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桥古代史(第七卷·第一分册):希腊化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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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本卷始于公元前323年亚历山大去世后的巴比伦,结束于一个多世纪后的公元前217年。这一年,马其顿腓力五世及其希腊同盟者与埃托利亚联盟之间签订了瑙帕克图斯(Naupactus)和约,也是这一年,托勒密四世在拉斐亚(Raphia)之战中获胜之后,与安条克三世在亚洲签了另外一个和约。这两个年份都意义重大。就新的希腊化时代的开端而言,第一个年份要比公元前301年的伊普苏斯之战(本书第一版第7卷开始于这一年,对此已有所暗示)更为符合实际;第二个则因波里比阿将其视为整个文明世界的事物同步交织(“symploke”)进程的起点而闻名于世。(在他看来),这一进程的最后结果就是这个世界在50多年的时间内陷入罗马之手[1]

在第一版中,第七卷不仅包括从公元前301—前217年的希腊化历史,也包括罗马从早期时代到公元前241年第一次布匿战争结束的历史。1928年以来,不论是关于希腊和希腊化的东方(包括远东),还是意大利,都有大量的新材料可资利用,这就使得本卷有必要分为两部分,其中将罗马的历史单独列出,作为第二部分。但这不是唯一的不同。与前一版相比,本卷对军事上的细节关注较少,更多地强调了社会和经济问题。然而,不论是对特定的各王国,还是对希腊化文明整个地区的总体考察,都不能代替对具体事件以发生时间先后为序的叙述。因为没有这样一个框架,一般性的概括就非常难以表达对历史发展的感知(sense)。因此,在F.W.沃尔班克教授撰写的开头一章分析了研究这一时期的可用史料之后,爱德华·威尔教授对公元前323年到公元前301年之间前20年历史的叙述就成了本卷历史的开篇之作。这是安提柯一世所主导的试图坚持一个帝国(在他的控制之下)原则的时代,也是他的计划在竞争对手亦即将军们的反对下以失败告终的时代。这些将军们甚至在联合起兵于伊普苏斯置他于死地之前,就已经自己称王了。从这个时代开始直到罗马征服,君主制将成为整个东地中海(在某种程度上,也包括西西里)的主要政治制度。在第三章中,沃尔班克教授讨论了这种君主制的先例,它所设计的政治机制以及支持它的理念。早在伊普苏斯之战前,托勒密一世和塞琉古一世就分别在埃及和亚洲牢固地建立了自己的统治,并将他们在这两地建立的王朝一直延续到了公元前1世纪,但马其顿的归属仍然争斗未决。在第四章中,威尔教授将继承者们的争斗史写到了公元前276年安提柯·戈纳塔斯登上马其顿的王位之时。在第七章中,沃尔班克教授将马其顿和希腊的历史往下写到了贡那特之死,并讨论了阿凯亚和埃托利亚联盟的兴起和希腊化时期马其顿国家的特性。由埃里克·特纳爵士和多米尼科·穆斯蒂教授撰写的两章分别描述了托勒密和塞琉古王国。这里作者无意将讨论的时间范围限制在公元前3世纪:托勒密埃及的历史发展下延至公元前2世纪及其以后——尽管作者特别强调了“爱姐者”(Philadelphus)和“施恩者”(Euergetes)一世两位国王的统治;塞琉古王国被作为一个单一的、不断演化的政治组织来看待,并对其社会与经济因素,希腊人和非希腊人的关系,中央政府和希腊城市(polis)的关系等方面给予了特别的关注。本卷的一个附录探讨了巴克特里亚、帕提亚的分离问题和这些事件的年代序列。继这三个构成希腊化世界的主要政治单位被分别研究之后,J.K.戴维斯教授的重要一章描述了整个希腊化时代的主要文化、社会和经济特征,评估了Polis在这一时期的作用,并对那些支持和反对它在希腊化世界中持续发挥重要作用的因素做了认真的审视。

在类似这样的一部通史中,关于这一时期的艺术、文学和哲学思考的评述不可能全部囊括其中。原因并非在任何关于希腊化时代的总体评价中,这些活动和成就的地位确实稍逊一筹,而是因为,所有来自这些领域的有关材料事实上都融入了本卷的全部讨论之中。但篇幅的有限排除了对它们进行详细论述的可能性。这样的论述,读者可以很自然地在更为专业的著作中看到。[2]然而,可以证明希腊化思想特别富有创造性的一个方面,即科学的作用及其在和平与战争时期的利用,在第九章中得到了特别的重视。在本章中,G.E.R.劳埃德教授讨论了希腊化时期在物理学、地理学、天文学、医学和生命科学领域令人难忘的成就。伊冯·加兰教授讨论了战争和围城术方面的技术。在此领域中,科学发现的应用在战争进行的方式上引起了值得注意的变化。考虑到战争在整个这一时期的主要作用,这一应用确实极为重要,影响了所有人的日常生活。在同一章中,多罗西·J.汤普森博士描述和评估了希腊化世界各个地区的农业技术水平和在诸王国新环境中引入的变化。她的结论是,这样的变化太小了,简直微不足道。F.E.温特教授以对建筑和城镇规划的叙述圆满结束了本章,其中描述了这3个世纪中所使用的建筑方法和材料。在他看来,这一时期不仅见证了众多城市的建立和修筑,而且以其新奇的独创性令世人瞩目。

