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救援
熊孩子知道回不了人群，自己主动往上爬，速度比人群还要快一点。
江焱明白：这种小孩就是家里纵容惯了。道理比什么都明白，只是喜欢让人依着他。没有人依他，他自己也能自立。
江焱坚定自己以后不会有这种孩子。敢无理取闹，一定要打。
到了半山腰，进度便完全慢下来了。
老师二人随身背着包，还有水瓶。小孩子也有书包，中午志愿者分了一些小饼干和奶。
江焱什么都没带，身体还好，口渴。
小杰与女友二人也没有什么东西，这会儿都口渴的不行。
大家稍做休息。半山腰的位置已经超过森林的顶部。即使火烧过来，他们在山上也不至于有危险。
回头看去，小镇已经完全着火，房楼的黑影伫立在原地，仿若哀嚎的野鬼。
不敢久歇，江焱控制节奏，“快点走吧。等爬上了山顶，就可以休息了。”
这座山没有植被物，是因为镇上的人最开始砍得是这座山，后来又喜欢将牛羊往这山上赶。久而久之，也便没有了乔木、灌木，只有一些草。
二十几人缓缓移动。头顶的天色被火光照射能看得清乌云，最前方是暗沉的夜色。
这里本该是寂静的森林。
爬行了两个小时，终于才到山顶，大家终于坐下休息。
面前是山下黑色的森林。
忍不住回头看镇子，镇子大火连篇。
人群中不时传来哭泣声，几个小孩子们坐在地上呜咽。
不一会儿，人传人，大家都哭起来了。
一群小孩哭声震天。
一开始大家闷头赶路，情绪发泄不出来。现在歇下来了，害怕与担忧的情绪爆发。
老师也没有多加安慰，几个大人都各怀心事。
两位老师都是中年，不知有没有孩子。江焱忍不住猜测。
大家沉默着坐在山顶的碎石地上。小杰与女友认真算着丢失的东西，哪些可以挽回补救，哪些是完全没用的。
他们刚准备成家，很多家具都是新购置的木家具。这些都是一大笔钱。
存折还可以去银行补办。
江焱孤寡一人，无事可忧，认真地给地面清扫出干净的小地方，屁股坐上去，慢慢等着。
大火顺着镇子往外移动，风向似乎对他们有利，大火朝着西北方向移动。
女老师忽然问，“那个方向是不是出镇的方向？”
江焱点头。大火的移动方向确实出镇的方向。
女老师低头不语，江焱似乎看见了眼泪。旁边的男老师在一旁拍肩膀安慰她。
他们很幸运，其余的事不敢多想。
小杰女友也开始担心家人，不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跑。
“我们发现（火）及时，大部分人都跑出来了。3个小时怎么都跑很远了。”江焱提醒。
小杰女友点头，有了一丝希望。
“那边有一条500米宽的隔离带。”小杰问江焱，“能不能挡住？”
那条出镇的路也是通往县城的路。奇风县城有几万人口，距离只有20公里。
这条隔离带就是保护县城，防止森林火灾波及人口密集区。
江焱没有回应，眼里写满了担忧。
小杰知道了江焱的意思，坐在一边低头不语。
他们二人在y南火灾时也不是没建立过隔离带，如果风力过大，树冠上的火焰可以吹过隔离带，实现跳跃。
“至少可以挡一挡，拖延时间。”江焱劝慰，“那里还有条河呢。”
小杰没回应。
小孩哭累了，很快倒地上睡着了。十几个孩子互相挤在一处取暖。
几个大人坐在地上沉默地看着孩子，睡不着觉。
江焱看了一眼手表，过了零点，已经是第二天了，5月8号。
江焱叹气。他们现在唯一做得只有等待救援。
江焱想着这几天的事，记起来最初是有两团火焰。他们扑灭了木厂的火，另一处的火焰呢？
站在小镇这里，因为都是西看东方，看不清另外的火团。
江焱胡乱想着事，感觉自己睡着了，又感觉没睡着。
8号清晨，太阳照在人身上，江焱醒来。睁眼，是一团肆意的火焰。
不是梦。
江焱看见火焰在森林林冠处燃烧，红松与黄色的火焰缠绕，黑烟弥漫。
小镇的建筑物已经没有了楼房，只有坍塌的残墙断壁。居民楼倒了，学校能看见轮廓。
太阳越来越毒，小孩子也陆陆续续被太阳晒醒了。
这里没有遮挡物，视野很开阔，但依旧不能保证能一眼注意到他们。
江焱找到老师，“我们需要自救。上级肯定会派人过来。火挡住了路，估计得有直升机探查情况，我们需要鲜艳的东西示意。”目光看向了学生的书包。
这些书包是志愿者派发的红色小书包，这里最多的东西也是这些书包。
老师组织孩子交出书包，摆放成“sos”紧急呼救信号。
大家一开始还揣着希望，后来太阳越来越毒，大家无处可躲。小孩子拿起书包顶在头上，继续保持“sos”。
中午，“嗡嗡嗡”的声音传来，天空出现三架直升飞机的影子。
江焱辨别出，这些是普通的直升机。
大家很兴奋，不断挥舞着手。有一架直升机绕着他们转了一圈，很快又离开了。
“怎么走了？”女老师大叫着，挥舞着手上的红丝巾。
旁边的小学生吓哭了，都“啊”地哭开了，害怕被抛弃。
江焱开口解释，“直升机坐不了这么些人。他们只是来探查情况的。刚才绕一圈就表示已经发现我们，剩下只能等了。”
女老师明白事理，但源于基因里的恐惧依旧克制不住。
他们没有食物。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已经有两餐没吃了。
江焱从前天晚上便没怎么进食，现在饿得眼冒金星。实在无力。
小杰从手里拿出一颗糖悄悄塞给江焱口中，“我去瞭望塔的时候，娟子都会给我塞一袋子糖。我口袋里都会有两颗。”
粗糙的硬糖此刻在嘴里分外的甜。
江焱嘴里干，因为糖也分泌了一些口水延缓冒烟的现状。
午后的时光最是炎热，小孩子们也恹恹的，不再哭泣，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