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亲搞怪

范小多压根没想过她的五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加上嫂子姐夫，再加上他们的同事同学朋友以及同事同学朋友的亲戚，社会关系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壮观。

范哲乐跟她说过这事后的第三天，范小多就接到大哥电话，说晚上在郁香村吃晚饭。小多当时没往心里去，她也常去郁香村吃饭，她喜欢吃那里的菜。

所以当她走进去看到大厅里有几座人根本没在意，径直往范哲天那桌寻去。没想到一开席，大哥一举杯，三张桌子的人都站了起来应和。

小多还是没多想，以为是大哥和大嫂一家的聚餐。直到大哥意味深长地介绍一个男青年给她认识，她才反应，这是场壮观的相亲宴，她哭笑不得。

该男青年是大嫂娘家一个亲戚的同事的儿子。所以今天除了大嫂一家，她亲戚一家也来了，以及她亲戚的同事的全家。

范小多想象过很多美好的恋情，但绝不包括被坐满三张大圆桌的人盯着相亲。她像青春叛逆期的少女，挖空心思要破坏掉这次相亲。

她很苦恼，大哥面子要不要都无所谓，但不能不给大嫂面子。小多保持着淑女姿态，一副斯文宁静的模样。

范小多端着这副模样，邻桌满意的窃窃私语越来越多。范哲天感觉自个儿倍有面子，兴奋得不行。

男青年和她搭话：“我学医，听说你在电视台上班？”

小多灵机一动，嗯了声说：“学医好啊，我在电视台就是一打杂的。”说着用手拿起根蒜香排骨开啃。活生生像饿了几天饭似的，吃相难看之极。

范哲天强笑：“大家吃菜，多吃呵。”

他刚说完就看到小多油腻腻的手往衣服上擦。他呆住，声音放大：“小多，你往哪儿擦手呢？”

小多尚不自觉地笑着：“怎么啦，大哥？我用餐巾啊。”看到大家眼神不对，低头一看，因为人多坐得挤，男青年的西装下摆搭得离小多近了点，上面正有几个油乎乎的手指印。小多赶紧道歉。

男青年皱了皱眉又舒展开，一本正经地说：“没关系，擦手最好不要用餐巾，用热毛巾，纸巾都可以。餐巾上面每平方厘米的细菌有一亿三千多万个……”

小多心想，我就是故意往你衣服上擦的，你怎么废话这么多。

范哲天看不出小多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巧服务员端了盆带丝鸭上桌。鸭是整只的，小多伸筷子去夹海带丝，从鸭肚子里拉出一大团，她往碗里盛，盛到一半好像觉得多了又往盆里挟回去，没料到这一挟一窝带丝又回到了盆里，小多又继续努力挟回碗里。

范哲天的脸已经越来越青。男青年赶紧帮忙，他刚躬身站着伸出筷子，小多的筷子一松，那团刚挟出来的海带扑通一声掉进盆里，溅出的汤沾到了男青年的西装上，灰色的西装上汤汁流淌，下摆还有油指印。

小多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拉起餐巾去擦。压在碗碟下的餐巾被她用力一扯，碗碟噼里啪啦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呆愣着，脸上表情那叫一个无辜。

意外连连发生，男青年急切地说声抱歉，借口换衣裳走了。

小多眯缝着眼睛想：“人家都说医生都有点洁癖，果然被自己吓跑了。”

男主角退场，相亲宴就变成了聚餐。小多舒服地吃着平时爱吃的菜，略施小计就逼走了男青年，心里非常得意。

走的时候范哲天对小多说：“看来这个你不满意，下回哥介绍个更好的给你。”

范小多又郁闷起来。

范小多这天被台长叫住去吃饭。饭桌上就她一个通联部的，其他都是广告部的同事。小多和他们不熟，低头吃东西，听到广告部一群人活跃的说笑话也跟着微笑。听到台长在对她说：“范小多，你去广告部做后期咋样？”

小多听了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微笑。

台长又说：“台里想去广告部的人特别多，他们正想要个女孩做后期。我看你就合适。”

