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是革命的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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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新世纪前头的恩格斯

今年是伟大革命导师恩格斯逝世一百周年。

1895年初, 恩格斯说他还有一个愿望, 就是“看一看新世纪” 。这位叱咤风云、震撼世界的“将军”, 古稀之年豪情不减, 仍悉心研究世纪之交出现的新情况、新变化及其对未来的影响, 时刻关心无产阶级社会主义事业的前途和命运。值此新的世纪之交, 重温恩格斯的有关论述, 无疑能使我们站在巨人的肩上去观察世界, 迎接未来, 更好地实现时代赋予的使命。

人们从生产力发展的角度, 称19世纪和20世纪之交是从蒸汽时代向电气时代过渡的时期。面对正在蓬勃兴起的第二次科技革命,恩格斯在1894年1月25日致符·博尔吉乌斯的信中谈到, 决定社会历史发展的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 归根到底是由以全部技术装备为标志的生产力所决定的。他关心电学方面的发展, 说“关于电,只是在发现它能应用于技术上以后, 我们才知道一些理性的东西”。他承认“技术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科学状况”, 但又强调“科学状况却在更大的程度上依赖于技术的状况需要”。他认为科学和技术的产生和发展, 归根结底是由生产需要推动的, 反对一些人“把科学看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1

他同马克思一样, 认为科学是一种在历史上起推动作用的革命的力量, 科学并入了生产就成为“直接的生产力”。他曾概括地指出, 科学与实践结合产生了英国的社会革命, 19世纪80年代又预期电工技术革命将成为消除城乡对立的最强有力的杠杆。但他和那些鼓吹科技革命可以根本改变资本主义命运与社会发展规律的辩护士根本不同, 认为电工技术革命的意义是“生产力将因此得到极大的发展, 以致于资产阶级对生产力的管理愈来愈不能胜任”2。社会主义终将代替资本主义, 是历史的逻辑。

恩格斯坚持生产方式决定论, 反对把唯物史观歪曲为“技术经济史观”; 阐明上层建筑的发展是以经济发展为基础的, 但又对经济基础产生很大影响, 批评那种认为“经济状况自动发生作用”的经济自动论, 强调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这是对科技革命新成果、新认识的总结和对历史唯物主义的坚持与发展。今天, 当第三次科技革命席卷全球, 否定先进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的巨大作用的“技术经济史观”和“经济自动论”以新形式卷土重来, 我们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同时, 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和两手都要硬, 显得多么迫切和多么重要!

19世纪、 20世纪之交是从自由资本主义向帝国主义的过渡时期。恩格斯细心地考察了资本主义的新现象和新变动。早在《反杜林论》中他已谈到, 由于资本主义生产的社会化, 单个工厂是有计划的。他在《1891年社会民主党纲领草案批判》中又指出, “从股份公司进而来看那支配着和垄断着整个工业部门的托拉斯”, 那里“不仅没有了私人生产, 而且也没有了无计划性3。早在1880年,他在《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中写了“自由竞争转变为垄断”。然而, “无论转化为股份公司和托拉斯, 还是转化为国家财产,都没有消除生产力的资本属性”4。尔后他又指出资本家组成托拉斯, “其目的是调节生产, 从而调节价格和利润”。垄断组织的出现,不过“为将来由整个社会即全民族来实行剥夺做好了准备”5。恩格斯逝世前不久还写了关于交易所的提纲, 对垄断资本主义一些最本质的东西作了精辟概括, 指出交易所这一“资产阶级社会最高贵的成果”, 只是“积聚资本、瓦解和摧毁资本主义社会中自发的联系”和“即将爆发的革命的最强有力的加速器”6

恩格斯既肯定资本主义也有计划并正在发展, 又揭示其转变的特征、实质和历史趋势。这同那些把资产阶级的股份制、交易所和国有化说成就是社会主义, 用“新变化”论证资本主义“生机盎然” “如日中天”的现今“理论家”相比, 他们之间的差距何啻十万八千里! 革命导师透过资本主义形式和手段的易变性, 看到其基本矛盾的不变性和爆发危机的必然性; 从危机周期和形式的变化中,揭示资本主义的巨大发展又“包含着更猛烈得多的未来危机的萌芽”7; 从垄断的加强、殖民地争夺的加剧、主要资本主义国家间矛盾的激化和敌对集团的形成中, 预见欧洲“像沿着斜坡一样越来越快地滚向规模空前和力量空前的世界战争的深渊”8。他说, “要是俄国发生革命, 它就会拯救欧洲免遭全面战争的灾难, 并成为全世界社会革命的开端”。但那时欧洲的反动政府就会“派遣自己的军队去恢复沙皇政权, ——这将是世界历史的莫大讽刺”9

