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员工福利

食品店背后可谓别有洞天，一个“回”字后院，专用水泵，植物棚屋，六栏位马厩，一个工具间。

还有一个拱形入口，是专供马匹出入的。

这样布局的建筑，夹在合租式公寓楼间，显得格格不入，不仅阳光会被遮挡，而且高层住户探窗就能一览全貌，完全走光在陌生人眼中。

不出所料，发放给莱恩纳的衣服，和众人是相同的款式，只是色调略有区分，无意瞟了眼放衣服的房间，里头居然架了一排。

莱恩纳怀疑，他们一定与衣服制厂有所合作。

领路的枯草男简单介绍了下自己。

他叫乔特，名字很普遍，这间食品店就是他承包并加建的。

接着又介绍了这个组织。

组织有个开门见山的名号“乔特食品屋”，因为喊起来毫无气势，所以大伙在外面基本不提。

官方记录的组织，即使简单换个名字，也需要经过层层审批。

队长是有一次提交更换名字的申请，可那边甩出一套话术，最终说服了队长，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事听得莱恩纳嘴角一抽，嫌麻烦的竟是官方。

乔特边走边说，组织算上他现在有五人，无一例外都是赐福之人，他们信仰着同一神明“众生明见——碧空化鹰”

无关记忆缺失，这的确是莱恩纳从未听闻的神祇。

“加根学院的高材生还是神秘学专业，努力学习这么多年，到头来信仰都是伪造的。”乔特一脸同情地看着莱恩纳。

王国内认可并宣扬的是“圣堂教派”，其信奉的神祇“光辉圣女”，执掌希望、圣洁、爱情。

祂是莱恩纳及每个公民信奉的存在，早已扎根进意识的神明。

可如今，却有人直指祂的真实性，放在林宇恒那个世界，起码是个大逆不道之徒，必遭天谴之人。

“那些前往教堂祈求圣女治愈的患者呢？他们康复的消息难道也是伪造的吗？

“我也向圣女祈求过，恩赐从身体经过，带走疾病，扼杀邪念，难道我的亲身经历也是伪造的?”

莱恩纳的语气从试探性疑问，上升至激动的反驳，社交的礼仪不管不顾，好像把话喊大声，自己的观点就是对的。

意识分成两派再打成一团，他很想摆出历史上降临的神迹，来狠狠打乔特的脸，可又想到王国对典籍史书的修改，对赐福的负面宣传。

这记忆假的假，没的没，最近什么事都要从他的记忆参一脚。

“冷静点。”乔特安抚道，接着他伸出右手，盖在了莱恩纳的肩膀上。

当即，一股暖流率先从意识中涌起，它将莱恩纳此刻所想的记忆片段抽出，且他能清晰感知到两者正相融交互。

“这...”

莱恩纳心中刚升起震撼，便马上被消去，所有情绪被暖流照单全收。

直到乔特收回手掌，莱恩纳才从放空一切的状态回来。

乔特打了个响指：“你看我想圣女吗？”

莱恩纳被重回的震撼搞得哑口无言，他口中圣女的恩赐，完美复刻于乔特之手。

积累十几年的世界观崩塌是难以接受，可这关他林宇恒什么事，两人记忆是相互影响，可主导权一直在林宇恒这。

再加上乔特，抹除了他的负面情绪，这样不被情绪左右完全理智的转态下，能做的只有思考。

莱恩纳深吸一口气道：“王国里还有什么骗局吗？”

“很多，像7年前宣布两国停战，其实是把战争拉到了台下，又像书中记录的十几神祇，哈哈，起码一半是虚构的。

与其称其骗局，倒不如说是....是...怎么跟你形容呢。”乔特揪着发丝，想挤出些形容词，“对了，就和长辈常挂在嘴边的。”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为了更形象，乔特刻意提尖了嗓音。

两人相视一笑，莱恩纳心态转换得很快，这些政治层面上的举动，离他俩太远了，听着也没多大波澜。

糟了，聊得太过火了，居然把队长忘了...与乔特道别后，莱恩纳快步向食品店二楼走去。

从乔特口中可知，“碧空化鹰”才是王国真正侍奉的神祇，祂遨游于星海，洞悉万物的三态，过去，现在，将来。

更多的信息，还需要翻阅祂的法典，从祂的律法中寻找。

踏着台阶，莱恩纳向上走去，墙上挂着的煤气灯，不过照明用的是头顶的白炽灯。

电气革命进展至中程，电器开始用于代替机器，成为补充和取代以蒸汽机为动力的新能源。

蜡烛和电灯都比你煤气灯便宜，时不我与啊。

楼道的尽头是一扇敞开的木门，朝里看去，房间内放满了褐色布袋，食品店的备用货源都放在二楼。

队长正坐在一张木桌前闭目养神，他背后的窗帘紧闭，要不是楼道打进来灯光，可能莱恩纳会把队长认成布袋。

“现在才来，乔特都跟你聊了什么。”队长睁开双眼，还带着倦意说道。

“很多关于赐福者的事。”房间内没有第二张椅子，莱恩纳跨过门栏，走到木桌前。

桌上有一台老式有线电话，不对，这个时代这种拨盘电话可是主流。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摊开的黄皮纸，上面记着文字，是王国通用的字体。

“说起来好笑，因为赐福，你没被我杀死，又因为赐福，我必须强迫邀你为伍。”

队长边说，边从抽屉拿出一张纸，以及几本小册子。

“这张纸是入职合约，签上你的名字，然后这些就是你的了。”他将小册子依次排开。

“银行的、警局的、市政中心的，放心，这是王国内一定通用的，如果遭拒绝，就去找警察。”

“如果警察也拒绝呢？”莱恩纳插了一句。

队长轻“啧”一声，这小子非得找茬。

“那就给他一拳，被抓进去再等我来赎。”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开玩笑，这是正紧疑问啊...莱恩纳点头应付着，这问题跳过算了。

他拿起合约，上面是很正式的公文，跟一些公司的招聘文书无异。

唯一眼前一亮的，是被放大、加粗、标红的“乔特食品屋”几字。

“工资按周结算，固定工资居然有200比乐。”

比乐是王国的通用货币，往高走是银、金这样的贵金属货币，往低则是分。

分与比乐10:1，银、金要看王国下台的汇率。

他一个月在餐馆工作的钱只有85比乐，按林宇恒那个世界的货币代换，大约在1200上下。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这全都要感谢队长慧眼识珠，伯乐识慧马。

“队长，上面说除了固定工资，还有一些杂项，为什么没标注？”

“那是工伤补偿还有死亡赔偿金。”队长冷冷回了句。

是啊，面对超凡之物，赐福者必须首当其冲，这永远是个高危的职业。

“可那也值啊！”

排掉队长泼的冷水，莱恩纳又给自己倒了盆热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