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幻灵宝塔
人的五脏六腑是什么模样?
被一一取出人还能活多久?
肌肉松弛剂下,人会因为肢解感受到疼痛吗?
闻与麻木地看着投影内,一个女人死亡的全过程。
镜头里的男人认真地手执手术刀,进行着放血,剥皮、切割、肢解。
“十二个……第十二个……”
闻与的精神极端痛苦而崩溃,脸颊神经性抽搐着,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反而让她有种美好事物破碎后的极致美丽。
投影内,男人将已经死去的女人眼珠子剜出,剔除多余组织,珍惜放入灌有福尔马林液体的玻璃罐里,啧啧有声:“果然,眼睛这种东西,只有活着的时候才会显得美丽,一旦剥离眼眶,就成了毫无灵气的鱼目。”
他将罐子放置在一旁,看向屏幕,语气认真:“喜欢吗?”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闻与暴起,拼命地砸着墙,“你这个禽兽、恶魔、杂碎——”
“我为什么要杀你?你知道我舍不得的!”男人在屏幕里,似乎看到了发狂的闻与,语气中带着困惑和难过,“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懂我,只有你和我是一样的。”
“狗东西,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闻与深深的绝望着,无力着,黑白分明的眼中泪水不断涌出,划过她苍白美丽的脸颊。
她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怎样逃离这个地方,想着如何杀死这个男人,但自身却如陷入烂泥地里一样,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亲爱的小与,你要学会接受真实的自己。”男人深深地叹口气,与其带着宠溺和无奈,“看来我今天的教学又失败了。”
他看看那被他肢解切割到零散琐碎的女人,语气恹恹,“无聊。”
他对闻与说:“我们下次再见。”
男人说完再见,投影自动关闭,徒留闻与在封闭的地下室内独自发疯咆哮,发泄心中无法排解的崩溃兴许。
直到她精神透支,头痛再次席卷而来,再也支撑不住地晕倒在地。
也不知道多久,闻与模糊地感觉到,她的灵魂被什么东西剥离了躯体。
似乎自己的灵魂被困在了一个憋闷狭小的“房子”里,被什么无形物质禁锢着。
闻与本能地挣扎着。
突然,她听到“啵”的一声。
闻与猛然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耀眼白光,刺的闻与眼眶酸涩,泪盈于睫。
闻与眨眨眼,任泪水滑落脸颊。
好一会,闻与适应了眼前的白光,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周身尽是白茫茫的雾气。
这似乎又是“梦中”世界。
但与之前似乎有些不同。
只见白茫茫的一方无尽天地里,不远处静静伫立着一座晶莹剔透的水晶宝塔。
那宝塔共有九层,浑身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绿色光芒,柔和而不刺眼。
闻与这三年来做过无数次梦境,却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宝塔,它就好像是加了叠加特效似的,美到极致,让人一时无法用词汇去形容。
她缓步走进宝塔,细细观察,发现宝塔周身是由无数近乎透明的绿色鳞片层层叠叠堆叠建成,那淡绿色的光芒是鳞片上流转而过的反光。
闻与小心心翼翼的摸上去,只感觉每一块鳞片薄如蝉翼,触感柔腻,像是由精美的冰翡雕刻镶嵌,又仿佛是一种神奇生物的真实鳞片。
她定睛仔细看,竟发现这塔身上的每一片鳞片都带着玄奥的花纹,盯着看久了竟然有种晕眩感。
闻与忍着晕眩连忙转移视线,她打量宝塔周围,发现这宝塔有一个入口,有很多人同她一样的人伫立在塔前。
看穿衣打扮,这群人里有学生、有小孩、有白领、有老人,大家都是一脸茫然的仰看着塔身,仿若魂游物外。
闻与走到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身边,跟对方打招呼,但对方似乎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愣愣的看着宝塔发呆。
闻与尝试与其他人沟通,但没有什么人理会她,仿佛这些人都已经失去了神志。
又是这样。
闻与不再尝试搭讪。
她知道,在“梦境”里,她无法和任何人进行交流沟通,因为她与这些“梦里”的人有一层看不见的壁垒。
她站在塔下,看着宝塔紧闭的门扉。
宝塔的门扉上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四个个大气磅礴的行书:幻灵宝塔。
闻与学着其他人的样子,静静注视宝塔牌匾,只觉得这宝塔牌匾越来越亮、越来越亮,亮到她的眼睛开始刺痛。
闻与下意识闭上眼睛,然而下一瞬间,天旋地转。
再睁眼,闻与惊愕的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塔下,而是站在一堆人群里。
闻与扭头打量四周,发现身边全是手拿冷兵器的古代士兵。
这些士兵身着土黄色的鱼鳞皮甲,头绑黑巾,各个神情亢奋又紧张,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命令。
北风呼啸,卷起尘沙。
闻与来不及震惊,她听见后方传来响亮的号角声。
“冲啊!!”
原本静立的士兵们突然爆发出猛烈的呼喊,挥舞着武器向前冲去。
闻与本能的跟着人群向前冲。
奔跑中的她发现自己手中正拿着一柄倦了刃的长刀。
这次的“梦”太奇怪了。
闻与精神高度紧张,她惊愕地发现,远处有无数人正向她们奔袭而来,她清晰地看到,对方手中同样拿着大刀,在看到她们后脸上露出的亢奋神色。
敌我双方很快短兵相接。
闻与与一个敌兵相对,对方朝她举起了刀,她清晰感受到了那自上而下挥舞时带起的气流。
闻与身体僵硬,理智让她立刻举起手中的刀去阻挡对方,但身体僵硬的宛如朽木,还未抬起几寸,那刀便带着破釜沉舟的力量朝闻与劈头砍下,锋利的刀灵窍躲绕过闻与阻挡的动作,带着巨力劈中了闻与的脑袋。
刀与头骨发生碰撞,头骨碎裂,脑浆迸射。
“啊——”闻与发出一声惨叫,跪倒在地。
她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半个脑袋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