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回家
于牧谷不欲交流，简单回复道：“不是！”
司机大叔却是很热情，又问道：“那你这是放假了回家呆几天吗？”
“不，”于牧谷确定目的地，“去解放路那边的警察局。”
“啊！”司机愣了一下，这么多年没见过下飞机直接去警察局的。
透过后视镜看于牧谷一脸冰冷，司机撇撇嘴，专心致志开车。
新机场距离井县很远，车窗外是没见过的风景和路，一砖一瓦都代表着一个县城的发展。
越临近目的地，于牧谷心中那股“怯”意越重。
他不确定，万一刘队和钱薇怨他。
万一两人忘了他。
万一并没有人欢迎他。
万一......
快到午饭点儿，刘队拿着饭卡就要去食堂，走没几步，突然有人拦住。
“刘队，你这太不厚道了。认识这么帅的小伙子不给我女儿介绍介绍，你真是。”
六年的时间很长，长到刘队的鬓角已经有了白发，长到他眼角的细纹逐渐明显。
“说什么屁话呢，谁找我？”
和他差不多年龄的警官让出路来，说：“自己没长眼，不会去看啊！”
“嘿，小气鬼。”刘队不屑哼一声，向门口走去。
警局门不大，外面是一个小院子，这么多年来布局到是一点儿也没变。
刘队望着被烈日烤灼的院子，左顾右盼不见人影，愤愤道：“这个老骗子。”
他刚转身回去，柱子后面那高挑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
刘队疑惑开口：“你好，是你找我吗？”
于牧谷双手紧握，这漫长的几秒钟促使他做出决定，从柱子后面迈出来直视刘队。
明明酝酿好的称呼，就那么两个字，于牧谷张嘴，却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
刘队疑惑的看着他出来，目光聚集到他脸上的那一瞬间，瞳孔放大嘴唇微张。
“于，于牧谷？”
“嗯，是我，你，刘叔！”
“哎呀，你，”刘队激动的跺脚，他想过来拉于牧谷，又想到这孩子可能没吃饭，拿出饭卡塞他手里。
想着他又不知道食堂在哪儿，再次把饭卡抽回来。
“你，你怎么回来了！”说完这句又觉得不对，改成，“你，可回来了，我和你钱姨都想死你了。”
“走，我带你吃饭，下午再让你钱姨给你做好吃的，做糖醋鱼。”
于牧谷来之前的怯懦消失不见，刘队拉着他絮絮叨叨的问。
“你怎么样？你在那个家有没有人欺负你？小时候你身体就虚，现在怎么样？学校和同学相处的好吗，现在学习怎么样？”
问题接踵而至，于牧谷停下脚步。
刘队莫名的看他，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于牧谷突然抱住他：“谢谢您。”
刘队愣了一下，抬手拍拍他的后背，笑着说：“一家人，有什么好谢的。哎呀，几年不见，长得都快要比我高了，不错不错。”
刘队眼眶微红，在于牧谷松开后迅速调整好状态：“先吃饭。”
爷俩多年未见，于牧谷一改沉默的性格，和刘队说了很多，大部分都是刘队在关心他的生活。
在得知他过的不错后，刘队连连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他拿出手机，“等会我给你钱姨发个消息啊！”
将手机放在嘴边，刘队语气激动的说道：“老婆子，老婆子，小谷回来了，小谷回来了！”
微信发送过去，他接着说：“今晚你整个糖醋鱼啊，整个糖醋鱼，这俩孩子最爱吃这个了。”
于牧谷内心又惊又喜：难道严榆也回来了吗！
他也说不清是什么想法，特意在严榆还没回来的时候过来。
还没理清楚思绪，刘队下面的话打消了他的想法。
“童童我下班去接，我把俩孩子都带回去。”
等刘队放下手机，没等于牧谷问他便解释道：“前几年，我们有了童童，是个男孩儿，现在正在幼儿园，等会你就能见到了。”
于牧谷第一反应不是震惊，而是问：“严榆知道吗？”
“当然知道啊！”刘队说，“不过，是不是该把她也叫回来聚聚啊，毕竟都这么些年没见了，就是不知道她那什么组织让不让她回来。”
她加入破晓组织这件事儿，刘队知道大概，只对钱薇隐瞒了下来。
“严榆，她，”于牧谷抿嘴，片刻问，“她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唉，”刘队叹口气，“我啊，挺对不起你俩的。你离开后没多久，小榆也走了，六年多也没回来过，不过倒是一直有联系。”
刘队叹口气，一口饮尽杯中的水：“是我没用，你俩我是谁的忙也帮不上。”
“要不是您，我和严榆也不能有现在的发展。”于牧谷语气轻柔但有坚定，“真的很谢谢您。”
刘队一瞬间红了眼眶，他又到了杯水，举杯：“干！”
于牧谷举起杯奉陪。
平平淡淡的白开水硬是喝出了烈酒的感觉。
刘队下午还要上班，于牧谷自己出去转转。县城里很多店面都刷新了，新小区如雨后春笋，路上行驶的车辆也更多，没过一个红路灯便能看见长长的车队。
从烈日当空到夕阳西下，余晖洒在他的身上，他忽然想起那次和时间赛跑。
他跑赢了吗？
对！他跑赢了，他有了家人，过了生日，收到了礼物。
嘀嘀！
于牧谷看着路边，刘队按下车窗，后排座椅上，小脸胖嘟嘟的男孩儿怯怯的看着他。
于牧谷坐在后排，小男孩儿离他很远，不说话正襟危坐，只是眼神时不时的瞟过来。
“童童，这是哥哥。”
小男孩儿脆生生的叫道：“哥哥好。”
于牧谷不知道回啥，尴尬的说：“你好！”
兄弟俩之间的气愤又尴尬又好笑，刘队也不出言调节。
过了半晌，小男孩儿鼓起勇气问道：“爸爸，这个哥哥长得和照片里的好像。”
“就是照片里的那个哥哥。”
“可是那个哥哥就比我高一点点，这个哥哥，好高啊！”声音越说越小。
于牧谷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他下意识的摩挲口袋，万幸摸出了一颗糖，应该是范一之给他放的。
他尽量放柔语气，将手心的糖摊开在男孩儿面前。
他想温柔的说给你吃。
结果给你两个字没说出来，一着急语气跟着硬了起来，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