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借不还，再借很难
显然，和陆义猜想的一样，君若雨在这个时候来找他，确实是有其他的心思。
一开始，她还仅仅只是担心陆义身死，怕自己失去了医治的机会，可当她看到陆义战胜叶二，放下心来之后，她也就听到了叶二疯癫的话语。
她很快意识到这背后可能有什么秘密，就如同孙理一样，第一时间联想到了百相一系其他两大门派，心思，自然也就随之而动。
毕竟，如今最有可能针对紫镜门的，显然就是这另外两大门派了，而恰巧，君若雨的所受师命，还就与这天音派有关。
既然如此，也是赶巧，再加上陆义可能也要受到潜在的威胁，考虑到陆义已经知道了她一些秘密，同时还是她心魔方面的大夫，自然便想着联合一下，如此行事，既不会受什么损失，同时还能得到一个助力，何乐而不为？
不过——
说归说。
陆义也不会这么直接就不管不顾地答应君若雨。
一来，不管是陆义还是君若雨，都不知道这叶二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到底和天音派有没有关系。二来，这合作的事宜，显然也并非是陆义的诊治范围之内，因此就算君若雨拿出他们门派的秘密，陆义也要斟酌一番，分清利害，才能再做决定。
万一紫镜门这次受到的威胁，和这俩门派完全没关系，自己又仅仅只是因为自己吓自己就答应了君若雨，和天音派有了仇怨，那日后不是徒增烦恼？
“君姑娘，虽说我也很好奇你来这东海的理由，如今又听闻贵派与天音派似乎有些间隙，可若是我冒然答应你，事后发现此间之事与天音派毫无关系，我那不是平白无故又惹上一个仇敌？”
君若雨听完则摇了摇头：“既然我这么说了，那自然是有一定把握。
其他门派或许并不清楚，但我们春秋烟云知晓，江湖上【有家客栈】幕后的金主，正是……天音派。”
陆义心中一动。
天音派？
太后曾经呆过的门派，称得上“尊贵”，会不会是叶二心中“尊贵出身”的根源？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么说的话，那天音派掌握这客栈方面的资源，确实有安插耳目，监视中原江湖，顺便窥探紫镜门的机会和动机了。”
虽说尚且没见过天音派的人，可陆义心中对这天音派的观感已然下降。
倒不是说他就真的觉得天音派是幕后黑手了，而是一想到自己修炼的武功有可能被天音派暗中记录、窥视，他就不太能升起对这个门派的好感。
尽管他也知道，天音派这种大型门派，不可能对每个江湖人都详细记录，像陆义这种超级小角色，估计都没有人记录，但不管怎么说，心里都会觉得不舒服。
考虑到这个之后，陆义觉得可以和君若雨稍微合作一下了。
他比较好奇的是，这春秋烟雨一个中原南部的江湖门派，是怎么和天音派这个中原东北部的门派产生的联系。
“我们与天音派，并无仇怨，甚至勉强也算是亲近。”君若雨轻声开口，“至于，我这次究竟所为何事……其实，我来东海，来天音派，就是为了一根【竹弓】。”
竹弓？
“竹子做的弓箭？”
“并非弓弩，而是拉弦所用。”君若雨继续解释，“江南地带，有名为大筒的用以演奏的乐器，其形似二胡，由竹所制，所谓竹弓，便是拉弦之用。
二十年前，前天音掌门为魔音所扰，心魔丛生、身心异动，为寻压制、缓解、清静之法，秘密地遣门人追寻奇门兵器、珍惜乐器，最后逼得无法，向我师父求取门派奇物压制心魔，这才度过最难的一段日子。
如今二十年过去，前天音掌门已经仙逝，天音派已更为强盛，竹弓却久久不曾归还……
我此行所来，便是为寻回此物。”
哦——
大致上明白了。
其实挺好理解的，就是二十多年前，这天音派和烟雨门互相合作，甚至可能烟雨门过的更好一些，那时候天音派遇上了困难，烟雨派就出手相助。
如今二十年过去，当年的小弟已经飞黄腾达，攀上了皇家的高枝，乃至都有可能要当上“魁首”了，烟雨派却依旧在江南挣扎。
竹弓估计算是一件宝贝，对如今的天音派兴许也算不得珍贵，可对于在江南苦苦挣扎，欲图“魁首”之位的春秋烟雨，却恐怕不容舍弃。
这其实只是一件小事儿，从过程上来看，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君若雨却一直神神秘秘的，不想让人知晓此事。
陆义也大致上能理解。
一方面，这天音派当年不比他们强，甚至天音派还要求助他们烟雨门，估计烟雨门心中也有一丝骄傲，如今却反而落下一头，自然不太想人知晓。
其二，这天音派二十年来都没考虑过主动更换，要么是彻底忘了这件事，要么……那就是不想还。
估摸着，这烟雨门掌门此时心情也不会太好。
这种感觉陆义也明白。
陆义也被人借过钱，很多时候，如果不主动要钱，根本要不回钱来，甚至有时候，即便开口，对方也会再请求拖上几天。
网络上也有很多有关“老赖”的新闻，偶尔陆义看上一眼，也会觉得糟心。
“今日，我已经联系上了东海城天音派驻地的人，明日，我就准备前去拜访。
陆义，你很擅长看人，明天我前去的时候，你可与我同行。顺便，你也可以略作试探、寻找线索，看看他们是否和这叶二有关，也算是……两全其美，如何？”
陆义思索了片刻，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虽然就算去那天音派的驻地，也未必能搞清楚天音派高层的具体情况，但他们毕竟是城中天音派的主要成员，哪怕天音派真要搞事，肯定也是这些人手帮忙搭手，看一下、观察观察情况，还是挺好的。
而且……
陆义觉得这也还是一个机会，是一个增加他了解君若雨的机会。
这两天，他虽然对君若雨有了个基础的了解，甚至已经看到了君若雨的心魔，可这依旧只是一个基础的了解，陆义仅仅只是看到了君若雨有心魔，但并不知道她心魔到底有什么表象。
如今他已经知道，在冷静之后，君若雨远远没有那么暴躁，心思也算是细腻，可这还不够。
他估计自己是没机会去春秋烟雨门派所在，所以深度发觉君若雨心理问题产生根源的机会，显然是没有了，但就算不能彻底寻找根源，也可从多方面钻研，从侧面来寻找。
人生在世，不仅仅是自己对自己的态度重要，与其他人的态度、反应，也是一个人心理问题的表现，之前陆义和君若雨只是单纯地单对单聊天，如今有机会观察君若雨和其他人长时间交流的机会，他觉得还是不该错过。
毕竟有机会加速修炼呢。
不过在那之前——
“可以是可以，不过，得加钱！”
外出诊治，可不能是免费的。
“之前的难道不够？”
“这得另算，咨询和出诊，不是一码事。”
君若雨听到这话，忍不住右手握拳，一阵颤抖，过了半晌，这才默默地开始掏起口袋。
陆义，值得她付这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