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黑灰羽毛
随着柯轶消失在大楼门口，站于救援队长身边的年轻人有些生气的望向队长。
明明那两个人只是周边的住户，与其说他们是冲入大楼救人，不如说是去送死！
一个没有经过任何专业训练的平民，陷入这场大火自保都十分困难，更别说救别人。
就在他打算质问队长时，衣服全部被水浸透的队长却率先开口向他解释。
“小刘，你是不是感觉我做错了？”年长一些的队长看向刚二十几岁的小刘，被火映的通红的脸上看不清是何表情。
听到队长的话后，刚刚还想说什么的小刘此刻也不知如何开口。
愣了几秒钟后，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答话。
“第一个冲进去的那个人叫魏珩，三年前我见过他。
是庭圣苑那场火灾里见到的。
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身体从上到下没有一块好肉，奄奄一息的泡在小区的花池里，身上还冒着阵阵白烟。
如果不是我们发现的及时，恐怕他早就死在那场火灾里了。
经过后来协助调查局勘察现场，那时的我才了解到他的妻女都死在了那场莫名其妙的大火中，只剩下他一人存活于世。”
“后来陆续的调查中，我跟调查局的人还去看望过几次，也跟他打过几回交道。
当时的他被判定的是三度烧伤，呼吸道被灼伤，部分器官焦化。
按理说，他至少会在医院待上一年左右，说不定那时候都好不彻底。
然而他的身体就像是不断压榨自身活性，短短的三个月内，他的身体就已经完全恢复，只留下那层满是瘢痕的身体……”
“出院后，魏珩就好似人间蒸发般消失了。
根据他亲戚的描述，可能是妻女的死给他的打击太大，让他精神好像出了点问题……”
队长看向不断升起黑烟的高楼，脑中的记忆不断浮现。
“所以说就凭他是一个疯子，咱们就理应让他冲进去送死？”小刘与队长的眼神相互对撞，二者谁都不让谁。
片刻之后，见小刘态度依旧强硬，队长略感无奈的轻叹一声：“如果咱们不给他防火服，我觉得他也会冲进去……
妻女在大火中丧生，无疑是他这辈子的痛点，咱们拦不住的。
这样的话，不如给他一件，那样他活着的机会还大点。”
“……”
听完队长的解释，小刘不禁回想起那个壮硕的身影。
被自己推了一下都没反应，甚至身子晃都不带晃的。
如果对方真硬闯，自己还真拦不住。
“那另外一个你怎么说？！”
“另外一个？”
“你说柯轶？”
“他是咱们岳区出了名的三好青年，曾经以10米每秒的速度救下过一名小女孩，还帮调查局抓了不少人，流浪猫狗也被他送到救助站不少。
不仅如此，他还是一名格斗爱好者，能进比赛的那种。
论身手，咱们俩人捆一块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再说了，人家体质比咱们经过训练的都要好，担心他不如担心一下自己的安危。”
“……”
听完队长的解释，小刘整个人都愣了几秒。
不过他还是对队长口中十米每秒的速度抱有怀疑态度。
……
……
随着火势扩大，救援队的人员也不得不退出大楼。
虽然他们的宗旨是救援，但身为队长的他却不能让跟着自己的这些年轻队员去火海送死。
“嘭！”一扇防盗门被暴力踹开，热浪从门缝中喷出，向着柯轶的面门冲去。
即便他穿了防火服，在无处不在的高温下，烫伤也是难免的事。
听着耳边火焰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柯轶不断寻找着此次的火源。
与其说是火源，不如说是这场大火一直不灭的原因。
柯轶迈步进入房间。
在燃着大火的房屋中观察一番后，柯轶发现墙壁上被人涂上了一条又一条的黑泥纹路。
凸起的黑泥好似筋络般将整面墙壁覆盖，黑灰从不断燃烧纹路中飘散，似乎带有某种魔力。
从飘散的黑灰里，柯轶感觉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力量。
黑灰构成的纹路看似杂乱无章。
但仔细观察中，柯轶却在这些杂乱无章的凸起组合里看出其构成的图案是一片燃烧的羽毛。
里世界。
诡异。
“这些些黑灰像是里世界的产物，但给人的感觉却和霍思·亨特产出的灰烬完全不同。”
手掌接住飘落的黑灰，一股炙热之感从手心蔓延全身。
黑灰带给柯轶的感觉不像是活物，但又有股别样的活性。
虽然不知道墙上的黑泥到底有何作用，但柯轶自身的直觉却不断催促他将墙壁上的涂鸦全部摧毁。
掏出匕首，将墙壁上的黑灰全部刮下放入系统空间。
这东西可是第一次见往后研究研究说不定能搞出点好玩意！
然而柯轶没注意到的是，他专心刮灰的同时，身后的火焰逐渐向门窗靠拢，瞬息便把门窗封死，接着一只五官七窍流着液体火焰的人影慢慢从大火中走出。
人影皮肤大面积破损，黑红色的肌肉隐藏在早已碳化的皮肤下，部分关节和内脏因为高温而暴露在空气中滋滋冒油。
它的部分手指因为完全焦化而断裂，牙齿也因为口腔周遭皮肉被烧穿暴露。
值得注意的是，人影身上着火最旺的区域并非留下液体火焰的五官孔洞处，而是暴露在外的胃囊。
呲呲冒油的胃囊闪烁着赤红色光晕，黑色灰烬从胃囊表面飘落。
随着人影的走动，黑灰靠近火焰时便会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其拉至周遭，并帮助其充分燃烧。
“咯……咯……”喉咙因为火焰灼烧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唯有下意识产生的咳嗽声让他人认识到面前的东西是个活物。
人影缓缓抬起手掌向墙边靠近，焦化关节不断发出“咔呲咔呲”的脆响。
嘶——
手掌无声越过火焰向柯轶后心戳去，防火服接触到指尖时瞬间便被烧出一个破口。
然而就在手掌要戳入柯轶身体时他却摸了个空。
有些困惑的低头看向手上融化的防火服，而后又抬头看向立于火焰中的柯轶。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但又都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收尾是吧？你跌我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