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执事之命
教廷原则上不参与政治的，但这并不影响负责在一个地区传播福音的教士的地位，一个执事在教堂覆盖的区域里，地位是很高的。
查尔斯执事走入东区白梨花街的一间普通咖啡馆，从正常人的视角来看，店主应该感到莫大的荣幸。
这位执事的内心也是如此作想，只是他并不会愚蠢到把傲慢摆在脸上，只是言语神态之间，有一种类似长辈关爱晚辈的和蔼。
“愿黄金与商业之神庇护你的产业。”
这些教士说出的话总让林恩感到出戏，这里的教廷信仰数量众多的诸神，每一个神都管得很细。
作为普通人，一般直接说“愿众神保佑你”之类的就行，但教士当然要求在不同场合准确地说出神明的称号。
“感谢您。”
林恩客气地和迈尔斯一起把这个执事和他的兄弟，也是教授的邻居引到座位上。
“布朗教授，你仔细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我到现在都还是一知半解。”
查尔斯在短暂地打完招呼之后，就不再把关注点放到林恩身上了。
三个人坐在床边仔细交谈有关入室抢劫案的事情，薇薇很快地把东西做好端上去，然后就回到柜台后面，和林恩一样，假装擦拭柜台摆放杯具，实际上则是在偷听那边的谈话。
在查尔斯这个教堂执事落座之后，陆续有新的人进来，当看到这个预想不到的“大人物”之后，纷纷没能掩饰住惊讶的表情，先是脱帽问好，随后退开几步才去别的地方落座。
林恩来询问点单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挤眉弄眼地想无声地传达什么暗号，然而某人并看不懂，只能一律回以微笑。
原本，这个咖啡馆在迈尔斯那种激情十足的演讲引领下应该很热闹，但现在却是异常安静，只有同桌人在小声交谈，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东区大教堂的执事查尔斯和他的兄弟离开。
“林恩！你走运了，那位执事阁下很喜欢这儿。”
迈尔斯笑呵呵地说道，“或许他以后还会来，我能听出来，他这话不是客套。”
教士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贵族头衔的贵族，除开在教堂里的事务，他们一般不会在东区活动，或者说，不在这里消费，无论是北边贵族聚集的海鸥区，还是商业最为发达的中心区都有更好，或者说更能体现身份的选择。
不过，偶尔还是有个别人拥有自己独特的习惯，如果一位教堂执事真能对某个处于东区的店铺青睐有加，一般来说，店主都会高兴得合不拢嘴。
所以林恩也跟着大家一起笑，心里却在想这件事会不会引起后续的麻烦。
但是经过谨慎思考，他觉得自己大概率是有些多虑。一个教堂的普通执事，怎么可能看出自己有什么问题，对方压根不可能往这个方面想，毕竟血族都已经灭绝好几百年了。
不过其他人想的并不是人身安全的问题，他们更在意的是，如果一名教堂执事会经常性地出现在这里，应该通过什么方式与之交好。
来店里的大多是教授、律师、医生或者有一定资产的商人，他们在这方面是有比较强的需求，因为那能够带来许多直接或者间接的利益。
众人热烈讨论的时候，林恩在一旁问道：“教授，古代莫雷托史记的事有眉目了吗？”
“啊。”
迈尔斯从欢快的氛围里挣脱出来，“今天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执事阁下已经答应，明天的礼拜结束之后，就给东区治安局的费温局长说一声，叫他们增派警力。”
他说完之后，似乎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太过依赖他人，于是接了一句：“当然，我也会叫罗布好好查的，他毕竟是我的学生。”
林恩的心情恢复了平静，和一名神职人员打交道需要谨慎，但解除血瘾的方法才更加重要，相比之下一个教堂的执事不算什么。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我是说有什么进展的话麻烦跟我说一声，可以吗教授？”
听到他的话，迈尔斯很高兴：“没问题，我就喜欢你这样热爱知识的学生。”
很快，客人走得差不多了，打烊的时间也到了。
“关门吧，准备吃饭。”林恩说道。
薇薇关了店门，思索了一下，自己转道厨房里，看到正对着一块羊肉发呆的林恩，暗自窃笑了一阵，然后才说道：“先生，要不然让我来试试？”
林恩回过神来，耸肩道：“好吧，我给你帮忙。”
他确实不太擅长做饭，但是个从善如流的人，于是把大厨的位置让给了请来的小女工。
薇薇正好没有脱围裙，撸起袖子，利落地抓起羊肉开始切块。
林恩虽然不会做，但是光看这娴熟的手法就知道她没有胡吹大气，看样子是真的擅长做饭。
事实不出所料，天黑之后，一锅热气腾腾的炖羊肉摆在了两人平时吃饭的桌子上。
“嘶哈嘶哈。”
林恩顾不得烫，仰着头不断地让食物在牙齿和舌头之间弹跳。
薇薇坐在对面两手托着下巴，只顾着笑，心情很好。
“以后都你做饭，涨工资！”林恩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
正午的阳光照射在东区，密集的屋顶挡住了大部分光线，但街道上还是渐渐变得热了起来，早春的清冷在一天天的衰退。
距离教堂不远处，有一座耸立着两米高围墙的大院，里面就是东区治安局。
在主楼三层的一个专门用来开展会议的大房间里，局长费温正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滔滔不绝，半个小时前，他刚送走查尔斯执事。
“所有人都要重视这个案子，在巡街、探案的时候，最好都顺便打听，到底是什么人胆敢在我们东区犯下这样的恶劣罪行！这是挑衅！对东区治安局的挑衅！”
整个局里，一共五个探长都坐在下面，还有他们麾下的主力人员，以超凡者为主。
“布莱恩，你来主办。”
被点到名字的探长并不意外，毕竟受害人的学生就在他的队里，而且昨天刚去勘察过现场。
“是，局长！”
“好，很有精神。”
费温局长咧嘴一笑，“那我就给你们......五天时间，至少要锁定犯人！不，别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宽限和借口是留给败者的，要想成功，就得拥有必胜的决心，就这样！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