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米尔斯侦探
亚伯站在街道入口,夜色如墨,身影消融在浓重的雾气中。他的目光远远地凝视着前方,眼中仿佛没有焦点,沉浸在某种无法言喻的空洞之中。周围的喧嚣与蒸汽的轰鸣渐渐褪去,只剩下风中弥漫的潮湿气息和沉默的压迫感。他久久未动,仿佛被这座城市的阴影与雾霭吞噬,内心那股不安也随着夜色凝结成了无形的重压。
他的脚步迟疑,一种说不清的情感悄然上升,是留恋?恐惧?亦或是某种深沉的孤独?他不知。他甚至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等待什么——或许是某个答案,或许是一个能够解脱一切的契机,一个能结束这段无法回头的旅程的契机。
街道尽头,灯光渐渐黯淡,商铺的招牌一盏接一盏地熄灭。这条熟悉的街道在此刻,显得尤为陌生。在亚伯眼中,一切似乎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面纱,既真实又虚幻,时光在流逝,而他却仿佛停滞不前。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只因腰带的缘故而变得陌生的手,带着一种不安的异样感,仿佛在提醒他:过去,已经无法再回去。他深深叹了口气,心头的沉重愈加显现。眼前的街道,是他熟知的,却又充满陌生的隔阂。他开始感觉到自己已经被这座城市困住,像是困在迷雾中的苍蝇,无论如何挣扎,都难以逃脱。
“该走了。”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决绝。亚伯轻轻转身,脚步终于开始向前迈出。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街道尽头突然传来了不合时宜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充满了紧迫感,伴随着一种隐隐的威胁,打破了这片深夜的寂静。亚伯眉头微微皱起,脚步一顿,心中瞬间警觉起来。
他迅速溜到一旁,藏身于阴影之中,背影逐渐消失在浓雾里。空气中弥漫着蒸汽与铁锈的味道,周围的阴影与雾霭交织成一道无法穿透的帷幕。
亚伯的耳朵紧绷,集中精力感知着外界的每一个细节。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节奏感,仿佛预示着某种不可避免的冲突。雾气中的阴影渐渐凝结成形,步伐的主人没有任何犹豫,径直向亚伯的藏身之处走来。
亚伯的心跳开始加速,背部紧贴冰冷的砖墙,几乎能够感受到墙面传来的潮湿寒气。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微弱的蒸汽,空气中的紧张感逐渐攀升,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在压迫着他。眼前的局势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而这条街道上,似乎没有任何可以依赖的庇护所。他不再敢轻举妄动,警觉性全开,准备迎接即将发生的对峙。
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在逼近他的心理防线。那人似乎在刻意放慢节奏,犹如猎人紧紧跟踪猎物的步伐。亚伯握住了左轮手枪的把手,冰冷的金属让他稍微冷静下来,目光牢牢锁定前方的阴影,心跳如鼓。
他微微闭上眼,集中精神,感应那不断接近的气息。这个人,他并不陌生。亚伯突然意识到,脚步声中的力量与节奏有着一股特别的韵律,这不是普通人的步伐,仿佛是某种训练有素的暗影在默默接近。
“该死...“亚伯在心中低语。他知道,这个人不是随便的路人,而是某个有目的的存在,可能是敌人,也可能是他的追踪者。而且,最糟糕的是,这个人似乎早已发现了他的踪迹。
雾气愈发浓重,视线几乎被完全吞噬,周围的世界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清。然而,那人的脚步声依然清晰,每一步都带着巨大的压迫感,仿佛能够撕裂周围的空气。亚伯的思维如电光石火般闪过,他轻轻地向后移动,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响。
空气中的雾霭逐渐浓重,几乎可以切割开来,遮掩了所有的一切。亚伯的目光始终紧紧地锁定在前方的阴影处,那人正一步步接近。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轻易移动了——无论是为了避免暴露具体位置,还是为了做出决断。
他伸出右手,手指紧紧握住左轮的把手,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略微冷静下来。他的眼睛依然注视着前方的阴影,心跳声在耳中愈加清晰,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沉默,只有脚步声和他自己的呼吸在空气中回响。每一步的逼近,都让他的思维更加集中,仿佛全身的神经都被拉紧,准备随时迎接不可预见的冲突。
突然,那人停住了脚步,寂静弥漫。亚伯屏住呼吸,凝神细听,空气中的每一丝细微变化都未能逃过他的感知。那人低沉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一个发现异常的小老鼠,看来公爵大人的推测没有错,格莱林特果然还有同伙。”
亚伯的心猛地一震,手指紧紧握住左轮的把手,冷冽的金属感让他稍微恢复了些许清醒。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你是谁?”
那人从阴影中缓步走出,身影在雾霭中渐渐显现。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仿佛不惧任何危险,甚至无视周围的威胁。亚伯的目光死死锁定着那人,心中的警觉感骤然升至顶点。那人穿着一袭深色外衣,气质冷峻,步伐中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胁感。他的存在,仿佛让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低,冰冷的空气使得亚伯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起来。
那人微微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中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作为格莱林特的同伙,你应该认得我吧?”
亚伯的心跳猛地加速,脑海中瞬间掠过一阵电光火石般的思维冲击。他的眉头紧紧皱起,那个熟悉的气息与语气,如同冰冷的刀刃,刺入了他的记忆深处。那人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他曾经感受过,而如今,这种压迫感变得愈加真实,仿佛命运的某种扭曲正在向他逼近。
亚伯的心头猛然一沉,仿佛被一股冰冷的力量狠狠击中,胸口的压迫感让他几乎无法呼吸。思绪飞速回溯——那时,他伪装成福尔摩斯,凭借那个身份接手了不少委托,与这个人也有过多次接触。每一场对话、每一次行动,他都觉得自己掌握了一切,控制每个细节,扮演得游刃有余。那份自信让他深信不疑,认为自己比任何人都聪明。但此刻,他突然意识到,或许从一开始,他所谓的“伪装”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幻觉,而他一直在不自知地自欺欺人——在他人眼中,他不过是一个在舞台上笨拙表演的小丑,做着一些徒劳无功的把戏。
那段记忆如同一根冰冷的刺,狠狠刺入亚伯的心脏,让他瞬间从内到外冷静下来。那股寒意沿着脊背蔓延开来,仿佛连血液都被冻结了。随着那人渐渐走出阴影,亚伯猛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正是他在伪装期间曾经忽视过的——米尔斯侦探,一个他曾以为不过是偶尔擦肩而过的人。
“你是……米尔斯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