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初恋

我将自己封闭在我的小世界里面，除了学习相关，我和同学没有其他话题。我总是很羡慕那些相约上厕所的女生，羡慕那些和同学打成一片的同学。我能感受到我这样的人是不受欢迎的，好在我还有一利器，便是拥有好的学习成绩，我的学习成绩一直维持在班上前五名，不少同学对我也有一丝崇拜。

他便是这样的同学，每月一次的换座位让我们成为了同桌，他的外形比较阳光、话语比较少，对我也是十分尊重，和他同桌让我觉得很舒服，即使我们很少讲话。

很快一个月过去，我们换了座位，我内心并没有很多的波动，我早已习惯这样不停地换座位，我依旧平静地过着我的生活。

直到红眼病在我们学校流行，他是最早一批中招的，不少同学带着好奇与关心，纷纷去他座位观看。作为前同桌的我，也有一丝好奇，我轻声喊了他的名字，他缓缓地抬起头来，这时我才发现那是一双多么漂亮的眼睛，虽然眼睛里充满红红的血丝，让我感觉那双眼睛如此的温柔动情，我的内心突然砰砰的跳起。

我慌忙低下我的头来，我感觉我此刻说不出话来，我支支吾吾地问了他的病情，他的话语是那么温柔，我感觉自己的内心痒痒的。

上课铃声响起的，我回到了自己座位，可是我的内心还是无法平静，我的脑海满是他那双温柔的眼睛，我偷偷回头瞄了一眼他座位的方向，我感觉他也在看我，我慌忙转回我的脑袋。我强迫自己安定下来，后面的时光我总是下意识地避开他来，我们失去了交集。时间就这样一天天度过，我不安分的心脏也慢慢收了回来。

一学期很快便要结束，下周便开始放暑假了，我对假期生活没有多少的向往，每每假期便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家，想到这里又有几丝难过。这时，他走了过来，再次看到那双眼睛，我的内心又陷入了一阵慌乱，他朝我要了我的qq号码，我的心情更加紧张了，但是也带着几分窃喜，我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丝丝重量的。

很快进入了假期，妈妈破天荒的给了我一部诺基亚手机，并且装了电话卡，卡里每月有30M流量。当时网络好像只能用于查查网页，然后就是qq聊天，我突然想到了前几日他要了我的qq号码，这个qq号码还是2年前堂哥帮我注册的，我一直没有登陆过。我激动地装上qq软件，里面的有十几个好友申请，我回忆着这几年好像我也告诉过其他人我的qq号码，我一股脑的全部同意了这些请求。我点开我的qq好友，每个头像都是那只胖胖的企鹅，每个人的名字都是一串长长的号码，我懊恼的想起自己没有询问他的qq号码。看着那一个个相同的头像，我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吃过午饭，我百无聊奈地躺在床上，突然又想到了手机上的qq软件，我想他会不会主动跟我聊天呢？果然，手机里有一条未读消息：“在么？”，我激动极了，我感觉这个一定是他的号码，我小心翼翼地回复道：“你是？”，我焦急地等待手机里面的消息，果然，他的名字出现在聊天记录里面，我的内心激动坏了，我又想起他那温柔的眼睛，我感觉自己被一种莫名的感情包围。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生活便不觉得无聊了，我们几乎无时无刻的聊着天，我们聊着自己的外婆，聊着自己的童年，我感觉我们是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他的父母也总是很忙碌，总是留他一个人在家。两颗孤独的心灵此时得到了慰藉，也越走越近，我感觉我们的聊天越来越暧昧，但是我们始终不敢跨越那一步，这个暑假过得很快速，我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很快又到了开学时期。

我的内心又惆怅起来，我知道开学了，我的电话卡就停了，我再也不方便和他聊天了。开学前两天，我们又像往常那样聊着天，我的内心却带着丝丝的忧伤，到了学校，我们又回归自己的轨道，我们就如同陌生人吧，这时手机传来他的消息，约我明早操场跑步，我的内心忐忑不安，但又十分期待明早的跑步。

清晨的操场，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已经有几个人们在跑步，我环顾了四周，看到他正站在操场的中央等我，我缓缓的走近，十几米处我停了下来，一个月未见的同学，再见也不是一个月前的感觉，此刻的我感觉他是那么的亲切，这就是每日陪我聊天的人呀，这就是屏幕背后那个阳光开朗的人呀。但是我却不敢走进，我感觉操场上三三两两的人们正看着我们。看到我停住的脚步，他突然走到跑道跑了起来，我愣了一下，也跟在他的身后跑着，跑了两圈他便停了下来，我在他身后也停了下来，他缓缓地在前面走着，我始终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这样，我看着他的背影离去。

我失魂落魄的走回家里，我很想询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对我是什么感觉，我鼓起勇气在我的手机敲打：“你喜欢我么？”我不停地编写着这几个文字，又不停地删除，最后下定了决心发送。我焦急地等待屏幕那边的回复，很快手机那边便回复了“喜欢”两个文字，我感觉自己好像等待着通知书的人儿，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是想着开学后我们如何相处呢，又惆怅了起来。

