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乔玫的过往一角
“磨磨唧唧干什么呢？死赔钱货，赶紧把新衣裳换好，待会儿的龙神祭祀礼要是因为你受耽误了，老子打不死你！！”
敖沧刚一进入乔玫的意识深处，就听见这么一道不堪入耳的辱骂，愣了一下后，看向正在被一个中年渔夫咒骂的小女孩。
现在来看，应该是在初春，但小女孩穿着的衣服却很单薄，甚至，已经不能用衣服来形容了，看起来很像是那种又脏又破的桌布，上面还有不少油渍。
她整张脸都被打结的头发遮掩住，只能看见一张露出在外的干裂唇瓣，除此之外，能用肉眼看见的肌肤上，遍布满青紫的殴打痕迹，还有一道极深的落在她小腿的位置，看起来像是用钢丝挂的？
敖沧愣住了，不太确定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二岁不到的小女孩会是他白天见过的那位信徒。
毕竟她们两个人之间，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正当他诧异间，他的视角开始跟随这个小女孩转换，她等那个很凶的中年男人走了之后，唇角弯了起来，拿着手里那套和死人穿的寿衣有五六分相似的红色裙子套装，进了屋子里进行更换。
也是她把衣服脱干净了，敖沧才发现她藏在衣服里的伤口更多，其中有烫伤、烧伤、以及各种像是用利器划伤的新伤旧痕，皮肉被破坏的程度已经没法让人对着她干瘪的身体生出什么旖旎的想法，而是只有震惊和心疼。
小乔玫利落换好那身红裙子，套上一个并不合身的红色西装外套后，周边的景象很快跟着一转。
她上了一艘看起来很巨大的渔船，上面除了之前殴打她的中年男人，还有不少看起来也是渔夫模样的中年男人。
以及少数几个，穿着和小乔玫一样的衣裳，但岁数却比小乔玫小很多的女孩。
“呜呜呜.......爸爸，我不想去参加祭祀，你放我回去好不好，我保证，回去一定好好干活儿，绝对不偷懒！！”
“呜呜呜呜，我不想死，妈妈，我想见妈妈.......”
这些在哭嚎的小女孩最小的看起来年龄在八岁到十一岁之间，人数虽然少，但一起哭嚎起来还是很吵人的。
很快就有渔夫拿出他事先准备好的皮带，朝其中一个小女孩走去，骂骂咧咧道：“哭什么哭？要不是你那个贱人妈把你跟你弟弟丢下，老子至于一个人这么辛苦？！现在让你去祭祀也是应该的！你这是在给你那个贱人妈还债！”
“给老子老实点，再敢乱嚎，信不信老子抽死你？！”
对比这些挨骂的小女孩，小乔玫却显得十分安静，自己找了个角落安静呆着，眼里和其它的几个小女孩不同，并不是恐惧和难过，而是期待和......欣喜？
很快，敖沧就知道是为什么了，巨船带着几名小女孩抵达一个孤岛附近的海域，将她们挨个送进一间像是海上漂浮木屋的屋子，锁好门后，里面不仅放有不少厚被子，还有很多吃的。
从量上来看，应该最多能撑七天。
敖沧跟着小乔玫进了被锁好的屋子，看着她轻车熟路地拿了一床厚被子铺在地上，又拿了不少应该是祭祀品一样的东西在吃，心里大致猜到了点原因。
而接下来小乔玫安慰另外几名小女孩的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别哭了，如果不是这次祭祀，咱们也穿不上这么好的衣裳，也盖不了保暖的被子，更别说吃饱了。”
“给龙神大人的祭祀一共有七天，这七天里，咱们一年里在家中都享受不到这种好待遇的，你们难道想不明白吗？”
她的话说动了其中几名小女孩，她们停止哭泣后，擦了擦眼泪，也去拿了一些供品吃。
剩余的则是继续在哭，但小乔玫也没有再管了，而是一边吃着手里的硬面包，一边虔诚着神色看向身前那个画有龙神龙躯的画像，低声喃喃道：“龙神大人，感谢您今年再次给我的庇佑.......”
剩余的，敖沧没能继续看下去，就感觉到他的神力不够用了，周遭的一切很快被较浓的白雾遮挡住，被迫退出了乔玫的神识。
它再睁眸时，猝不及防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红眸，吓了他一跳。
“龙神大人，您醒了，我们已经在去往圣兽治疗中心的路上了，我不知道您需不需要吃早饭，但还是给您留了一份。”
乔玫开启了飞行器的自动驾驶模式，说着从保温箱里拿出一份她亲手做的三明治，递到敖沧口边。
敖沧是龙神，进食的方式是吞食愿力，不需要进食。
但看着乔玫红眸内的期待，他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小口吃了起来。
见他张口吃了，乔玫尽职充当小保姆喂食他的时候，跟他闲聊了起来。
“您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会选了您当眷属兽？”
敖沧停顿了下吃三明治的动作，金色龙眸望向被阳光照射着，看起来十分光鲜亮丽，和他在她记忆中偷看到的小女孩根本不像同一人的少女，点了点头。
他的确很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穿梭时间，从一个时空，来到另一个时空的。
是的，从他进入她的记忆初始，他就有发现，她待着的地方，并不像是星际。
在星际，根本没有人再靠捕鱼而生，海洋也被污染地很严重，布满了辐射。
像他看见的那么干净的海洋，就算是几年前、十几年前，也不可能干净成那样。
也就只有几百年前，乃至几千年前，他才见过类似的海洋。
更别说，那种他许久没有听见过的龙神祭祀礼了.......
乔玫根本不知道敖沧窥探他记忆的事情，红眸藏着痴迷去一寸寸抚摸他龙躯时，说了个很模糊的原因。
“因为在我更为年少时，曾经靠信仰您留下了一条命。”
也曾被他亲手拯救过。
但后面这句话，乔玫并没有说出。
她答应了那个东西，如果想要安然继续待在书中世界，还不能把太多真相透露出来。
敖沧也看出她不想多说，没有再问，吃完她手中的一整块三明治后，飞行器也抵达了圣兽治疗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