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探
许老板认为自己需要找个庙去拜拜，不对，是王宅需要请个大师来去去邪。她充分怀疑这个王宅布局风水有问题，不然怎么自从来了这儿她就一直倒霉？
“那是你体质自带！”
“胡说！”许钿翻窗翻熟练了，途中还不忘插句嘴，“你可以质疑我的能力，但你不可以质疑我的运气！”
“是，你的运气就是挑今天晚上，今天晚上就有同行来跟你抢业绩，抢业绩就算了，这么大一个宅子，偏生又抢到一块儿去了！”
“姑奶奶，你可闭点嘴吧！”许钿欲哭无泪，“我们现在在被同行拿着刀追！”
她小腿肚上被划了一道，估计是因为刺激，后知后觉才觉出痛来。脚上不停，嘴上也不停：“你惹的祸，快想办法！”
“我能想什么办法！”
“能想什么办法就想什么办法！”
“你会打架吗？”
“不会，但我八百米跑第一！”许钿很骄傲。
“什么八百米跑第一！”徐典要崩溃了，“你八百米跑第一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打不过我可以跑啊！”
“可人家有刀！刀！！他随手一扔就能给你开个瓢！你有什么，你两手空空，脑袋也空了吗？你要把蜡烛扔出去吗！”
徐典现在就想给她开个瓢。
“那不行！”许钿果断拒绝，“很贵的！”
“你就没带把刀吗？什么小刀菜刀，都没有吗？”
“我不会！”
“你都来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没拿过刀？！”
“谁说的？我拿刀杀过鱼！你还嚷嚷着要吃红烧的！”
“你又造谣，我是要多放辣子！”
她也只会拿刀杀鱼，以及拿着刀面无表情地抱着手臂杵在门口。老头说她这副模样瞧着便很凶，一副随时随地就能干一架的模样。旁人便不敢来随便招惹他们了。
“他知道你就是个绣花枕头吗？”
“知道啊，不然怎么只叫我杵在那儿！于叔都是直接拿东西砸的！”
“你做的鱼也不好吃！”
“闭嘴！爱吃不吃！”
都说人越兴奋的时候思路越清晰，她现在严重怀疑徐老头将她卖给王富贵还有一个嫌她做饭难吃的原因。
“理不是你这样论的！”
“你管我怎么论！”
“等一下！”许钿气喘吁吁，“我有法子了！”
她杀住脚，转声，表情义正凛然。
夜行人以为她要使什么招，也停下脚步。
下一刻，许钿气正丹田地喊了一句“哥”！
“……”一人一魂有点懵。
“哥，跟你商量个事儿。”许钿双手高举过头，心在跳气在喘，“看在我俩交情的份上，放我走呗。”
夜行人举起刀。
“哥！三思啊，哥！”许钿作势要跑，“你看，我在晚上干坏事，你也在晚上鬼鬼祟祟，不知道要干点什么小坏事，这是什么？这是缘分呐，哥！这样，你不试探我，我也不试探你，你不拆穿我，我也不拆穿你，咱俩好好处行不行？”
夜行人还是要砍。
“够了啊哥，演戏不是这么演的，要演过头了！”
“行了，吵吵嚷嚷的烦！”夜行人将蒙面取下，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司机，“你别跑了！”
“不跑，真的！”许钿指三指保证。
“大晚上不睡觉在外面乱晃悠什么？”他扔了头套，也有些气喘不匀。
“哥，这事儿你别管。”
“给我个理由。”
“额。”许钿虚心求教，“哥，您给个方面。”
“你身上的血腥味怎么解释？”
“我来月事了！”
“……”李镜海难得沉默。
他叼了根烟，从口袋里翻出一个打火机，“啪嗒”，燃起了一簇火苗。
“我给你一根烟的时间。”
话还未落，只看得对方的一簇衣摆在拐角白墙处晃悠一下“倏”地就不见了踪影。
“小兔崽子！”他咒骂。
许老板从窗户翻了回去。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啊？”许钿在换衣服，她把换下来的衣服攒巴攒巴扔衣柜里头，蒙头就睡，“我不造啊。”
徐典：呵呵。
“你说我信不信？”
“信，好了，闭嘴，睡觉，今天晚上我什么都没干！”
徐典不甘心：“渠街那边……”
许钿把被子从头上扯下来。
王宅的夜晚很静，不像渠街那边，一到晚上就更加热闹起来，吆喝声，吵闹声，叫骂声，男人醉醺醺的嗓门和女人娇媚的尖笑。有从音乐厅那边听完曲子过来的，也有摆了一天摊后收摊回家的，还有睡不着的孩子的哭声——她总是睡不好。
可是在王宅的这段日子她同样睡不着。
“过两天。”她这样说，“过两天再去。”
她翻了个身，沁玉今天换了床轻薄的棉被，罩了蚕丝做的被套，光滑清凉的让人很不适应。
“今晚肯定打草惊蛇了，过两天我再想个借口。”
她把麻烦全部扔给李镜海，毫无愧疚之心地开始数绵羊。
“她来月事了？”
“前两天来的，怎么了？”
“没事。”
这厢李镜海抽完一支烟后跟了过来，沁玉迎他进屋。
“要喝茶吗？”
她穿戴齐整，提了壶热水，也不知先前究竟睡没睡。
“多谢，不用了。”
“哦。”她从善如流地收了手，“刚巧我也只是客气的问一问。”
李镜海：……我谢谢你。
他叼了根烟在嘴里，没有点燃：“那她练过吗？”
沁玉思索片刻，摇头：“没，她不会，我前两天试探过她，她打不过我。”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了当道：“我看着她。”
李镜海内心呵呵一笑，她是干不过你，但她是直接莽的！光明正大翻墙，被抓着了还理直气壮，就没见过那样坦坦荡荡求饶的玩意儿，都不知道究竟是缺根筋还是真傻！
看着她，看着她有什么用？她会跑啊！她跑了你抓得住吗？抓不住啊！那两条腿一迈就跟泥鳅一样，滑不溜秋，防不胜防。还看着她，人家跟你们闹着玩呢！
内心吐槽不断，面上不显，像一尊沉默的雕塑立在那半明半暗的剪影里。
“看牢她。”他最后丢下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