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奇怪的回忆
甚至……可以告诉老人，在二十年后直接阻止他们前往青实小！
陆凡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两人。
至于什么时候去顾家村，倒是不用着急。对于顾小雨的爷爷奶奶而言，这只是一份来自20年前的提醒。具体是哪一天，并不重要。
张大川和顾小雨听得都是眼前一亮。
不过如果直接让老人阻止他们前往青实小，产生的后果难以预料。毕竟他们已经到了这里。
三人商议后决定先采取第一套方案，让老人报警去青实小寻找他们。
直到万不得已，他们实在找不到回去的办法，再去找老人变更说辞，阻止二十年后的自己。
三人正讨论得热切，甜美的声音在教室前门响起。
“你们还没走？”
短发齐肩的女老师抱着教案出现在杂物室门口。
张大川课间和同学旁敲侧击地打听过，得知这位女老师是他们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何潇潇。
由于陆凡完全没有青实小的相关记忆，他们只能自力更生，重新获取当前所需的信息。
好在身边都是些七八岁的孩子，很好忽悠。
何潇潇朝他们走了过来。
原先她正准备回家，路过教室时听见孩子的聊天声，便过来看看。
此时的夕阳就要落山，就连值日的学生都已经离开了。
“我们害怕，不敢一个人回家！老师，您能送我们回家吗？”
张大川灵机一动，脱口而出。
他们穿越过来，却完全没有周勇和刘雯雯的记忆，完全不知道两人的家在哪。甚至就连陆凡也想不起回家的路……当下正好让老师带他们回去！
“害怕？”
何潇潇若有所思地看着小胖子。她思考片刻，答应了三人的请求。
崎岖的山道上，一大三小四道身影漫步走着，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
何潇潇一手牵着顾小雨，一手拿着巴掌大的记事本。
雪白的纸页上，秀丽的笔迹记录着班上孩子们的家庭住址。
她看着笔记本，在心里规划着路线。
四人一路走一路闲聊，陆凡这才得知，这位美女原来是大城市省会的毕业生。
今年怀揣着满腔的热情来山区里支教，正好遇上他们这届学生。
青实小的一年级原先只有两个班级。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山区，师资力量有限，每个班里都坐得挤挤挨挨。
直到何潇潇的到来，她为了帮助两个班级中基础薄弱的学生，和年级主任申请，开了一年三班。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小孩子。没有嫌弃山区落后的条件，也没有嫌弃杂物室简陋的设施，义无反顾地投身到了自己热爱的事业中。
一年三班的上课时间比其他两个班更长，别人午休玩闹的时间，何潇潇正努力地给每个同学开小灶。
此时更是担起了接送的任务。
几人穿过山间的田埂，又顺着农村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走了一段，终于，陆凡的家到了。
那是一栋两层小楼。墙面灰白，掺杂着些年月留下的黄斑。门外堆着半人高的柴垛，十几只鸡鸭四散在周围。木制的大门敞开着，门前围了半米高的木栅栏防止鸡鸭进屋。
一只小白狗听见动静，摇着尾巴亲昵地冲了出来。
陆凡鼻子有些发酸。他飞奔过去，蹲下身子抚摸着小白狗的脑袋。
好久不见，阿白。
这条可爱的狗子曾伴他度过学前的童年。此时再次相逢，陆凡不由得有些感慨。
他告别了何潇潇三人，有些踌躇地，在阿白的陪伴下转身走进了大门。
进门便是空旷的客厅。
正对着前门的墙上，挂着一面八十年代常见的财神画像。画像前是一张四方小桌。虽有栅栏围着着，屋内的水泥地上仍有些鸡鸭的粪便。
“回来啦？”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一道亲切熟悉的声音在厨房里响起。
“妈？”陆凡呆立在原地。
自从大学毕业后，他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偶尔打回家的视频电话里，他看着自己的母亲满头青丝逐渐花白。
他不敢回家，曾被寄予众望的自己如今混成了无业游民，他潜意识里想要逃避现实，更想逃避家人殷切的目光。
陆凡就这样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年轻的盘着发髻的女人从后厨出来——
“站着干嘛？洗手吃饭了！”
母亲笑着催促道。
“哦！”他终于回过神来，努力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
垫着桌布的四方小桌上，美味的菜肴被端了上来。
母子二人面对面坐着，陆凡狼吞虎咽地咀嚼着饭菜——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母亲烧的菜了。
“慢点吃。”年轻的母亲慢条斯理地端起碗筷：“凡凡呀，跟你说个事儿。”
陆凡抬起头看向她，手上的筷子仍不住地往嘴里扒拉。
母亲娓娓道来。
他的父亲由于工作变动，需要在北江市长住。
而母亲决定搬过去，照顾父亲的饮食起居。
陆凡心里一动，这是到了自己搬家转学的时间了。
然而，出乎陆凡意料的是，母亲并不打算让陆凡转学！
她考虑到陆凡基础薄弱，担心转学后更加跟不上学习进度，便决定让陆凡留在外公外婆家读完小学。
陆凡睁大了眼睛。
这不对劲！记忆里，自己明明随着搬家转学了！何况他的学生档案上也有详细的记载，他不可能弄错！
怎么回事？
忽然，他的脑袋毫无征兆地嗡鸣起来！脑海中的画面翻涌而来，一片模糊中，某段影像逐渐清晰，与眼前的餐桌重叠为一体。
画面里，刚才母亲的话语重现。
然而接下来却发生了令陆凡难以置信的一幕。
顶着锅盖头的小男孩突然大声哭喊起来！他摔掉了手里的碗筷：
“我也要去北江市！我要转学！”
母亲脸上露出愁容：“凡凡，你本来基础就不好……转学的话，就更加跟不上了……”
小男孩哭闹得更加厉害了，双脚在椅子上乱蹬，歇斯底里地把餐桌上的饭菜全都扫翻在地。
终于，母亲答应了他的要求。
画面的最后，陆凡感觉到小男孩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怎么会这样？是我自己闹着要转学的？
陆凡呆愣在座椅上。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转学是随着搬家顺其自然地发生的。
何况，自己从小就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性格。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激动，这么胡闹地想要转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