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与白露
陈挽秋把面包扔给我之后就走了，太监干站了一会儿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没再说话。
我向同桌一蛋超人打听小姑娘老师是否真的叫我去办公室还是太监唬人的。
“没事的，小潘叫你明天中午午休的时候去找她，要么作业少的话，今天晚自修找她也可以，但是她今天叫你先把最近干过的错事检讨一下写张检讨书明天交给她。”一蛋超人轻声说。
“她什么时候说的？”我问。
“晚自修快开始前，她来教室里说的。”
“靠，妈的死太监，拿个鸡毛当令箭。”我愤愤地齿缝吭声低声骂他。
我再仔细对照了黑板上的作业，不是很多，留给我足够的时间在明天中午赶好一篇检讨书了。
我脑海里回想，太监是什么告状的？好像是昨天的英语课下课？那个傻逼说他要请教问题，大概就是那时候了，我记得那节课上课前，我和赵胖子上课前不准备默写，在教室外悲春伤秋还被小姑娘老师骂了。
我要写些什么上去呢？这才是个问题。
写我跟太监起无谓的争执扰乱课堂秩序？写我多次私下里污蔑太监没有生育能力？还是说我仗着大姐大的淫威，两人狼狈为奸，在高一一班欺男霸女、胡作非为？
我说这真的很难写，该避重就轻承认哪件错误呢？这颇像当年王二被关在人保所的面临的窘境，纠结的居然是接下来应该交代哪件问题呢？
一整节晚自修加下课的时间，我除了动笔写了一门副科作业，剩下的时间都花在了写检讨上。我写道我深刻认识到了错误，与何同学之间产生矛盾没有按正确的方法解决。
我没有提到陈挽秋，瞎写一通的检讨里都是解释上次我和太监产生矛盾的原因。
妈的，我越写心里越不爽，被太监借题发挥了，这真是比吃了屎还恶心。
我看着已经初步写了六百字的检讨，再想着今天傍晚，白学姐离我而去，心里越发难受。
我要去找她，至于这检讨，妈的，谁爱写谁写。
我把那六百字赶工的检讨匆匆结尾，丢到一旁不再理会。
现在是晚自修第二节课，七点二十分，我再对照一下黑板上写着的需要完成的今日作业，我还剩下一门副科（地理）两门主科（英语和数学，语文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的文艺大叔，偶尔布置弹性的预习作业，今天也是一样。）
如果我一个人做的话，时间有点紧，但是如果我发挥群众的力量，四海皆兄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超人，数学作业等下借我抄下呗。”我碰了碰一蛋超人的手肘。
“随便你，下课的时候你帮我交掉。”一蛋超人从他课桌上摞着的一叠书上层，抽出数学作业本递给我。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我跟超人道谢后，将作业笑嘻嘻地收入囊中。
第二节晚自修，就在我紧赶慢赶的写（抄）作业时光中飞逝。
书山题海压不倒我，我总有方法忙里偷闲，况且今天我还有一点私事尚待处理。
下课后，我把作业全部交掉后，便抽身离开了教室，穿过走廊到了高二的教学楼。
高二九班，我还是第一次来，我仔细思索猜测它应该是位于第三层的，我再上了两层楼，在拐角处找到了这间教室。
教室里乱成一锅粥都在交作业，催作业，我完全找不到白露的身影。
“你好，找一下你们班白露。”我在教室门口向离我最近的一个戴着厚瓶底眼镜的学姐说。
“她不在。”厚瓶底学姐说。
“那请问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不知道，不过大概率去高一教学楼楼顶跟某个男的幽会去了。”厚瓶底学姐说完，转身向后面的男生催被借去的作业，不再理会我。
“谢谢”
我离开高二九班，返身去往楼顶（尽管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楼顶，但去看一眼总是没错）。
我一来到杂物间门口，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
噔噔噔——噔噔噔
门内似乎没有人，门缝里看里面没开灯一片漆黑，敲门声没有收到丝毫回应，我仍不甘心，侥幸地想万一她是在天台上没有听清敲门声。
于是我加大了敲门的力度，敲门声变成了短促有力的‘嘟嘟嘟’
还是没有收到回应，反倒是上课铃在这时候响起，我心灰意冷正打算打道回府。
门内忽然传来脚步声，措不及防，门一下子开了。
杂物间里没开灯，白学姐就站在这一片漆黑里，用她平静如水的眼眸看着我。
“进来吧。”她说。
她没有打开杂物间的灯径直往天台走去，我跟在她的后面，把门轻轻关上。
“坐。”来到天台上，她拍拍与她坐的木箱相邻的另一个让我坐在她旁边。
我顺从地坐下，局促不安的纠结着该怎么打开话题。
“嗯，你误会了，我今天下午是来捡烟头的。”我憋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哦。”她把脸转过去，不愿看我。
“真的！我——”
“哦。”
“你让解释一下好不好。”
“那你解释啊，我拦着你了吗？”她说。
“我——”好吧，我继续解释，我和陈挽秋是偶然认识的，她翻墙逃课只会爬树不会下树，我碰巧看见教她怎么下来，然后就认识了。
“哦。”
“然后她顺带帮我教训了一个我很讨厌的人，说要收我当小弟。”
“你同意了？”
“没有，没有。但是她硬要我当。”
“哼。”她对此蛮可爱的哼了一声以示不屑的嘲笑。
“今天下午是我和她昨天吸烟的事情被人看到了，我们来处理烟头。”
“你还和她吸烟？”
“呃，就抽了一根。”
“哼。”
“能不能不要这个样子，转过来看我一眼好不好？”我说。
“不要。你继续你的狡辩。”
“就没了，被你看的那幕是她以为门外面的是老师，叫我找个地方藏起来别被看到。”
“她为什么叫你藏起来？”
“因为我们两个昨天在这里抽烟啊，姐姐，尤其是她手上还拎着半袋烟头。”
“那她自己不藏？”
“她说她有关系，被抓到死不承认就行了，主要是叫我不要被发现，这样反倒没法解释。”
“听上去，她对你挺好啊。”
我说的口干舌燥，却还是没起到效果，我感到一阵阵心累。
“没有，不管怎样在我心里学姐是最好的。”
她没有回话，停顿了好一会儿，终于把脸转过来。
此时云雾散开，月光已经很清澈了，皎洁的月光照在她脸上，我能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泛起的红晕。
“我喜欢你学姐，这你一定知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