众所周知, 几十年后恩格斯预言的那种性质和特征的帝国主义大战果然爆发了! 作为世界社会主义革命开端的俄国十月革命果然胜利了! 他预言的“世界历史的莫大讽刺” , 先表现为14国武装干涉苏俄, 要把苏维埃“扼杀在摇篮中”; 继而表现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祸水东引”, “西线无战事”; 更表现在战后西方对社会主义的长期“冷战”与和平演变, 致使东欧剧变和苏联解体, 旧制复辟。这些世界历史的大讽刺, 正是帝国主义本性的大暴露。西方可以这变那变, 但恩格斯说的那个资本属性绝不会变。在新的世纪之交,我们只有运用上述变与不变的辩证法去观察当代资本主义, 既反对无视变化、率由旧章的思想僵化, 又反对“一变全变” “两制趋同”的思想混乱, 才能知己知彼, 百战不殆。

19世纪、 20世纪之交是从和平准备向新的风暴过渡的时期。在资本主义相对稳定和没有革命发生的年代, 恩格斯清醒地看到资本主义还有一定的自我调节和扩展能力; 这座“已经过期”的建筑物,如无“外来的冲击”还可以“支撑数十年”10, 他认为向共产主义的过渡阶段问题“最难解决”, 劝别人“不要急于求成, 匆忙作出结论” 。11 1894年他鉴于俄国以愈来愈快的速度转变为资本主义工业国, 公社愈来愈快地崩溃, 说“我不敢判断目前这种公社”能否像马克思和我在1882年所希望的那样“成为共产主义发展的起点”12。后来的实践果然作了否定的回答。

和平准备时期的恩格斯一方面反对“左”倾革命空谈和墨守成规的斗争方式, 强调要适应新形势, 采取新策略, 善于利用普选权,开展议会斗争; 另一方面又反对宣扬“社会和平”和背弃阶级斗争,批判了“自然地长入社会主义” “和平长入社会主义”和以“自己的特殊方式长入社会主义”等奇谈怪论。他总结以往的正反面经验教训, 提出无产阶级所进行的是为多数人利益的革命, 又是有多数人参加的革命。“凡是问题在于要把社会制度完全改造的地方, 群众自己就应该参加进去, 自己就应该明白为什么进行斗争, 他们为什么流血牺牲。最近五十年来的历史, 已经使我们领会了这一点。”13他提出工人政党不仅要依靠广大工人, 还要把农民吸引到自己方面来, 并造就“脑力劳动无产阶级”。为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多数人还是为少数人? 靠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多数人还是靠少数人? 这是区别真假社会主义的标尺。

即使在没有革命发生的岁月, 恩格斯也旗帜鲜明地坚持无产阶级革命胜利后必须实行无产阶级专政, 痛斥了那些一听到无产阶级专政就吓得大喊救命的社会民主党的庸人。同时强调无产阶级专政是新的真正民主的国家政权, 必须防止它由社会公仆变为社会主人。

关于社会主义社会的特征, 他在《反杜林论》中有过论述, 但那里实际上说的是共产主义高级阶段。 1891 年他公布了马克思的《哥达纲领批判》。晚年的恩格斯一再指出在实行全部生产资料公有制的基础上组织生产, 这是新旧社会“具有决定意义的差别”。在按“劳”分配还是按“需”分配的辩论中, 他认为分配方式不是一成不变的, 只能预测它由以开始的方式和发展的总方向。14 他将国家消亡问题留给“在新的自由的社会条件下成长起来的一代”去解决15,等等。不难看出, 恩格斯晚年的这些论述, 是对马克思观点的衔接和维护, 也是对它的阐明和发展。