广告部肖主任趁热打铁地说：“你们通联部的张主任就想来，可是，我们广告部嘛，还是来个斯文点的好。”

刘台长见小多不知所措，就说：“定了，你明天就去广告部，我给你大哥说。”

其实范小多是不想离开通联部的，通联部属于新闻中心，她一心想做新闻。台长说定了，那也就定了。

范哲天知道后，想了想说：“你们台长是对你好，广告部收入高。但人际关系相对要比新闻部简单。”

范哲琴知道了很忧虑：“广告部成天在外和客户拉关系，吃吃喝喝的，别把咱家小多带坏了。”

六哥哲乐则听小多讲完全过程，用律师脑袋分析说：“看来你们通联部张主任是个女强人，广告部的人担心来个厉害角色，倒不如用你这刚出校门的单纯女孩好使唤。”

小多恍然大悟，多种原因造就了她调去广告部的形势。她想了想，觉得在通联部马主任手下，还不如顺应大流去广告部。

就这样，到电视台三个月后，范小多到了广告部做后期编辑。

广告部果然不同于通联部的沉闷。办公室时时刻刻都在开玩笑讲笑话。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广告任务，小多做后期编辑和业务不搭边，跟大家没有利益冲突。相反，每天排广告改广告都有同事求着她。她刚出学校在广告部里年纪最小，小模样斯斯文文的，广告部同事都很照顾她。

这么一来，环境倒真的好了许多。小多活跃的本性也慢慢露出来。后期只有四个人，三个女孩操作流程，一个男的负责摄像。

女孩们最讨厌临到快下班结束一天的工作时，有人急匆匆地走进来要求取消广告或者临时上广告，这就意味着就要加班。所以一般到了下午四点半以后，广告部做后期编辑的女孩们都拒绝更改。

这天下午小多和阿慧，阿芳坐在编辑机房里聊天等着下班。广告部严哥带着一个年轻男子走进来。严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今天还来得及上条广告不？”

阿慧嘟着嘴不高兴了：“严哥，非得今天吗？”

严哥便回头对那个男人摊摊手表示有点麻烦。他想了想笑呵呵地又说：“看你们方便不？能上就上吧，不能就明天。今天先把广告样带采进计算机吧。”说完留下那个男子出去了。

严哥一走，三个女孩子就不吭声了，不说拿广告带，也不说不拿，反正就不理会那个人。五分钟不到，那个人也走了。大家一下子笑出声来，反正明天的广告，明天做也一样。临到下班就是不想做事。

阿芳说：“其实那个男人长得还不错，有点帅。”

小多开玩笑：“怎么，看上了？让严哥介绍啊。”

阿芳笑着过来和小多聊。正闹着，阿慧咳嗽了一声。阿芳和小多回头，看到那个男的拎着一大包零食又进来了：“来吃点东西吧。”

小多板着张脸说：“我们上班不能吃东西的。”

机房里三个女孩摆出正经工作的样子。心里想的都一样，就是不甩你，今天就是不做，看你咋办。

那男的脸皮很厚，也不恼，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打开拎来的零食就吃，边吃还边说：“我可饿坏了，你们不吃我吃。”

小多严肃地说：“机房里不能吃东西。”

男子听了，停住吃东西：“这样啊，东西放这儿了，你们下了班再吃，我明天再来。”说完就往外走。

女孩子们等他一走，笑着跳了起来，围着零食就开吃，小多边吃边评价：“这个男的还真不简单，长得不赖，脸皮又厚，还知道买零食讨女孩子喜欢，这种男人最恐怖，花样儿太多。”

阿慧和阿芳点头同意。

下了班，范小多刚走到台门口，就看到三哥的车。她蹦蹦跳跳走过去：“三哥，今天怎么想到来接我？”

范哲地宠溺地捏了捏小多的鼻子：“三哥很久没和你吃饭了，走，今天带你去吃好吃的。”

小多高兴地上了车，笑着说：“我想吃海鲜。”

