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见生安（11）
粉色？桃子？少女心，反差萌？陈眠似乎能读懂我的心思，“路上随便买的。”
最后还是吃的火锅。吃完饭，天已经黑了，回到胡同里的家，那个司机倒是勤快，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一定是陈眠给的钱太多了。
陈眠叫他“三木”。三木收拾东西很快，搬东西也很快，那速度，跟入室抢劫一样。
我跟隔壁房东老奶奶说了情况，她耳朵不好，说了好几遍才听清，然后她拄着拐杖进了屋，叫我等她一会儿。
她真的很好，当初我们家那么闹腾她也没让我们搬走。不一会儿，她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包着什么东西。
奶奶说，这是上个月初的时候，我妈妈一下子交了半年的房租。如今我要走了，把多的钱退给我。
风太大，让人睁不开眼。我说，外面冷，奶奶回屋吧，我先走了。奶奶这次听清了，她颤颤巍巍地从衣兜里摸出两颗老式薄荷糖，放到我手里。
奶奶又说，林妹子，好好过日子。她裹紧衣服，又慢慢拄着拐杖回去。
昏黄灯光下，陈眠靠在车上，注视着我一步一步向他走近。还未到跟前，他说“要哭了？”“风太大。”
“这么深的巷子，哪来的风。”说着，他把手伸进衣兜。是啊，巷子这么深，哪来的风。我以为他会给我几张纸或者方巾，毕竟电视里有钱人都用方巾。但是，陈眠拿出了一副墨镜，墨镜……我还是接过来带上了，有些大。
还好，虽然我哭了，但是我很帅。
陈眠说给我找了个住所，但这条路越看越熟悉，直到站在门口，我才敢确定，这是我之前住的家。我输入那串数字，密码竟然没换。
三木把我的东西搬进房子后就走了，留下我和陈眠。
装修没变，家具微微变动过。“你不怕我睹物思人，郁郁而终？”我没料到，陈眠说，我不是那样的人。
收拾完东西，已经十一点多了，陈眠还不走，“我饿了，我要吃番茄鸡蛋面。”
我收拾了一半天，好不容易收拾完了，我还给你煮面？我不生气，我不发火。
“没有番茄。”“有，刚才三木把你院子里种的能吃的都摘了。”他说的还挺骄傲的，好家伙。
陈眠吃着面，我坐在桌子对面撑脸看他，“吃完可以走了吗？”“走？去哪？你看不出来我住这里吗？”他嘴里含着面，但是依然可以清晰听到他说话。
什么玩意儿？有钱住这种房子？我环顾四周，门口的男士拖鞋，茶几上的电动，阳台上晾的衣服和丑裤衩……陈眠住在这里，搞什么？
“你还说你不想包养我！”我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把他的面抢过来，“别吃了！”陈眠又把面碗拉过去，“找个保姆而已，给你工资。”
“谁稀罕你的臭钱！”我气不打一处来，他凭什么这么淡定？
“一个月五千。”“我住哪间？”
陈眠挑挑眉，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原来那间。”
“吃完了，碗放着，明天我洗。”我进了我的卧室，关上门。
林冉啊林冉，你怎么就为五斗米折腰了呢？不对，那可不止五斗米，那可是五千块。
我曾经的卧室，少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间卧室，我最喜欢的，就是那扇窗户，可以看到这个小县城大部分的夜景。还有我的书桌书架，我望过去，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都是陈眠大大小小的奖杯奖状……甚至还有一张小学的奖状，呦，陈眠还是个“三好学生”呢。
窗外灯火通明，门已反锁，准备就绪，可以睡个好觉。
此后两个多月，上午去学校转悠，下午去拳馆挨打，晚上回家还要给陈眠收拾房子做饭。
说是拳馆陪练，陪陈眠练差不多，他不用上班吗？每天那么闲来揍我，而且还推了我的其他客户，巴不得我一分钱挣不到。家大业大，为什么不给小费！
底薪3000硬是让我干成了月薪3000，不过给他当牛做马，一个月也能混八千多。或者说我该感谢他？八千，这么一想也不算很累。
等着吧，陈眠，迟早有一天，我赚光你的钱，把我的房子买回来！你就等着给我当牛做马吧！哈哈哈哈哈……
直到除夕夜那天晚上陪老刘喝完酒回来，我才发现，陈眠会做饭，而且做的比我好吃多了。“陈老板，看不出来。”这个手艺，是我到饭店嫌贵点不起的那种菜。
“你喝酒了？”果然，说的话牛头不对马嘴。“会做饭还请什么保姆？钱多？”那确实，陈眠钱多。
“少喝酒，难喝又伤身。”他把身上的围裙取下来，端上最后一道汤。人和人的沟通，有时候没有用。“好，不喝。”不喝才怪。
陈眠的手艺没话说，我嘴没停过，吃了半个多小时，他倒是吃得快，十几分钟完事，然后坐在对面双手环在胸前看了我十几分钟。我明白，等着我洗碗嘛。
“吃——完——了——”我放下碗筷，满意的伸个懒腰“洗碗去。”
“等会儿，今天我去洗碗。”老板做饭洗碗，我有理由怀疑有猫腻，黄鼠狼给鸡拜年。
陈眠推过来一个盒子，用下巴示意我“新年快乐！”他起身去端碟子收拾碗筷，进了厨房。会是什么呢？我还是有点儿小期待的，我都没买礼物给他。
裙子？首饰？我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是一整套护具。“什么玩意儿？”
陈眠出来收剩下的盘子，“以后你戴这个护具，挨揍会不疼一些。”那语气极其认真，极其不要脸。
“你……”有病吧！谁送人送这玩意儿。“我怎么了？”我确定，陈眠一定是故意的。
“你人怪好的嘞。”“是嘛，我也觉得。”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跨年夜谁会通宵打电动？陈眠。这种奇葩，一定要写进日记里记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