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祭
对于赵强，王察灵还是有些想法，但到底是在外面，还有外人在场，有些东西还是不方便说。
简单说了一句，王察灵就将目光移向了柳三，这个来历颇为神秘的内定队长。
柳三也不说话，枯黄的面孔上不带任何表情，就这么与王察灵对视着。
“大东市王察灵，大家同为总部的队长，也算是同僚，有空一定要多交流啊。”
这个未来的队长来历神秘，不似杨间沈林等人，性格也不好拿捏。
虽然柳三这段时间似乎救过赵强几次，但这种人情债有机会再还就是。
现在王察灵没有与之深交的想法，因此打了个招呼，便没有了后文。
“好。”
柳三似乎也是与王察灵同样的想法，只是回应了一下王察灵，便没有了后续。
场面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见状，恢复了状态的曹洋赶忙上前打圆场：“王察灵，你来大川市有什么事吗？有什么我能够帮得上忙的。”
曹洋没有用我们，赵强本就是王察灵的人，柳三也不是他能随意拉扯的。
“不用，只是个人的一些私事而已，来见你们一面，也只是看看赵强的情况。”王察灵拒绝道。
来大川市只是为了拜访老人，总不能去拜访前辈，还带上几个人吧？
和赵强三人碰面也只是为了赵强而来，现在都帮赵强把厉鬼镇压下去了，也就没有停留的必要了。
“这几天你注意一点，大川市那个负责人李乐平也不是个简单的人，他不会那么容易死，如果他能再次出现，到时候解决这起灵异事件应该不难。”
王察灵想了想，还是透露了一些信息，他来的时候收集了一些李乐平的消息。
虽然有传言说对方下线了，但在未来能成为队长，想必是没有那么容易死的。
退一步来讲，哪怕那份记忆出错，李乐平真死了，灵异事件也无法处理。
总部也不是没有人了，大不了就让秦老出手了，正好消耗一波那个老人的状态。
“李乐平？”
听到这个消息，柳三倒是没什么表情，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在意的样子。
曹洋和赵强倒是有些惊喜，沉沦这座死城那么久，这个消息是这段时间最好的了。
王察灵告诉了他们消息后，还欲说些什么，却突然目光一凝，看向某个方向。
一个提着篮子的老婆婆站在一个巷口前，看到王察灵的目光，笑着招了招手。
王察灵的异样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曹洋和赵强都处于兴奋中，没有发现。
倒是柳三，眼中闪过一抹思索之色，脑袋微垂，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有事，先走了。”王察灵直接说道，青色鬼域毫无顾忌的张开，朝着一个方向赶去。
“用鬼域赶路，还真是“奢侈”。”曹洋看着离去的王察灵，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但转念一想，王察灵都能做到帮别人镇压厉鬼复苏这种事情了，用鬼域赶路貌似也不是什么夸张的事情。
不过……
“谁要是再认为这个王家三代只是靠着祖辈生存在这个世界，恐怕是要吃一个大亏了。”
之前王察灵的青色鬼域赶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知道内情的人，基本都以为王察灵是通过自家祖辈掌控的鬼域，而不是自行成为驭鬼者。
但在亲身接触过后，曹洋敢肯定的说，这就是王察灵本身的能力，这个所谓的王家三代，自身也是一个顶尖的驭鬼者。
赵强看了一眼曹洋，没有说什么，王察灵的种种行为在他内心都是经过美化的，这种事情在他看来很正常。
…………
“柳队长，鬼鬼祟祟的跟在我身后，这种事情让我很难办啊，你是想和我为敌吗？”
青色的光芒贯穿了下方浓郁的黑暗，诡异的现象在鬼域范围内呈现。
现实在扭曲，鬼奴、大厦、房屋、地面、路灯………这些存在现实的东西，在逐渐被修改，修改它们存在于现实的事实。
一具纸人在王察灵的影响下自下而上开始逐渐消散，这惊悚的一幕并没有给周围的人带来恐惧之类的情绪。
正相反，不少人都是面带狂热的看向面带温和笑容的王察灵，像是在看着自己的神。
这样的情绪并不难理解，上一秒还处于生死关头，下一秒一个长相帅气的男人突然出现，不见有什么动作，便将所有的恐怖驱散，极致的反差，带来的就是极致的情感。
厉鬼复苏，人间如狱，世界上没有神，只有鬼，但当鬼为人所用，人就可以成为“神”。
可惜对这样的神来说，人的信仰一无是处，除非驾驭的那只厉鬼和信仰有关系。
“我对我的行为说声抱歉，为了表示诚意，这几具纸人我会自行销毁。”不断消散的纸人不存在恐怖的情绪，嘴角露出一个恐怖的笑容。
几具纸人从鬼域外走了进来，在王察灵的注视下，开始自行销毁。
王察灵并不意外纸人的出现，哪怕鬼域没有覆盖，可他奶奶和父亲时刻在他鬼域周围游荡，柳三的纸人早就被发现了。
“没有玩些小手段，这个柳三，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柳三暗中跟踪自己，在被发现后，若是抵死反对，或是玩些小手段，肯定是要和王察灵结仇的。
但现在，在被发现后，也没有尝试着抵抗，直接选择从心，甚至还把暗中的纸人全部弄出来，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样子。
“我不希望有下次。”王察灵的声音很冷，他的事情很多，这一次只给柳三一个小教训。
但不代表他会一直这容忍，如果有下一次，他会毫不犹豫打掉这个家伙。
不过是一个内定队长而已，又不是找不到人来顶替，大不了把大东市的两颗棋子顶上去。
凭借王家的底蕴和情报，加上王察灵自身的力量，他有这个资本说这句话。
“还真是一个恐怖的家伙。”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柳三说出这样的话。
然后。
一个浑身呈黑白，面色麻木的中年男子浮现在柳三的身边，一把掐住了柳三的脖子。
