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测元灵（上）
第二天，李义请了一天假，一家三口早早就出了门，去城市中心的测元殿。
今天是达坦城每月一次的测元日，所有年满六周岁的孩子都要来测元灵，判断天赋等级。黎星现在的骨龄正好是六岁，也在测试范围内。
一家人挤在李义的小型飞行器中，早早往市中心飞去。
李义说乾元大陆有十二座上城，四十八座中城，一百二十四座下城，和数不清的卫星镇、城边村，达坦城的综合实力在下城中也属于中下游水平。
尽管如此，黎星觉得这里看起来比蓝星的大城市还要发达些，占地也广。
因为家家必备菜园的缘故，城市住宅区面积很大，从空中俯瞰，紧邻的菜园连成片，道路是白色的彩带，一座座独栋楼，像散落在绿色海洋中的彩贝，充满梦幻色彩。
不同于住宅区的田园风，市中心高楼耸立，商业化气息浓郁，各种全息广告看得人眼花缭乱。
今天是测元日，街上人多得出奇，压根找不到停机位，李义只能停在远点的地方，一家人步行前往。
一路走来，黎星愈发感到这个世界的豪横：
路边杂草一样成片生长，被路人随意踩踏碾压的，是炼制大还丹的稀缺成分，一品紫花地衣；
临街店铺门口摆的迎宾花，是蓝星早已绝迹的极品灵植，白狐尾；
卖棉花糖的小贩，车上那一捆黏糖用的小木棍，叫仙竹枝，极品……
瓦片、砖缝、墙角……目之所及，顽强生长的杂草野花，全是灵草灵植。
奇怪的是，这些灵植多多少少出现了异化，除了体型变大，颜色也有差异。
黎星暗自嘀咕，不知道这些变异灵草药效如何，哪怕有正常灵草的一半，她也满足了。
想当初在黎家族地，他们这些年轻丹修，哪个没被管灵草的长老克扣过份例？哪个没被耳提面命过，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要开炉？
黎星能理解家族的难处，毕竟到了末法时代，天地灵气匮乏，灵植越来越稀有，从家族利益考虑，长老们自然希望成丹率越高越好。
可丹修的成丹率，是靠积累经验提上去的，哪怕惊才绝艳如黎战老祖，在新手期的时候，也备受炸炉的打击。
黎星到现在还记得，每当他们这些菜鸟炼出废丹，负责丹房的长老总会眉头紧皱，发出“啧”的一声，有失望，有埋怨，还有百年媳妇熬成婆的阴阳怪气。
这声“啧”就像一根刺一样，狠狠扎进黎星的心里，让她差点生了心魔。
修行之路不能停止，不想听“啧”她就曲线救国，用能找到的一切药材代替灵植练手，改良丹方、用普通药材代替灵植炼丹，一点点积累经验，一点点把这声“啧”止住。
现在，这个世界灵草遍地，哪怕在路边薅一把野草，也能带出几棵极品。这么好的条件，她要是不能实现炼丹自由，开炉即上品，那真是要自己给自己一声“啧”了。
炼个丹还要看人脸色的时代一去不返，年幼时许下的宏图大愿终于可以实现了，她要炼遍天下极品灵草，做史上最牛的丹修！
不光如此，她还要用最顶级的灵草，炼最普通的丹药，纨绔！败家！就为了报复以前的拮据日子！
黎星一边排队，一边观察周围的灵草，丝毫不觉得枯燥，两个小时后终于轮到她了。按规定只能有一位家属陪同，李义当仁不让，牵起黎星的手，走进测元殿。
测元殿很大，建筑内部穹顶挑高有五十米，一排排巨大的水晶吊灯从穹顶垂下提供照明。又长又宽阔的甬道两边，是拱门型的装饰，拱门内是各种石雕壁画，雕刻着乾元人采集灵草，捕猎星兽，与星兽作战的情景，仿佛讲述着乾元人的历史。
每隔十米有一个火盆，里面燃烧着香料，袅袅烟雾升腾而起，阳光从穹顶两侧窗户照射进来，打在烟雾上，形成丁达尔现象，给大殿添了几分神圣色彩。
甬道尽头，是一个极其宽敞的高台，正中间立着一组巨大的白玉雕像——三十六名身着古装，面貌俊美的人，或脚踩飞剑凌空而立，或挥刀砍向扑来的星兽，或手持灵草拈花而笑，不一而同。三十六人神态动作各异，栩栩如生。
黎星被雕像吸引，不自主地停下脚步。李义小声解释道：
“这是三十六贤，乾元大陆的神祇。”
黎星讶异，这些人看起来就是修士啊，莫非这里还沾了修仙界的因果？
她待要发问，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催促道：“磨蹭什么呢，快点过来！”
黎星这才注意到，高台上还有两个穿着同样款式灰色长袍的人，是负责测试元灵的测试官。
刚才出声催促的那个，年纪不大，脸色苍白，仿佛常年不见阳光，另一位年纪略大些，给人的感觉倒不像第一个那般傲慢。
测试官身后还有个像电话亭一样的铁皮屋，应该就是测试天赋等级的机器。
李义轻轻推了一下黎星，低声嘱咐：“上去吧。别紧张，按照测元仪提示音的指令做。”黎星点头。
“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要有压力，毕竟这世上普通人占多数。”
“嗯。”黎星对李义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小跑着上了台阶，朝灰袍人快步走去。
面色苍白的测试官核对了黎星的ID之后，指了指铁皮亭子，道：“进去吧。”
黎星打开门走了进去，这台机器看着挺大，实际内部狭小只容一人。面前是一个操作台，没有按键，只有个手掌形的凹陷。
黎星按照提示音指令，把手放进去，随着机器嗡嗡作响，手心传来电流般的酥麻感，与此同时，丹田内的小胖，似乎有所感应，油灯大小的火焰稍微膨胀了一圈，又继续睡了。
此刻，机器外面的显示屏，突然亮起红色的光芒，颜色越来越浓稠明亮，两位灰袍人的表情也从凝重变成讶异，年轻的那个喉头动了动，看向李义的眼神不再高高在上。
终于红色不再变化，屏幕中央慢慢现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甲！
年纪略大些的测试官，朝李义微微点了点头，可惜李义太激动了，满心满眼都被那个“甲”字吸引，根本没注意到。
“火元灵，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