哲地呵呵笑着答应，把车开到家海鲜酒楼停住。小多挽着他走进去，谁知哲地带着她进了个雅间。小多心一沉，不会又是相亲吧？走进去看到里面没人才放下心来：“三哥，坐大厅就行了，干吗要坐这里？”

哲地笑着说：“三哥许久没和你吃饭了，找个清静的地方好说话。”说完又眨眨眼，“三哥刚谈了笔生意，兜里银子在往外蹦。”

小多咯咯地笑起来，觉得三哥眨巴眼睛的样子太可爱了。

范哲地开了家装修公司。是范家七兄妹里目前最有钱的。

哲地心疼小多，不明说。每次见着就给她钱。

小多大学四年范哲琴决定每个月给她六百块生活费。哥几个觉得少，哲琴说：“不能让小多养成奢侈浪费的坏习惯，学生太有钱不是件好事，对小多不好。”

小多在本市读书，周末回家。吃穿用都不用她掏钱，六百块做零用也将就。在学校里算是不高不低的消费水平。不会太张扬，也不会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大家对范哲琴的安排很佩服。

但是，小多读书期间却完全不是这样。

先是范哲天偷偷见小多，完了塞二百块钱给她说：“拿着买自个儿喜欢的漂亮衣服去，你二姐买的衣服你嫂子都能穿，太老土了。千万别告诉你二姐啊。”

小多接下，心里甜滋滋的。还是大哥好啊，她喜欢和同学逛商店自己买衣服。又不好意思告诉二姐。长这么大，小多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是穿二姐买的衣服。

进大学住宿舍是小多头一回离家，头一回和那么多女孩相处在一起。同学一混熟，说话就随便了。

吴筱是小多在宿舍里关系最好的。她比小多大一岁，十八岁发育已经很成熟了。她吃惊地看着小多居然连胸罩都不穿，奇怪地问小多。

小多红着脸说：“我二姐说，只有生了孩子怕胸部下垂才穿那个。”

范小多发育很晚，进了大学还像个初中学生，又瘦又小，个头只有一米五八，体重挨边才八十斤。胸部标准的太平机场，夏天不穿胸罩压根看不出来。

吴筱笑了半天，拉着小多去内衣店。小多第一次买衣服买的居然是胸罩。

吴筱说：“现在你不穿，以后再穿就晚啦。”然后对小多说了一大堆女人注意事项。

小多穿了之后，突然间觉得自己是一个女人了。感觉很特别。小多从那时起就有了女孩子的小秘密。

小多没对二姐说，范哲琴居然也没注意到小多开始穿胸罩。后来发现问小多，小多轻描淡写带过。范哲琴还是习惯性地给小多买衣服，也开始买内衣。但她买的小多不是很喜欢，所以大哥塞钱给她让她自己买衣服，她很高兴。

然而，大哥并不是唯一的一个偷偷塞钱给小多的人。三哥四哥五哥六哥每个人见了小多都偷偷给小多钱，都叮嘱她不要告诉其他人。

小多又有了自己的小秘密。她也不乱花，四年下来存折上竟然有了笔不小的存款。

这会儿小多刚到电视台上班，每个月有两千多块钱的工资。住的地方离台较远，小多每天早晚都坐公交车。

范哲地每个月都拿钱给小多让她坐出租车上下班。如果小多坐出租车，一个月车费至少都得六七百。小多不肯要三哥的钱，她在范哲琴的教育下觉得坐出租车太浪费。哲地每次都说：“三哥才赚了笔钱，给你坐出租车的钱请人吃一顿饭就没了。”硬要小多收下。

小多看三哥今天请她吃海鲜，暗笑等会又有笔意外收入。

范小多愉快地吃着海鲜，她喜欢吃是一回事，另外她还喜欢把每次吃了的贝壳螺壳全带走，拿回家洗干净，没事的时候就用这些壳粘画儿玩。她边吃边数着桌上的贝壳，突然听到有人进来。抬头一看，可不正是今天被她凉着不做广告的那位。

那人是自来熟，不等范哲地介绍就抢先一步说：“我们认识的，哲地。”

范哲地很惊讶：“你怎么会认识我妹妹的？”

