把荣誉和地位看得比性命都重要的人。有一次,他对我女儿说,我女儿只要答应他,不久的将来就会成为王后,所以……”姬光说着,抬头看了看吴王僚。

见吴王僚正认真听着他的话,姬光接着道:“我的未来女婿想谋杀他的父亲,这样的事让人难以置信,但在当今天下,又屡见不鲜。微臣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大王,所以我一直犹豫不决。但是,我和大王如亲兄弟般,我若不说,那就对不起我的兄弟。思索再三,我今日才来……大王,我今日说出来,不晚吧?”

吴王僚故意恨声道:“你早该说出来!我今日就废了庆忌这个太子!”

姬光忙劝道:“大王,万万不可!废太子乃国家大事,推测之事难以服众……再说,刺客也许是楚国所派,还是待有了证据再做定夺。”

如果姬光顺着吴王僚的意思也要罢黜太子庆忌的话,那吴王僚可以由此断定刺客十有八九就是姬光指派,但姬光并没有这么说,所以,他对姬光的表现很满意,但嘴上却说:“你这是偏袒你未来的女婿吧?”

姬光郑重其事道:“微臣并非是偏袒庆忌,没有证据,这些都是推测,推测的事,不能视为定论的。”

吴王僚“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姬光的说法。

姬光回到府中,命家臣速将胜玉找来。胜玉此时因为姬光不让她再和庆忌来往,正在生闷气,听说姬光找她,便来到姬光面前,没好气地问:“干吗?你不让我和庆忌来往也就罢了,还想怎么样?”

姬光笑吟吟地说:“如果我答应你和庆忌来往,你会怎样?”

胜玉一惊,然后欣喜道:“你说吧,你让我怎样,我就怎样!”

姬光想了想,说:“你告诉庆忌,他要当着我的面发誓,如果以后做了吴王,要封你做王后!他还要承诺,结婚的礼仪要像迎娶王后一般,每年都要给娘家送一份厚礼,礼物不低于十斤黄金。只有这样,我才同意你们互相来往。”

胜玉听了姬光的话,立刻跑去告诉庆忌。庆忌笑了起来,他说:“我真没想到姬光是如此爱财之人!爱财的人成不了大事。”

于是,庆忌放松了对姬光的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