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开丹仪式
话说范宁等人,摸着黑赶到了恬园戏楼。
此地位于一座风景秀丽的河边,周围开垦着不少农田。
时常会有城里的人在风和日丽的天气里来踏春。
自从恬园戏班的人集体失踪,道佛两路高手都找不出原因,让此地蒙上了不详的气氛。
莫说游玩的人,连庄家都荒废了,无人敢来采种。
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片荒地,最后演变成穷苦人家的乱葬岗。
借着朦胧的火光望去,到处都是坟头。
个别坟头还冒着绿油油的火光,大半夜的别提多渗人。
明月和小师妹一左一右,缩着脖子走在范宁的后面。
偶尔听到什么鸟叫,便吓得尖叫。
踩到野狗刨出来的人骨,又尖叫。
踢到骨灰坛子,还是尖叫。
范宁掏了掏嗡嗡响的耳朵,老后悔了。
带这两累赘出来简直是给自己找罪受。
“你们要实在害怕,就赶紧回去吧,鬼市比这可吓人多了。”范宁劝道。
小师妹和明月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彼此有打退堂鼓的意思。
可一想到鬼枣糕,眼神瞬间坚决起来。
鬼枣糕就在前面等着她们,她们却心生惧意?
圣人云,唯美食不可辜负。
这样子对得起圣人教化吗?
她们壮着胆子,随着范宁等人来到了昔日的恬园戏楼前。
荒废多年,这戏楼早已糜烂不堪。
偌大的楼院里,全是蒙了尘的腐烂桌椅,破碎的瓷碗茶壶遍地都是。
台上的帷幕被野狗撕扯得到处都是,风吹雨打中风化成一堆烂布条。
黑黝黝的二楼,坍塌了大半,剩下的一半也早已朽坏。
风吹来,便有损毁的门窗吱呀吱呀的转动声。
对比当年达官贵人们的追捧,此刻的场景显得尤为凄凉。
姜问玄扭头望着身后的坟墓,发现又有几座坟头冒出了鬼火。
他不禁颔首道:“此地鬼气的确不同于一般地方。”
“寻常的坟山,一年到头都见不到鬼火,此地数量却多得惊人。”
“刘姑娘说此地是鬼市入口是可信的。”
范宁深以为然。
他虽然没入品,感受不到鬼气,却能实实在在感受到此地有种刺骨的阴凉。
眼下仍是夏末,经过一天太阳的炙烤,应是闷热才对。
如此阴凉,实属不正常。
“咱们找个地方耐心等吧,运气好鬼戏可能会出现,运气不好,就只能明天再来。”
姜问玄从不远处寻来一块快烂掉的桌面,拿袖子掸了掸灰就坐了上去。
其他人也围了个圈,相继坐下,一边聊天一边慢慢等。
“宁儿,四皇子那一千两银票可兑了现银?”姜问玄问道。
范宁一怔,适才想起这茬。
都怪36D,银票忘了兑,那几头僵尸猿的尸丹也忘了去道皇司换成银子。
真是乃大误事!
“我忘了。”范宁不好意思道。
本以为姜问玄会立马垮脸,哪知他却开心起来:“没兑更好,为师找到了一个发财的路子,到时候就用这一千两当做本钱。”
范宁当即翻起了白眼。
姜问玄要有发财的命,早就发财了,用得着现在这样,为一日三餐发愁吗?
“嘿,不相信你师傅了是吧?”
姜问玄本想故作神秘的,眼见范宁不上路,只能把事情抖出来。
“再有几天丹楼就要举办开丹仪式,届时他们会对外兜售许多全新的丹药,咱们可以趁机买一笔有潜力的新丹药,然后倒手大赚一笔!”
丹楼每天都在研制新丹药,一年下来,新品丹药数不胜数。
每一季丹楼会对外售卖一次。
一来是处理积压成山的新丹药,给下一阶段炼制新丹药腾地方。
二来是回笼一些资金,炼丹是极其消耗钱财的,丹楼的钱也不是大水淌来的,全靠大乾的国库支撑。
每回问国库要钱,户部尚书都要面目狰狞的摔碎好几套茶碗,咬牙切齿的质问钱用到哪去了。
如果能回笼一些钱,户部尚书就能少摔一套茶碗,要钱的弟子脸上也能少点唾沫星子了。
范宁眼皮一跳,当即反对:“师傅你嫌银子多就直说,我可以扔水里给您听个响。”
他和丹楼的弟子赵人峰打过交道。
丹楼的新丹药,那是给人吃的?
入手那玩意,跟入手专家推荐的优质股有什么区别?
“这你就不懂了吧?”
姜问玄得意洋洋道:“丹楼的新丹药的确多多少少会有副作用。”
“但架不住一坨屎里有几粒珍珠啊?”
“每季度都会有懂丹药的大道士出手,在新品丹药里挑出效果极佳,副作用很小的新丹药,然后转手卖给富贵人家,这一倒腾能赚好几倍,甚至上十倍呢。”
“咱们运气要是好,这一千两能变成一万两。”
不说范宁,明月和小师妹眼睛都亮了。
这一千两里可是有他们股份的。
搏一搏,一百两变成一千两,十包点心变成一房子的点心。
“你懂丹药?”范宁冷冷反问。
姜问玄老脸一尴尬:“我不懂,但我有几个朋友懂,有他们帮着挑,肯定能挑出潜力高的丹药来。”
范宁摇摇头,不靠谱。
姜问玄就够不靠谱了,何况他懂行的朋友?
碰瓷丹楼的新丹药,还不如拿去江边听个响呢。
可这时,刘梓欣却拉了拉他的衣袖,并默默走到远处。
范宁知道她有话说,起身拍拍屁股跟了过去。
“范真人,我觉得这开丹仪式你可以去一去。”
刘梓欣十分认真道:“那两个夜魈像月前来我家拜访时,曾经提到过开丹仪式。”
“我猜测,它们可能是想寻找有助于修行的丹药。”
范宁眼睛眯了起来。
倒是他格局小了。
这开丹仪式吸引的可不仅仅是姜问玄这种投机者,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也会投来关注。
毕竟谁都不知道丹楼炼制的新玩意里有没有助于鬼怪修行的。
范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蓦地,范宁忽然一怔,吃惊的望着戏台。
不知什么时候,那凌乱不堪的戏台忽然变得整洁干净了。
一缕缕不知何处投来的光束,将戏台映照得灯火通明。
而火光之下,狼藉一片的院子,竟突然出现无数人。
他们坐在桌前,热热闹闹的攀谈。
而那坍圮的二楼恢复了原状,一间间包厢里,坐着一个个衣着华丽,姿态不凡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