前面几章集中关注希腊化世界的某些特定的地区和方面以及人们在这一世界中的生活。此后的第十章至第十二章主要转向事实叙述。在第十章中,K.迈斯特教授描述了阿伽托克勒斯的西西里生涯,将后来发生的、影响西方希腊人和迦太基人的事件(包括皮洛士的南意大利和西西里冒险)留给了第七卷第二分册更为适合它们的历史背景介绍之中。叙利亚—埃及战争是贯穿塞琉古和托勒密两个王朝关系网的一条主线。H.海嫩教授撰写的一章(第十一章)在主要关注叙利亚—埃及战争的同时,也描述了小亚诸小王国的兴起,帕加马和罗德斯日益增长的重要作用和凯尔特人的入侵。凯尔特人早在100年前就首次给罗马人带来了恐怖,而今他们的不断进犯和强行移民同样引起了希腊和小亚的民族的恐惧。黑海地区的城市没有包括进本章,因为早前的一卷(第六卷)中已经对它们做了讨论,第九卷中在涉及庞培的战役时还会再次涉及它们。最后,在第十二章中,沃尔班克教授依次叙述了德米特里二世、安提柯·多宋(Doson,“给予者”)、腓力五世的统治和直到所谓的“社会战争”结束为止的历史,将马其顿和希腊本土的历史叙述到了公元前217年。

对“参考书目”说几句似乎是顺理成章的。它是以节排列,每一节涉及一个专题。这些节有时对应正文的某一章,但更多的时候是将正文中几章的内容合在一起。脚注中涉及了这些节(它们用大写字母标出)。这些节中的每一本书或文章都有一个编号,它们在脚注中被引用。在这些脚注中,为了对所涉及著作的归属提供一个快捷的辨认标识,作者的名字和出版的时间也包括在每一项引用之中。因此,“Tarn 1948,I.52:(A 58)”是指“W.W.Tarn,Alexander the Great(Cambridge,1948),vol.1,p.52 ”这本书可以在“参考书目”的A节第58项查到。既然每位作者都被赋予了很大的余地,以自认为最好的方式处理他的主题,脚注的数目和文献引用的程度也就会因章而异,有所不同。正文于1982年年中完成。虽然此后的几部著作也被提到,但更晚的著作就难以正常引用,唯一的例外就是将它们纳入了“参考书目”之中。

本卷此册的计划始于1977年,那时是和本卷的第二分册和第八卷统一考虑的。这项工作经历了两次意外的打击,最初三位主编中的两位,M.W.弗雷德里克森和R.M.奥利维埃先后去世。编委会(the Syndics)委任了A.E.奥斯汀接替前者。令人遗憾的是我们还永久地失去了一位撰稿者:埃里克·特纳爵士,他的那一章的校样由多萝西 ·J.汤普森博士审读。本书有5章和第九章中的1节是用非英语语言写成。第二、第四章由弗朗西斯·麦克多纳从法语译出,第六章由黛娜·利文斯顿从意大利语译出,第九卷的B节由珍妮特·劳埃德夫人从法语译出,第十、第十一章由约翰·鲍威尔从德语译出。索引由珍妮·莫里斯编辑。

配合第七卷的第一、第二分册和第八卷的两卷图片集正在出版之中,它们分别涉及希腊化世界和早期罗马。其中的第1卷包含了与本卷有关的资料,与这些图片有关的内容将会在本卷的一些章节中找到。

从本卷策划之初到它完成的过程中,各位主编,不论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都从剑桥大学出版社的全体同仁那里分享到了最充分的合作和鼓励。他们对我们的一再延误不厌其烦,并对不时出现的问题迅速给出了解决建议或对我们的方案表示认同。我们应该向这种帮助及其一贯乐于助人的态度谨致谢忱。

F.W.沃尔班克

A.E.阿斯廷


[1] 波里比阿的《通史》是以第140个奥林匹克年(公元前220—前217年)为开始,结束于公元前168年罗马对马其顿王国的征服。在他看来,正是在这区区53年间,罗马成了地中海世界的主人。作者这里所说的“50多年的时间内”(within a little over fifty years)就是指的这一时期,即公元前220—前168年。参见Polybius,The Histories,I.1.3;也见M.L.Finley,Ed.,The Greek Historians,New York:Penguin Books Ltd,1977,p.411。——译者注

[2] 可参见如:the Cambridge History of Classical Literature I:Greece(forthcoming);M.Robertson,A History of Creek Art(2 vols.,Cambridge,1967);A.A.Long 1974:(H 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