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杀妻证道证个鬼(15)
看着空中的书飘走了,一半的人认为自己撞鬼了,被吓得也不听老田的指挥了,直接屁滚尿流的向山下跑去。
“孬种的东西!怕甚!是刀子是剑我老田挡在前面!”他顺势坐在了李澜他们经常打坐的蒲团上,一腿蜷着平放,另一腿半折着,“兄弟们,咱今晚就在这住下了,让那群孬种好好见识见识!等明儿个咱再去把家伙劳都拿过来,咱就在这安家啦!”
其余人被煽动的内心一股豪气冲天,老头见氛围到了,于是带头喊着:“大当家!大当家!大当家!”很快其余人也跟上了节奏,“大当家!大当家!大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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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绣鞋花样图给予了任夏充沛的灵力,所以她刚刚才能让他们隐身,并把他们带出来。
来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乱坟头。
按下对书的好奇,任夏此刻更担心李庆之。她刚刚兑换了无障碍交流和复活三分钟(一次性),起因是那红光太闪,导致任夏看的时候没看见任务完成积分的后一个零,所以不是20,是200。
“是我害死了师傅!”李庆之握着他师傅开始变冷的手,“如果不是我今早说的那句守到死的话,如果不是我给那老人指路,如果不是我耍脾气!都是我!都怪我!”
他拿过一旁沾满血的浮沉,学着他师傅捋着,“你还没等到那个姑娘呢!你就这么忍心的走了!我还没送给你麦芽糖呢!王大娘给的,可甜了!你快起来对我说教呀!我还…我还没给你道歉呢!师傅!爹!对不起!对不起!”李庆之跪在李澜身旁哭得泣不成声。
不忍心看他过度自责,任夏做了一个决定:“我可以让你和你师傅好好地道个别,但是只有一指之刻。”
仿佛是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李庆之止住了哭声,用衣袖胡乱的擦着脸上的泪,起身又按照师傅的教导,对着任夏深深地行了一个谢礼:“姑娘的大恩大德,李庆之没齿难忘!”
系统的作用很快,那厢李澜悠悠转醒,环顾了四周,确认他们逃了出来,自觉将命不久矣:“庆之,你快逃,不要管师傅!先去找你王大哥躲一阵,等风头过了,再回你王大娘家,跟着你王大娘好好过!”
李庆之咬着下嘴唇,努力的控制着眼泪,可是眼中的师傅却总是一阵模糊,他仔细的听着师傅的话。
“师傅不想让你一个人活着!一个人,太苦了!还有,不需要为师傅报仇,因果循环。你若仍想修道,切忌心浮气躁!”交代完这些后,李澜开始喘着粗气,呼吸变慢了起来。
“师傅,师傅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李庆之终于忍不住的流出了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在李澜的手背上。
“多年前,是你救了我!今日之事,与你无关!莫要入了魔障。因果循环之事,你我都说不清……”李澜的眼睛慢慢地阖上了。
“师傅!师傅!师傅!!!”李庆之趴在李澜身上,抱紧了他师傅,他多想时间能够永远停在那一指之刻,这样师傅就会还活着。
“李庆之,其实我也可以引渡鬼,这样你师傅就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于这世界了。”任夏给出了选项,“但是他只有今晚有记忆,往后的日日都将记不得任何人,也不一定能百分百的陪在你身边、像我一样和你交流。这样,你可以接受吗?”
“我还可以见到师傅,对吗?!我愿意的!就算以后师傅不记得我,但是我们仍有见面的机会,不是嘛!”他起身双手交叉握着,对着任夏祈祷,“我愿意!”
静静地等了一阵,遮挡月亮的乌云风淡云轻的飘过,露出发黄的月光。
李澜的实体上聚起了一个灵体,旋着风形成了李澜的模样,一个荧光融进了任夏的胳膊里。
李庆之看到变成了鬼的师傅,他缓慢地伸出手想去够着李澜的衣袖,就像之前那样,可是他的手穿了过去。
还在掌握情况的李澜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然后看到穿过自己手背的李庆之,李澜反应了过来,自己是成了鬼。
“你认识我吗?”任夏抱着希望的试探着。
李澜这才注意到背后的姑娘:“不知姑娘是?”他行着道礼。
原来他真的不认识自己,关于遗愿她还是要另寻他法。任夏做出判断后,把这两日与李庆之之间的事,还有刚刚的逃生都给李澜说了个遍。
“这晚相当于你们师徒最后的相处时间。”任夏好心的向他解释着。
李澜始终抱着一颗既来之则安之的心,对于他来说,多出来的一晚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麻烦姑娘替我转达,告诉庆之,今晚和以前我们渡过的任何一晚都一样,我希望庆之能和我一起做完今晚的课操。”
转职为翻译的任夏传达了李澜的意思,然后他们一大一小、一人一鬼在坟地心无旁骛的就地打坐。
念完道经,他们陷入了冥想,然后李澜向任夏飘了过去。
“多谢姑娘这些时日对庆之的照顾。如若能用的到李澜的地方,请姑娘尽情吩咐!”
任夏拿出了那本绣鞋图样,把最后一行字露了出来:“这几个字什么意思?”
“愢秧镇白马村任字号。不过,姑娘这可是前朝的镇村啊!之前我见过一个过来逃荒的大爷,他说那个地方现在改成了六合镇。”李澜想起了之前自己一个人过活的事,眼神落寞了起来。
注意到他思绪远走的任夏,问出了一个有些私人的问题:“那个姑娘,你确定你能等到她?”
李澜笑着看着她:“姑娘这是何意?难道姑娘有她的线索?”
“沙漠距此地甚远,一个姑娘和你约定到望乡山相见?相约在一个如此具体的名不见经传的山头,我只是觉得按照正常逻辑,推演不出。所以,”任夏给出了她的结论:“这个姑娘,根本就不会来。要么是你回忆出了差错,要么是她根本不存在。但是我不懂,那你还一直在等什么?”
李庆之冥想过后,挨在一个草丛中,轻轻地睡了过去。折腾了一晚上,他决定要听师傅最后的话,今晚不过是平常的日子中的一个而已,尽管他只是在无声地哭着假眠,但是这是师傅最后的希望,他要让师傅知道他长大了,可以不用担心他了。
李澜先是沉默了,没有说话。
他看到了肩膀在抽动的李庆之,而后他慢慢地抬起头看向垂在天边的月牙:“苦难不值得被歌颂,但我总得活下去。我知道她是虚构的,正是因为心底明确的知道,所以这才是我要坚持的道。”
看着天要渐明,任夏也明白了他一直在等的是什么:“天要亮了!”
“是呀!天要亮了!”李澜闭上了双眼,静静的感受着这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