开学后，我们又回到了上学期的状态，彷佛两个并不相熟的人们，只是每个晚自习过后，我们都走的比较晚，我总是远远地跟在他的身后，直到路过回家的那条漆黑的小巷，我知道他会在那里等我，他轻轻地牵起我的小手，这段短短的时间，让我觉得十分快乐，很快到了小巷的出口，他松开了我的手，我们又像两个陌生的人。我们的关系便这样维持着。

我被分到了班级第一排，而他被分到了班级的最后一排，他的同桌是一个漂亮而活波的女生，她的笑声总是充斥在教室的每一个角落。很快，我便总是可以听到他们快乐的笑声，他的声音很小，但是我听着是那么清晰，他是那么的快乐。我的内心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我感觉他对我的感情慢慢变淡，晚上他牵我走的脚步也不像之前那么慢了。

我终于忍不住质问起他来，丝毫不顾及周围的环境，我只想知道一个结果。起初他还耐心的给我解释，一次次的吵闹后，他便不在那个小巷等我了。他平时也总是避开与我的相处，我的内心一次一次的纠结，终于我忍不住给了他一张字条：“晚上小巷等我”。

晚上的晚自习，我的心神完全不在教室，我一遍遍的想着原因，“是我太无理取闹了么？是我想多了么？”，终于熬过漫长的晚自习，我不时盯着教室的大门，等待他离去，终于我看到他走过，我也猛的起身离开教室。这一刻仿佛回到了以前，以前我也是这样静静地跟在他身后，终于走到了小巷，我加快的脚步走去。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庞，我只看到一个黑影站在那里，我知道这就是我心心念念的他。然而当我走进，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便冷冷地说道：“最近我们的学习成绩都下降了很多，我们的事情毕业后再谈”。“再谈是什么意思？”，还没等我开口，他便准备转身离去，我急忙想去抓住他的衣角，他狠狠地拉了衣服，只留下一句：“我们分手吧，以后别找我了”。我感觉我的头顶一道雷劈过，大脑一阵眩晕，我想到了很多的结局，我没想到他是如此的冷静和绝情。

我呆呆地站在黑暗里，看着他的背影离去，曾经那么熟悉那么温暖的背影，此刻是那么地陌生与冰冷。我再也忍不住了，我蹲在地上痛哭了起来，完全不顾路边行人的眼光。

我哭了好久好久，直到路上已经没有行人，我单薄的身影在路灯下拉长，我慢慢走回家里。大门半掩着，妈妈还在她的房间看电视，听到我关门的声音，妈妈传来问候：“今天怎么这么晚回家？”我努力调整了自己的神情，艰难的挤出话语：“在教室写作业”，还没等妈妈再次提问，我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紧紧锁上了房门。

我的痛苦再次袭来，我趴在床上，眼泪止不住的流淌。这几个月来，他便是我生活的全部，我的脑海全部都是他那温柔的眼神，填补我生活中所有的缺失。我躺在床上哭了很久，一点困意都没有，我越想越困惑，这中间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我一遍一遍回想他的话语，是因为我们成绩的下滑么？的确，这次模拟考试我的成绩滑出了前十，他的成绩也下降了十几名，但是我们好好调整是不会影响学习的，我们在一起可以督促好好学习，不是么？

我感觉我想到了解决办法，黑夜一点点加深，我的困意却丝毫未来，我再也忍不住从床上跳起。我蹑手蹑脚打开房门，再轻轻地打开大门，轻轻地关上大门，但是我的妈妈却听到了动静，她赶紧追了出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妈妈拉住了我的胳膊，此刻我再也没忍住，扑倒在妈妈怀里痛哭。

妈妈将我带到了她的房间，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妈妈事情的经过。妈妈这次是那么耐心地听着，我讲诉完毕后，妈妈并没有斥责我，“男人都是贱的，你越是在乎，他就越是看不上你”。“那我该怎么办？”我急切地向妈妈求助，“让你自己优秀起来，一旦你变得优秀，他就会回头。而且你越是表现得不在乎，他的心里就越是难受。”妈妈坚定的说道。我觉得妈妈说的很有道理，而且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暗暗地自己说道：“我要提高我的学习成绩，让他刮目相看”。然而，我的内心还是觉得很痛苦，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后我打开房间的台灯，看着台灯映照在窗户上的憔悴脸庞，我不禁苦笑了起来。我拿出书架上那本厚厚的《三年模拟、五年高考》，此刻我感觉我的内心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长夜漫漫，我便在一道一道解题中度过。有时候写累了，我会抬头看这个小县城的夜晚，已是午夜时分，仍然有很多房间的灯亮着，原来这个城市也有很多我这样伤心的人，整晚的睡不着。