考虑到当时党内一些人凭空描绘未来社会详图以及资本主义社会不断出现“新变化”, 恩格斯更多地从方法论上强调探讨社会主义社会的特征, 即应当“从历史事实和发展过程”出发, 而不能从主观想象或现成公式出发。他说“我们是不断发展论者”, 不把什么最终规律强加给人类, 也没有任何一劳永逸的方案。社会主义社会不是一成不变的, 而“应当和任何其他社会制度一样, 把它看成是经常变化和改革的社会”16。 “经常变化和改革”, 不是被看作社会主义社会的特殊和个性, 而是任何社会制度的一般和共性, 这对于我们正确认识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都是很有教益的。世界社会主义的实践表明, 把一种社会主义模式当成最终规律和一劳永逸的方案强加于人或简单照搬, 社会主义就谈不上改革、发展和具有各国特色,而只能陷于停滞和僵化。如果借口改革和发展, 把公有制这一“具有决定意义”的东西也改掉, 不坚持公有制为主和按劳分配为主,那社会主义就不可避免地要倒退到资本主义。这两个极端都是必须防止和反对的。

历史转折关头或新旧世纪之交常常变化多端, 捉摸不定。在这种时刻, 最能显示出无产阶级革命导师搏击风云、驾驭时代的雄姿,也最能暴露无产阶级革命叛徒东奔西突、倒行逆施的丑态。 1895年8月5日恩格斯去世后不久, 伯恩斯坦便根据资本主义的某些变化说时代变了, 马克思主义“过时”或“陈旧”了。他们在反对教条主义的旗号下公开“修正”马克思主义, 在“推进” “发展”马克思主义的鼓噪中倒退到蒲鲁东和康德去。这种时髦的“新思潮”通过当时最大最有影响的德国党, 如流行病一样传染了一大片, 并导致第二国际的崩溃和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低潮。

在当今又一个世纪之交, 人们又看到了资本主义的“新变化”和随之浮现的“新思维”, 又看到了在反僵化反停滞口号下全面否定马克思列宁主义, 在“改革”社会主义的招牌下断送了社会主义,并通过苏联解体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带倒了一大片, 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低潮。

两次世纪之交的社会主义的两次潮起潮落, 集中说明了一个问题: 堡垒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的。从“新思潮”到“新思维”, 无不具有恩格斯揭露的这样一种特征:“为了眼前暂时的利益而忘记根本大计, 只图一时的成就而不顾后果, 为了运动的现在而牺牲运动的未来。”17 而它们之所以泛滥一时, 又同更多人的认识和心态有关: 人们只记住恩格斯说的“一切可以达到目的的手段都是有用的”, 却忘记了“一切又必须以党的无产阶级性质不致因此发生问题”这个前提, 忘记了“大国的任何工人政党, 只有在内部斗争中才能发展起来”这条规律18, 长期不抓党的自身建设和放弃党内必要的思想斗争, 这样的党不蜕化腐败才是人间怪事!

然而, 马克思主义终归要战胜机会主义, 社会主义终归要取代资本主义。正是在上个世纪之交, 列宁登上了历史舞台。在马克思列宁主义指引下, 俄国社会主义革命成功了, 世界社会主义走向复兴并空前发展了。今天, 在新的世纪之交, 占人类1/5的中国人民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和邓小平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指引下, 昂然走自己的路。既无东欧剧变、苏联解体的“多米诺骨牌”效应, 又无西方经济衰退的“喷嚏”效应; 中华民族定将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础上再造辉煌! 世界社会主义也定将在中华民族全面振兴的基础上再造辉煌。

(原载《真理的追求》 1995年第10期)

1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9卷, 人民出版社1974年版, 第198—199页。

2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 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 第436页。

3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 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 第408页。

4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 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 第752、 753页。

5 《资本论》第3卷, 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 第138、 495页。

6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9卷, 人民出版社1974年版, 第13—14、 14页。

7 《资本论》第3卷, 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 第554页。

8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2卷, 人民出版社1965年版, 第57页。

9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7卷, 人民出版社1971年版, 第6页; 第22 卷, 第56页。

10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8卷, 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 第186页。

11 同上书, 第123页。

12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2卷, 人民出版社1965年版, 第510页。

13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2卷, 人民出版社1965年版, 第607页。

14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7卷, 人民出版社1971年版, 第443、 432页。

15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2卷, 人民出版社1965年版, 第228—229页。

16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7卷, 人民出版社1971年版, 第443页。

17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2卷, 人民出版社1965年版, 第274页。

18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 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 第470、 469、 43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