在范哲地心里，范小多要是认得一个陌生男人，肯定要通报全家的。何况这个人是他精心安排打算介绍给小多当男友的人选。

他听说第一次老大范哲天大张旗鼓召集了三桌人隆重相亲的事后，差点没笑喷饭。哲地笑着对大哥说：“老大，你是不是会开多了，做啥都带着工作性质？”

看到范哲天脸色不好，忙拍着胸说第二轮由他出马。

范哲地分析小多对相亲心理有排斥感。

这都什么年头了。她又不是大龄女青年，正当青春年华。给她说安排相亲，小多首先就会生出逆反心理。所以范哲地一个字都没透露出今天带小多吃饭是相亲。等到人来了，坐一起轻松把饭吃完，再看有没有戏。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小多古怪地看着来人，只听他笑着对三哥说：“今天去电视台广告部做广告认识的。你妹妹相当坚持原则。”

范哲地忙对小多说：“小多，这是哥生意上的朋友李欢。”

小多一笑，心里一下子想起了古龙小说中的李寻欢。

李欢大概看出了小多的想法，也笑着说：“我叫李欢，可是不去寻欢。咦，咱俩可真有缘啊，名字加起来正好欢乐多多！”说着自顾自坐了下来。

范小多一怔，脸就气红了，心里暗自嘀咕，谁要和你的名字扯一块儿啊，不害臊。

吴筱曾经说过：“小多，你最大的保护绝招就是你太容易脸红了。不知道的人以为你是害羞，哪知道你稍有情绪反应都会脸红。这可是比变脸还高明的招！”

的确，范小多现在不是害羞，而是在恼恨。这个叫李欢的男人真是脸皮太厚了，才搭上话就硬扯关系缘分。

李欢在范哲地的旁边，正对小多坐着。他与哲地谈笑风生，不时把小多扯进话题。

范哲地也没告诉李欢要把妹妹介绍给他。在哲地心里，一切以小多喜好为准，要是小多看不上，这顿饭就是普普通通的一顿饭。不得罪小多，也不得罪朋友。

他选中李欢是有原因的。

李欢一表人才，比小多大七岁。年龄大点可以照顾小多让着小多。加上李欢自己的公司也做得不错，算得上事业有成。他和李欢有过好几次生意往来，李欢很讲信用。去酒吧玩也正正经经。人品上绝对没有问题。

唯一让范哲地不太满意的是李欢嘴太油滑。转念他又想，这也是具有幽默感的一种表现嘛。

看到李欢吃着总找些话题往小多身上扯，范哲地心里有了底，李欢对小多有感觉。转头再看看小多。她微笑着吃东西，还是与平时一样。话少了些，也可以理解。和自家哥哥吃饭与同外人吃饭毕竟不一样。

范哲地下了结论，小多不反感李欢。

他哪知道小多此时对李欢的油嘴滑舌讨厌到了极点。

李欢谈笑风生，突然说：“哲地，我发现你和你妹妹长得不像啊。”

哲地笑着回答：“是啊，我和小多相差十四岁呢。我像我老爹，北方人的长相。小多是我们几兄妹里唯一长得像母亲的，娇小秀气。”

李欢开玩笑：“怪不得取名叫小多，你出生的时候计划生育早就提出来了吧？”

哲地也笑：“是啊，小多是超生。我老爹老妈硬是顶着罚款挨批评也要把她生下来，舍不得！”

两人交谈时，范小多盯着桌上的贝壳心疼地想，今天看来是拿不走了，意外收入也泡汤了。她抬起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来：“三哥，阿慧的手机的忘办公室了，她让我给她送去，我差点忘了，我先走了。”说完恋恋不舍看了看桌上的贝壳，没给哲地阻拦的时间，起身就走。

哲地只好笑笑再坐下对李欢摇头：“我这个妹妹啊。”

李欢直言不讳：“小多很可爱，介绍给我做女朋友怎样？”

哲地愣住：“你开玩笑吧？”

李欢收了油腔滑调，一本正经地对哲地说：“我认真的。”