“快救人！”曹洋看着这一幕，顿时坐不住了，大喝一声，率先冲了上去。
但却被赵强一把拦了下来：“不要冲动，那是王家二代，是王先生的厉鬼之一。”
“王察灵。……可是为什么，算了，不管怎么样，柳三也是内定队长，总不能就这么死在自己人手里。”曹洋一把推开赵强，坚持上前营救。
“那随你便。”被推开的赵强也不继续阻拦了，只是站在原地看着。
“柳三那家伙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居然把主意打到王先生身上了。”
内定队长没有那么好杀，王先生要是有杀心，来的亡魂不会是王家二代，而是一代的亡魂。
果然，被掐着的柳三，皮肤、血肉……在赵强和曹洋的注视下，一张张黄纸彻底取代了柳三。
这个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柳三居然只是一个纸人，而真正的柳三还不知道在哪。
“还真是一场好戏，柳三，这家伙看上去可没有面上那么老实。”赵强冷笑一声。
虽然对方之前救了自己不少次，但敢对王察灵下手，还是触动了赵强的神经。
“唉，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曹洋叹了一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王察灵降临大川市，帮他们解决了厉鬼复苏问题，但也让总部内定队长起了间隙。
“算了，先把这里的事情报上去，让那些人头疼去，我一个干活的没必要想那么多。”
之前鬼云封锁整个大川市，隔绝了外界与大川内部的通讯，但在三人来之后就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找个可以通讯的地方还是没有问题的。
…………
“不亏是队长中最苟的那一个。”接受到父亲那边传来的消息，王察灵不在意的说道。
就如赵强所想的那样，这一次他对柳三只是一个教训，不是下死手。
“一具特殊的纸人，哪怕是柳三也要肉痛一会了。”柳三的纸人也得分个三六九等。
刚才弄死那具纸人都能对抗一些厉鬼了，柳三做起来估计也需要一定时间和代价。
不过王察灵也懒得计较那么多了，此时他已经来到一个老旧小区前。
明月小区，这是大川市的一个旧城区，之前有过闹鬼的传闻，后面基本上已经无人居住了。
浓郁的鬼云覆盖在大川市的上空，却唯独在这里有了缺口，下午的阳光洒落在这片旧城区，将其渲染得像是这座城市最后的乐土。
借鬼的强度并不高，至少与其他S级相比是这样，它的特殊点在于那一手把其他厉鬼借走支配的能力，以及有着些许智慧，让灵异事件的复杂性上升，从而得到了一个S级灵异事件的评价。
毕竟，S级灵异事件又不是单纯着厉鬼恐怖程度，更大取决于危害范围。
这种程度的灵异事件想要干扰这片小区很困难，哪怕那个老人不管，她所居住地方的灵异也不是借鬼能影响的。
九栋301。
这是王察灵的目的地，老人没有告诉过他具体的地址，这份情报来自于那份记忆。
“咚，咚，咚。”
老旧的房门，打开着一条缝隙，一道泛黄的灯光从大门中照射出来。
但王察灵没有贸然推开房门，而是选择了敲门，他是一个很懂礼貌的人。
“进来吧。”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出来，在声音传出后，王察灵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在整个大川市都停水停电的情况下，这间屋子内依旧有着黯淡的灯光。
王察灵的目光在这个房间中稍微扫视了一番，和记忆中那带着阴森、诡异的灵异之地不同。
作为孟小董的居住地，这个房间除开有着很淡的尸臭味，其他的看不出一点灵异的特征。
即便是那尸臭味也很淡，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代表了这个老人的恐怖。
“提前到访，是我冒昧了。”王察灵率先对坐在木椅上的老人说道。
约定的时间是两天，现在还有一天才到，他却已经到明月小区。
虽然他来提前来大川市只是顺路看看赵强，后面也是老人主动招呼，但提前了就是提前了。
“没事，这是你的报酬，另外，你有什么想问的吗？”老人没有在意这些，抬起有些枯瘦的手臂指向一旁的桌子，上面有一个布娃娃，以及一张纸。
修改鬼的一部分拼图，骗人鬼的情报，这是王察灵和老人交易的一部分内容。
他去限制鬼庄，老人给他报酬，现在鬼庄限制完成，也是时候领取他的报酬了。
王察灵没有顾忌，直接拿起了桌上的布娃娃，以及那张写着一些字的纸。
将东西交给身后的亡魂，让父亲暂时自己拿着，毕竟，他也不能拿着东西和这位老人交谈。
老旧的木桌上，有几个倒放在盘子里的茶杯，还有一个老旧的暖水壶。
王察灵取出两个杯子摆正，依次在杯子中倒上热水，将其中一杯放到老人身前。
他和老人的交集只限于交易，但现在老人要让他问问题，他也不至于傻到直接推辞。
人皮纸的情报，王家一代的遗留，让他对一些东西有了很清晰的认识。
但迷雾仍旧存在，现在有一位活了上百年的老人要为自己解惑，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儒释道三家，传承了几千年，释和道都有信仰的东西，如佛，如仙。”
“当然，这世界上没有神，只有鬼，那些所谓仙佛我认为都只是一些驭鬼者。”
“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的，我听闻在民国时期，有一信仰入魔的老僧和老道，在一个地方举行了一场大祭，试图向仙佛祭祀。”
“那场祭祀最后不了了之，老僧和老佛消失不见，而根据一些人的情报，最后出现在那的，是三个人，一个张姓，一个孟姓，还有一个罗姓。”
看着老人脸上出现的回忆之色，王察灵问出了自己的问题：“孟婆婆，我想知道，那一僧一道最后的结果，以及……那座祭坛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