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玉佛寺大雄宝殿内突然变得好安静。张晓婷昏了过去，杨小龙瘫倒在地，大口地喘息着。

震华方丈想到刚才惊魂的场面仍是心有余悸。他让乘三、乘原两位师弟长老带张晓婷和杨小龙去后院禅房休息。

临走前陈冲对杨小龙说希望他不要做无谓的救援，早点找到阿兔，离开上海这个是非之地。

这次特高课与76号联合行动，成果非常有效。此事惊动了影佐将军和涩谷队长，他们也火速赶到76号特工总部。

在总部大楼里的会议室，一行人纷纷落座。田村心情大好，影佐脸色阴沉，李士群表情很不自然。只因76号多由梅机关管辖，如今却跟特高课走得那么近，虽同为天皇陛下效命，仍是不同系统。这使得影佐将军心里特别不舒服，但是对于田村，影佐忍下了这口气。

长桌上摆着几个小碟子，上面是日本寿司。几个杯子里的绿茶冒着热气。

田村：“带进来。”

渡边和宫本分别押着陈冲与聂冰走进会议室。然后田村一个眼神，渡边给他们松开手上带着的手铐。

陈冲和聂冰各自活动手腕关节。

田村故作高深莫测，很有礼貌说道：“恕在下唐突，用这样的方式把你们请到会议室。这里准备了茶点，你们可以随意享用。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这些寿司可是樱花株式会社的招牌，他们都没吃过。”

聂冰：“这可有点受宠若惊。”

田村：“对于我们大日本来说，我们从来都是不缺礼数的。你们有很多话要说，我洗耳恭听。”

聂冰：“我是中共地下党上海徐汇的行动小组组长，代号“珊瑚”。”

田村：“很好。够坦诚，这个开场白非常好，聂小姐识时务，这就意味着将来我们能够共事。”他聆听聂冰说话，不自觉地夹着几个寿司，蘸了蘸酱，放进自己口中。李主任身边的孙秘书在记录着他们的谈话。“聂小姐，请继续。我很想知道是他们无法告诉我，但你能说给我听的。”

“好，那就首先说说我的党小组，在德和里的旧宅我们就见过。现在除我之外其余人都已阵亡。”

渡边：“狡猾的女人，也就是说可以死无对证，没证据了是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现在在你们手上，全凭你们的一句话。其实我也应该感谢76号。”

“此话何解？”

“就如同在法租界做生意。这几年吴淞口、十六铺码头那么多的船只，德国的、法国的、美国的进口的、走私的数不胜数，还有烟土生意。虽然明面禁止，可是上海就是一个销金库，一个冒险家的乐园。多少高层在背地里大把大把地捞钱，还有跟其他人互通情报，好让自己上更高的位置。我救过徐元一命。如果不是烟土中间商徐元投桃报李，透露给我消息，把军统出卖我们的情报告知我们。不然41年初夏那会儿，我就已经被捕了。”

“那你可真幸运。李主任。”

“在。”

“你去查一下76号究竟有多少人搞走私，无论职位大小，一律严惩不贷。”

“是。”

“你继续说。”

“没了。说完了。”

“行，以后你会想再说的。小天，你呢？有什么想说的？我比较感兴趣的是烧掉的是什么东西？关于这个怀表，你知道什么？”

“你想知道？”

“当然。”

“把那些个碍眼的打发走。让他们滚蛋。否则，你一个字都别想知道。”

宫本和神尾都是脾气急躁的，差点都出手准备揍陈冲了。旁听的影佐开口制止了他们的鲁莽。田村下令，除了自己和影佐君、李主任、渡边君，以及负责记录的孙秘书外，其余人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