哲地很高兴，忙拉着李欢说起小多来，把自家妹妹夸上了天。范哲地心里特别得意，自己一出马就成功，暗自盘算回去后怎么给小多说。

范小多气呼呼地走在街上。她没谈过恋爱但见过同学谈恋爱。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李欢的八面玲珑是她最不喜欢的一种。她不喜欢轻浮的男人。小多心想，今天没准儿又是一次变相的相亲。瞧三哥的神色她就知道了。

别看她平时不吭声，一副乖巧模样。从小生活在六个哥哥姐姐的宠爱中，她早学会了察言观色。她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六个人都对她好。

她从小没什么小伙伴，最大的乐趣就是逗哥哥姐姐们玩。惹了祸总会找着另一个帮她顶黑锅。在六个人眼中，每个人都觉得小多乖巧听话，要是他们互相沟通交流一下就会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就拿小时候请假需要家长签字来说，小多每次都换着人签。书包里一把假条。她瞒着哥哥姐姐和同学不知道偷偷跑出去玩了多少回，小多非常注意，在该回家时就跑回家。家里没一个人发现。

小多经常得意自己的小聪明。大祸她从来不闯，小打小闹却时有发生。实在躲不过了，她眼泪汪汪望着最严肃的大哥，马上就太平无事了。

范哲天每次都觉得小多不会干坏事。闯了祸也是被她的同学带坏的。自家小妹绝对是无辜的。

长这么大范小多一次打都没挨过。有次小多和同学逃课，跑到郊外偷树上的橘子被抓了现行，告到了学校。

范哲天急急跑到学校领人。看到墙根一溜立正站好的学生里有他家小多，简直不敢相信。把小多领回家，范哲天觉得这次一定要教训小多，小时候偷橘子，长大了怎么办？想到这里，拿起鸡毛弹子厉声说：“把手伸出来！”。

小多两眼泪汪汪地往他身上一扑，连声认错，保证再也不敢了。

范哲天本想给她个教训。打一顿长长记性，没想到还没开打，小多就认错写保证，认识还非常深刻，目的提前达到，这鸡毛弹子就挥不下去了。

老六范哲乐一直以为小多胆小。哪里知道在范小多见多了他们不肯认错被大哥修理得惨不忍睹的样子后早就做出结论，识时务者为俊杰，绝不受白受皮肉之苦。

想起大哥，三哥变相安排相亲，范小多心里这个郁闷啊。她一脚很不淑女地踢飞路上一个空可乐罐子。没想到正好摔在一辆车上。引来报警器呜呜作响。

她吓了一跳，正四处打量着车主在哪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道歉！”

小多知道是车主来了，估计正在路边馆子吃饭，听到车报警的声音跑出来看。她理亏，转过身就说对不起。

谁知道那车主却不肯放过她：“没教养的丫头！”

范小多火了。她已经道歉了，对不起也很诚恳地说了，这人还想怎样？

车主是个年轻男人，朗眉星目，气宇轩昂，长得挺帅。范小多心想，帅就这么拽？我还心情不好呢，她张口说：“你凶什么凶！不是给你道歉了吗？像你这种得理不饶人的，走夜路小心点。劫财不怕，怕的是劫色！”

说完哼了一声掉头就走。

那人出手如风，一把扯住她的胳膊。

小多急了：“干什么！把你的猪脚拿开！”

那人邪邪一笑：“你喊救命啊？！”

这句话她好像在哪儿听过。小多仔细一打量，这才发现眼前这人是上次在小树林子出现的那个陌生男人。

男子又是一笑：“想起来了？当我是色狼哪？”

胳膊给他掐得很紧，小多心里的那个恨啊，却很识时务：“上次也对不起，我心情不好。”

听她话一软，男子松开了手：“怎么每次见到你都心情不好？女孩子这么凶小心嫁不出去。”

她本来给三哥弄来变相相亲就很不高兴，心里憋闷。这人一句话正戳到她的痛处，小多很想发飙，又觉得在大街上免费给路人表演划不来。低着声音说：“下次你遇到我最好绕道走。”狠狠地瞪了那个男的一眼，小嘴一翘，包一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