我沉下我的心，在书海中游行。我见证这个城市的电灯，一盏一盏的点起，很快，天空慢慢亮了起来，越来越多的电灯点亮，这个时间也快到了我平时起床的时间了。我去厕所洗簌了脸上的泪痕，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一遍一遍练习着微笑，以后的我要坚强起来，我要让他回头。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每顿饭丝毫没有胃口。早饭我一般在外面吃，因为没有胃口，我便直接不吃了，一个人走在学校的湖边；中饭和晚饭我是在家吃，午饭我们家里3口人会坐在一起吃，为了不让妈妈看出我的异样，我拼命地咽着碗里的米饭，但是平时香喷喷的米饭，此刻却怎么都咽不下去，最后努力地吃了半碗；晚饭只有我一个人吃，我将电饭锅里的米饭盛到碗里再倒进去，再将锅里米饭弄散，紧紧的按向一边，将盘子里的菜肴弄乱，我想这样妈妈便看不出我没有吃饭吧。

我的睡眠也被盗走，我一整晚整晚的睡不着，我只能开着我的小台灯拼命地做题，然后等待着天空慢慢变亮。

在这期间，老师又给大家换了一次座位，他和她终于分开了，然而事情却更加糟糕了，每次下课，她都会去他的座位找他，他们的笑容充斥在教室的每一个角落，而我却觉得很是刺耳。他们笑的越开心，我的心里就越难受，就像被刀子一刀一刀的刺入。我想我明白了，他口口声声为着我的学习成绩着想选择暂时分手，转眼就和别的女生打成一片。是呀，那个女生是那么的漂亮，难怪他会变心。“xx，我恨你”我在我的笔记本上一遍一遍写着着几个字。

上天仿佛听到了我的呐喊，最近一次模拟考试我拿了班级第一，拉开第二名一大截。本次的生物考试涉及很多遗传学计算的题目，我考了满分70，第二名不到50分，也是年级唯一满分的同学，一下子让大家刮目相看。

然而，我的内心没有多少的欢喜，即使我考了第一，我知道我离他也越来越远了，过去的一切都将过去。妈妈也注意到了我的情况，每晚都给我准备了安神补脑口服液，我感觉自己就像打了镇定剂，躺在床上慢慢进入了梦乡。每天我终于可以睡着几个小时了，此刻我才发现能够睡着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情，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

后面另外一位女孩走进了我的世界，夏紫薇，她是一个温柔内敛的女孩，白白的皮肤，樱桃般的小嘴。她高二前一直住宿舍，高三她妈妈过来陪读，她家的方向与我同向。我的人生终于找到了一点光亮，每天晚上我们都结伴回家。她是一位良好的倾听者，我将我的烦恼对她一股脑的宣泄，她并没有说什么，总是紧紧地握着我的小手，我感觉内心的某个地方一点点变软，我的内心也慢慢打开。

一天晚上，和紫薇分开后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我看到远处的路灯下站在一个人影，我的心中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我强装住镇定，缓缓地走近，直到确认那就是他的背影，我的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滴落。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表现的若无其事的样子，目光直视前方，决绝地从他身边走过，我一直没有回头，想着这段时间的努力不能够白费，我好不容易才走了出来，我不能回头。那天晚上，我的心情觉得很好，至少他和她没有在一起，我露出久违的微笑。

就这样，我慢慢走出了失恋的痛苦，终于可以淡定地对待他和她的嬉笑。就这样，整个高三，我都投入进学习之中，我的生活慢慢恢复了曾经的状态，学习成绩也慢慢没那么惊艳了。

很快迎来三年的冲刺点--高考，考试时我的状态不太好，整个英语听力紧张的一个单词都听不进，我知道我考砸了。冰冷的分数，深深刺痛我的内心，我才刚过一本线，看着这个我不能接受的分数，我不禁痛哭起来，“我想复读”我告诉妈妈，妈妈的表情很是沉重，良久安慰我道：“以后考个好研究生学校，是一样的”，妈妈深知我这几年的煎熬，期间多次几近奔溃，她觉得复读对我是更大的压力。我最终接受了妈妈的建议，报考了省内一所工科学校。

我知道他的状态，他高考也没发挥好，最终选择了复读。为了他的前途，我也不敢去联系他。

一年后，他终于高考完毕，我记得那是6/8号下午5点，他给我发来了信息。我也仿佛知道他会找我，那天我也一直在留意我的信息。

我们再一次相约走在一起，我们很平静地聊着彼此的感受，才发现这几年他一直没有忘记我。“你有一个好妈妈”他突然说到，我才知道期间他去过我家，那天他呆在我家门口等我回家，却被我的妈妈撞见，妈妈温柔地迎他进我家里，还给他削了苹果，“我知道你们的事情，你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但是你们现在还小，你们现在好好学习，未来的日子还很漫长”妈妈温柔地对他说到，我的眼眶又湿了，没想到我的妈妈这么的有智慧。

我也终于问出了我的疑问：“说实话，你对xx有没有过一丝的动心？”，我淡淡的说道，他沉默了一刻，最终回复“有”，我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和他礼貌性的逛了一会我便回去了。

此刻我的心情很是舒畅，我终于得到了一个答案，我感觉我的心彻底释怀了，3年的纠缠，我的内心终于可以放下了。我没有丝毫的留恋，删除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从此，我们就是两条交叉过后的直线，越走越远，彻底消失在对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