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真黑啊
“哗啦~”
奥尔德斯仔细的清洗着双手，包括指甲缝内的脑浆丝儿都一点一点的抠了出来，语气仍旧冷漠，给沈怜风分享他刚刚的发现。
“如果这的确不是个例的话，那么我猜，全城的居民脑袋里，都有一个类似的奇怪肿瘤。”
扬起还粘着水珠而显得湿漉漉的双手，奥尔德斯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圈，比示这是脑子的形状。
“大概在这里。”
他冲着沈怜风戳了戳刚刚比划脑子范围的某一处。
“海马体的位置，有一颗杏仁大小的瘤子，生长的位置很巧妙，对那块区域有着轻微的压迫，而且还连接了一些额外生长的神经。”
“估计就是这个不知道受什么影响生长出来的肿瘤，干扰了他们的记忆模块，所以白天和黑夜的罪恶之都居民，会呈现两种不同的行为模式。”
“一个人的性格，往往其实就是受到了生长环境的影响，而生长环境所提供的，大抵就是他们所拥有且将引导他们究竟是与人为善还是为恶的记忆。”
“一种是正常人生活的记忆，一种是他们在被抓进罪恶之都前，就所持有的，暴戾的记忆。”
沈怜风若有所思，沉默了几秒后，开始接着奥尔德斯的话进行分析。
“也就是说，如果能够搞清楚，这个肿瘤的出现，是因为科技因素还是超自然因素，我们就能大概的推断出罪恶之都所存在的意义，进而分析出游戏安排我们进来的终极任务可能是什么。”
奥尔德斯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错愕，他抓起脱在洗手池边上的手术服，擦拭了一下手上的水，眼神有些奇妙。
“我可分析不出，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我对你又一次的头脑风暴很感兴趣。”
这次轮到沈怜风比划了。
首先，从历史记录里可以得知，罪恶之都最初存在的意义，是为了避免恶鬼的出现。
这个世界的人对于那十八座新·超级城市，制定了一系列严苛的针对律法。
再加上罪恶之都生活区外的重兵把守，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游戏背景里的NPC们，一开始是想极力避免恶鬼的诞生。
可他们进入游戏后，得到的信息却与历史记录中所透露的信息截然相反。
“白天的人们遵循律法，过着正常人的生活，这个可以理解，但夜晚，放纵这些人解封他们的记忆，将那些罪恶之人的性格扭转回原本的模样，这个操作，怎么看，都更像是要故意培养出恶鬼来。”
“然后，我再来说说那些不合理的地方衍生出来的猜想。”
“这里是一座没有学校、没有小孩、没有养老院的城市，缺乏了太多的基础设施，所谓的白天正常生活，其实也一点都不正常。”
“其次，还记得我们之前问路的路人以及图书馆的员工么？”
“这座城市里的居民，不光知道他们身处罪恶之都这么一个名字奇怪的地方，甚至还对自己生活在这个地方抱有奇怪的自豪感。”
“他们的思考逻辑和行为逻辑，是缺失了一部分的。”
“我完全可以大胆假设，有人催眠了全城的人，给他们植入了目前我们暂未得知的观念。”
“这种观念使得人们心甘情愿的生活在了这个地方，甚至以此为荣。”
沈怜风把两个虚握起来的拳头一碰，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现在，把这两个信息联合起来。”
“有人或势力在故意催生恶鬼/罪恶之都的人们怀有着不知道真假的信念生活在这里。”
“这可是全球统一的世界，单独的势力很难有能力执行这种逆反伦常的操作，恶鬼带来的惨痛记忆深刻的存在于全球所有人的认知当中。”
沈怜风将遮光帘又拉开了一些。
“看看他们相互攻击时候的狂热模样吧。”
“他们很矛盾，一方面，罪恶之都的居民本身也在期待恶鬼的诞生，另一方面，他们似乎又对这种状态无比挣扎，所以除了杀人，他们还在不断的破坏公物，宣泄心中的某种压力。”
“这是为什么？”
“与人类完全站在相反的生存领域的恶鬼能够带来什么价值？”
“他们又对恶鬼抱有什么不一般的期望？”
沈怜风放下遮光帘，耳根微微有些发红，他的思维飞速运转着，情绪带动着心脏将营养不断的输送给大脑。
“如果是科技手段——还记得这个世界存在超凡物品这件事么？”
“这代表这个世界的人很难察觉灵感物的出现，因为灵感物也算是超凡之物，只是某种存在意义更加高级的超凡之物。”
“很有可能，这个世界之所以堕落，是因为人们察觉到灵感物与超凡物品的区别时，这个世界的灵感辐射浓度已经很高了。”
“某种比恶鬼更加恶劣的世界末日威胁即将降临，这个世界所诞生的灵感玩家穷尽一切办法去救世，所以他们才会一反伦常的需要催生恶鬼？”
“玩家与官方协作，利用科技改造了十八座新·超级城市的罪恶之人的大脑。”
“当然，可能最后还是出现了某些意外，所以才会出现罪恶之都这种不伦不类的白天黑夜两种行为模式的居民。”
沈怜风亢奋的阐述完第一种猜想，随后，表情微微的低沉了下去。
“但要是超自然手段。。。”
“甚至我可以直白点讲。”
“如果是用某样灵感物改造的罪恶之都居民，扭曲了他们的思考逻辑。”
“那这里面代表的含义可就太tm黑了。”
“不过咱们距离答案也没有太远就是。”
沈怜风看着躺在手术台上，脑袋被卸开一个半掌大小口子的老头，长叹了一口气。
奥尔德斯虽然解剖人的手艺并不生疏，可这仍旧是一项十分花费时间的手术。
大脑的蛋白组织是很脆弱的，所以奥尔德斯必须保证其完整性，才能尽可能的检查出里面的问题。
这也导致了整场手术花费了不少时间。
现在，天快亮了。
老头的胸口仍有着微弱的起伏，还没有死亡。
正如之前沈怜风所说，每夜都是犯罪狂欢，当白天到来，这个城市的居民该如何面对他们纵情释放一夜后的满城狼藉？
就那涂抹满街道的鲜血，真的来得及用人力收拾么？
当天际的一抹微光洒向众生，街头拼杀的人们仿佛忽然收到了某种指令，一个个丢下了手中的武器，双眼变得无神，呆若木鸡的往家中赶去。
沈怜风和奥尔德斯的目光集中在随时要驾鹤西去的老者身上。
就好像一次眨眼，他们错过了目睹一切的机会。
没有鲜血，没有被掏的脑浆子，也没有被掀开的头骨。
只有一个浑身完好无损的老头，正静静的躺在手术台上安眠。
沈怜风脸色一变，回头透过玻璃望向楼下。
干净的街道根本看不出血液的颜色。
那些被砸毁的公共设施都恢复如初。
“黑啊！”
沈怜风咬牙切齿，第二种猜想被这不可思议的超自然现象所证实。
“真tm的黑啊！”
游戏奖励的提示接连出现在沈怜风的视觉和听觉中。
‘成功完成第二个任务，奖励荣誉市民奖牌一块，请自行开发用处。’
‘第三个任务，催生一只恶鬼，并将其杀死带回灵感大世界当中。（任务进度50%）’
‘恭喜玩家沈怜风，挖掘出游戏世界隐藏剧情，除了小部分猜测错误，已知晓游戏背景百分之四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