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973，人生序篇一来自妈妈的讲述

1973年，癸丑年（牛年）。

阴历八月二十八日，阳历九月二十四日，星期一，下午四五点钟光景，在平原大省一个村庄的一户人家中，伴随着嘹亮的哭声，我来到人世间。

给我接生的是村里接生婆婆满对大娘，刚生下的时候还以为是个男孩儿，后来又看看说是女孩儿，当时对于妈妈来说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挺好，因为当时妈妈已经有了一儿一女。妈妈说，老爹还是期待我是男孩子的。老爹曾给街坊邻居开玩笑说，如果妈妈生个男孩，鸡蛋可以随便吃。生个女孩，可没有鸡蛋吃。当街坊孙大娘知道我是女孩后，还真以为妈妈吃不上鸡蛋，专门来家看妈妈。妈妈告诉她那是开玩笑话，有鸡蛋吃，老爹对我可亲啦，孙大娘才放心。小时候妈妈给我讲出生时的故事，我总爱问她，哥哥姐姐都是在医院出生，为何我是在家出生？妈妈说生到我时已经有了经验，就不用去医院，况且我是在新家出生的。

“新家”？妈妈就会给我讲起新家和我小名的故事。在七十年代HEN省农村都有分家的说法，可能这个词现在很少有人知道了。所谓分家，就是男子娶妻生子后不再和父母住在一个屋檐下了，要另建院子房子和父母分开住。写到这里，就要写写我生命中重要人物老爹。老爹是爷爷奶奶的第二个孩子。老爹一共姊妹五个。听他讲奶奶在五十岁之前一共生下九个孩子，因为当时家庭比较贫穷等总总原因，活下来五个。老爹上面有一哥哥，还有一妹妹，两个弟弟。对于我来说，就是有一个大伯（我们小时候喊大爷），一个姑姑，两个叔叔。在生我的那年，大伯家和我家每家已各有两个孩子，在奶奶家一个院子中住，就显得有点挤了。老爹托村上干部在村西南角划了块地，老爹和妈妈用辛勤的汗水和勤劳的双手，发扬小鸟建巢的精神盖起了五间瓦房，在我出生前院子还没有盖好。后来慢慢盖起了院子。现在我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家院的样子。我们的房子与村上建的房子都不同，当时村上建房子用的瓦都是我们当地红瓦，而我家房子是白墙黑瓦，从马路上远远看我家，有一种江南房子的典雅。妈妈说那是她的创意，那黑瓦还是托表舅买的，房顶瓦黑瓦可比瓦红瓦有技术。妈妈当时是对生活最有憧憬的时候吧。生我那年妈妈三十二岁，盖起了院子，住上了新房子，已有一双儿女，第三个孩子又即将出生。因此妈妈说在生我之前就和老爹计划好，尽早院子完工，让我一出生就住上新房子新院子。现在想想妈妈怀着我还要干建房子院子的活，就心疼妈妈。妈妈说今后的日子一定会红红火火，就给我起小名“红院”吧。后来奶奶来看我，问起我的小名，奶奶想了想说，在新家出生的，叫“新院”更好听吧。奶奶给我起的小名，包含了奶奶对我的爱。多年以后，有次有多年不见的本家大娘喊起我这个小名，让我想起了奶奶。后来在家排行老三的缘故，父母哥姐在我小时候都爱叫我小三。

我的大名来历呢？我小时候也爱问妈妈，妈妈说我的娟字是她看了根据冯德英小说《苦菜花》改编的电影，里面有一个女孩叫娟子，生性胆大刚强，有女孩子细腻还有男孩子勇敢，对抗战胜利，她充满信心。她希望我有电影中的娟子一样品格。多年以后，我看了电影《苦菜花》，我也很喜欢电影里的娟子，我也很喜欢我这个娟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