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就收下罢
猪刚鬓拜完李福，又拜了悟空。
悟空乃是先入门者，遂称乎为师兄。
李福说道，“既已入我门，要做徒弟，不知可有法名否？”
猪刚鬓哼哼一笑道，“师父，观音菩萨已与我摩顶受戒，起了法名，唤做猪无能是也。”
李福未有什么反应，悟空那边撇了撇嘴。
李福说道，“好！你师兄叫做悟空，你叫做悟能，正将合适，好名字！”
猪悟能这边忽然羞涩，他说道，“师父！我自受菩萨戒行至今，断了五荤三厌，于我这丈人家持斋把素，更不曾动荤。”
“今日遇见师父，甚是高兴，万分喜悦，我想开斋了！”
李福见猪悟能一副馋嘴的模样。
他心中又觉此虽是悟能妖精，但也需补充那蛋白质。
李福自长安出家以来，多食豆腐等豆制品补充植物蛋白，维持体力，身心将康。
悟空于这万里之遥化斋，时常还等化到那长安城哩。
李福这边说道，“我曾听闻诗一首，讲的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猪悟能听闻之后，甚有同感。
他说道，“师父说得对！师父说得对！俺老猪就是这个样子！”
他转头和那高老太公说道，“老丈！没听到我师父口中之言，快去准备整猪十头，香肠若干！”
李福这边说道，“莫急，莫急。”
高老太爷见状脸都绿了。
这徒弟刚入佛门就要吃肉，不像是什么正经徒弟。
这师父刚有徒弟入门，即说可以吃肉，也不算什么正经师父。
本以为这行脚僧收妖怪女婿一路西行，还要那十万八千里，自己便解脱自由，了结了一桩心事。
可此番场景，不由让他担忧更甚。
“悟能你且听我说完，这诗还有两句，‘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
“所以，我觉你不可再食那五荤三厌！”
“你师兄悟空，我给起了一个别名，叫做行者。”
“而你，我再起一个别名，唤做八戒罢！”
那猪头呆头呆脑，欢欢喜喜应道，“谨遵师命！谨遵师命！”
高老太公见师父还算有点正形，他方才放心，更是十分喜悦，遂令下人高才安排晚宴，酬谢唐僧李福。
李福这边推说不用，他与悟空说道，“悟空，此方有八戒保护与我，你便去那长安城中，化回一顿素斋罢。”
悟空闻言秒懂，他与那猪八戒说道，“呆子！好生看护师父，我去也！”
行者说完驾云升空，转瞬不见了踪影。
八戒则抓住高老太公说道，“丈人！请我那拙荆出来拜见公公伯伯，何如？”
高老太爷说道，“你已入沙门，做了和尚。哪还有什么拙荆？”
李福说道，“世间只有火居的道士，无那火居的和尚。”
八戒闻言，心生失落。
他朝那庭院之中看了看，望了望。
一双猪目，也不禁留下两行泪水。
李福虽是早就知这猪八戒，演绎作品看了不知道多少。
可也是至于此时，他方才知道，八戒是个性情中妖。
李福说道，“人生没有不散的筵席，八戒习惯罢。”
那厢高老太爷问道，“圣僧，你那高徒何时归来？我等若不先上座，待贵徒化回斋饭？”
李福见那香案之上燃着线香，他说道，“香火余烬之时，悟空便会归来。”
众人叙坐。
李福上坐，行者与八戒于左右两旁。
高老太爷及其亲属，位列于下。
高老太爷开樽素酒，满满斟了一杯。
他先祭奠天地，后举起酒杯奉与李福。
李福说道，“不瞒太公，李福自小便不曾饮这酒水。”
高老太爷道，“因知老师斋戒吃素，此乃素酒，一杯也无妨。”
李福推辞，“不敢用酒，酒乃是僧家弟子第一戒者。”
悟能那边却是慌张，他说道，“师父！师父！我自持斋戒以来，却不曾断酒！”
他猪头猪脑上甚是悔恨。
李福这边抬眼看去，只见那香案之上，线香余烬将灭，火星一二飞舞。
天际之处，悟空准时而归。
他提了一个包裹，摆在大桌之上。
里头尽是各类大小食盒。
他提着两个葫芦说道，“师父！师父！我知今日是你收新徒之大好日子。理应饮酒，可我僧门自有戒律在此。”
“我便讨来两葫芦未发酵的葡萄汁，替代为酒！”
猪悟能那边饥肠辘辘，他打开一个个食盒，见里面竟是些肉食，他问道，“师兄！你这弄错了！这都是荤的！吃不得！吃不得！”
悟空这边哈哈大笑，他说道，“你这呆子毛长见识短。你懂什么？此乃纯纯素斋。”
“你之所见，皆是豆制食品。仿照那肉菜之型，素菜肉做。变成了此番模样。”
八戒一脸呆滞，他说道，“我在天庭之时，亦是未曾见过此等菜肴。”
孙悟空说道，“你懂什么！这菜肴诞生时间，不过年余。乃是你我二人师父亲创！”
猪悟能看了看悟空，望了望李福。
他脑中回想刚才师父劝诫自己吃斋之事。
他忽得扇了自己两巴掌。
“啪！”
“啪！”
“我真傻！真的！”
“我怎么就没想到真的荤菜吃不了，还可以吃着豆制之素菜？”
悟空见这呆子的模样，他取乐笑道，“这漫天佛陀菩萨，师父亦是想到第一人。”
“如若不然，为甚么师父是师父？”
八戒闻言，连连点头。
李福说道，“莫再闲谈，此等素菜凉透，味道便要差上几分。”
李福动筷，徒弟二者，高老庄诸人才跟着吃食。
如此一餐前所未见，闻所未闻之吃食，令一桌人等甚是高兴。
这各类豆制品，口感各不相同，内有多汁，纹理分明。
虽是仿肉，理应难吃几分。
可却无肉食之腥臭味道，滋味浑然，更甚一筹。
悟能都不再囫囵吞枣，而是细细品尝。
李福亦与众人推杯换盏，饮那未发酵之葡萄汁。
酸酸甜甜，甚是开胃。
一餐完毕。
高老太爷与侍从服侍左右，共捧一红漆丹盘。
其上有两百两碎金银。
高老太爷说道，“此等凡物，奉三位长老途中之费。”
他又拿出几套衣服，供路途之上，师徒三者欢喜之用。
李福说道，“我等乃行脚之僧，理不应收这金银财帛。”
“可世人见财帛才动人心，动人心方能做善事。”
“若我等自命清高，来日高老太公再遇难题，恐因无有报酬，无人帮忙。”
“因此……悟空，你就收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