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工厂
周一，东区。
格莱林特并没有直接使用非凡能力去调查工厂，他给自己定下的规定就是不用非凡者的能力去窥探正常的普通人。
他不喜欢别人对他这样做，他自然也不会尝试去这样对别人，这是他想要保持自己的方法之一。
他决定用之前调查化妆师日常的办法，一是在工厂周围观察，二是尝试接触里面的人，侧面了解一下温迪小姐的工作。当然，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那就是直接找温迪小姐。
格莱林特目前也没有决定要采用哪种方法，最快的肯定是直接找温迪小姐了解，但他觉得事实上，他和温迪小姐并不熟悉，只是温迪小姐委托他调查一件事，正常的雇主关系。
只是他意外的遇到了他的同事，听到了温迪小姐的故事，想要了解一下现状罢了。
此时，他在本特公司附近的一家小摊上吃饭，时间已经过9点了，街道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热闹的场景，此时的街道上几乎看不见行人。
这时候，小摊贩们也稍微空闲下来，已经没有顾客的摊贩主有的已经选择离开，有的直接拿出食物，开始准备午餐。
格莱林特所在的这个小摊上，因为格莱林特在这里吃饭，摊主倒是没有在忙别的事。
似乎是因为空闲下来的原因，摊主倒是很有兴趣和格莱林特这唯一一名顾客交流。
“先生，看你这身装扮应该是一名私家侦探吧。”
“我就知道，我一看这一身装扮就知道你一定是一名侦探。”
“先生，我在这里干了几十年了，我对这一片区域极为熟悉，你想要知道什么都能给你提供不错的信息。”
格莱林特看着这一名店主，很年轻，目测应该不会超过35岁……
他自然的露出一种不信任的眼神，然后借此机会，像是随意找了一个问题，询问了摊主对这附近的一家公司消息。
“本特公司，这个工厂我可很熟悉，每天有不少工人会在我这里吃饭，我从他们口中了解了不少。”
“先生，这个说起来就需要十分长的时间，我建议先生可以先点上一杯热茶，我这里有不错的红茶。”
“先生，你的红茶。”
“本特公司，这现在属于巴斯里·本特，是六年前从他的父亲斯拉夫科·本特先生手上接过来。”
“要在十年前，本特公司可是这片区域内大家最想进的公司，可惜现在……”
“巴斯里受过良好的教育，为人也很不错……可惜他不知道贫民的生活……”
“他定了很多规定，现在的本特公司……”
格莱林特听着摊主对本特公司的介绍，不一会儿，他坐的简易小桌上已经放上了几种小零食，准确说是大概只有正常早餐五到六分之一大小的早餐。
当然，格莱林特也大致了解了这家公司。
本特公司，是二十多年前建立的，之前评价不错，摊主提到创立者斯拉夫科·本特时，会自然的在后面加上先生。
而现在是由他的儿子，巴斯里·本特管理，这名先生从小生活环境不错，有不少事喜欢用自己的生活去判断，导致现在工厂中很多的规定并不合理。
加上他本人很少来工厂，这边交给了他的一个朋友管理……
工厂的工作和原来变化很大，现在除了吃饭时间，没有其它的休息时间……
工人大多都干不长，据摊主统计，几乎每天都有新面孔来这边吃饭，也有老面孔消失……
当然，这样的消息并不能让格莱林特满足，他打算继续收集。将小桌上的食物吃完后，格莱林特沿着街道，向着周围有房屋的区域走去。
看了看自身这一套打扮，他先是去了一趟这附近的一家服装店，以2苏勒1便士的价格，买了一套这里最常见的衣服。换好这身衣服，将侦探衣服打包装入袋子中，背在身上。
从服装店出来时，他已经是一名远道而来，刚换上新衣服，整理好形象，准备寻找工作的青年……
这是离周围几家工厂最近的居住区，但这里似乎有不少人不是在工厂中上班。今天是周一，沿着街道两侧还有一些人在走动，手中提着一些面包和一些看起来不太新鲜的食材。
“马里莎太太，你听说了吗？鲁伯特公司里面又死了两名童工。”
鲁伯特公司，鲁伯特服装公司，是这附近的工厂。童工？这引起了格莱林特注意，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世界也是有相关的法律禁止使用童工的。
记得好像是在《工厂法》中，禁止雇佣9岁以下儿童做童工，9-13岁的童工每天的劳动时间限制为8小时。
这样的情况下，怎么能导致孩童死亡？
“哎，科赛特太太，你别说这种事了，这附近的工厂哪一个不是这样的呢？那些孩子才几岁大，和我的孩子差不多……”
格莱林特默默的听着街道行人们的对话。
他知道，这附近的工厂，雇佣9岁以下的孩童，9-13岁孩童每天的工作超过法律规定；
他知道，这里的人大多都没有受过教育，哪怕有国王乔治三世每年批准拨款的4万金镑的教育补助金法；
他知道，这里的居住的人们几乎没有长寿的，三四十岁的年纪就有不少人去世；
……
格莱林特默默的离开了这里，找了一个角落，准备施展仪式魔法，他要亲眼见一见这个世界的工厂。
他悄悄的进入了之前听到的鲁伯特服装公司，透过位于高处的窗户，看清了整个工厂的全貌。
染料池没有单独隔开通风，哪怕是格莱林特位于高处的窗户处，都能闻到那股极为刺鼻的味道，工人没有做任何防护，就这样放着布料，几名的孩童在染料池之间的管道中穿梭，调试着气阀。
染好的布料工人直接取出来，简单拧了一下，放在孩童背上的栏中，由孩童在这些桌子、机械下穿过，到专门晾晒的区域。
厂房的另一片区域，女工们正在机械的操作下重复的操作着。
他能看见，染料的工人，双手的皮肤已经开始腐烂，鼻下和嘴角带着血丝；
他能看见，运布的孩童，在破损的衣服下面，皮肤通红，中间还有些发黑；
他能看见，裁布的女工，腿和手上有齿轮的伤害；
……
在外面，在街边的小摊上，在衣服和手套的遮盖下，不曾见过的另一面。
……
他去了温迪小姐所在的本特公司，一家生产小零件的公司。
高温的炉子就在工厂内，没有任何隔离，蒸汽机产生的热气从管道的接口处冒出来……
烧红的零件直接放在了传送带上，向着不远处的工人传去……
他看到了温迪小姐，她似乎是最后的步骤了，站在一台机器前面，重复着动作，不敢有丝毫停顿……
格莱林特不知道自己以怎样的状态离开的，当他有意识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迪亚古拉加广场。
此时，有一些小孩正在广场上玩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