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书房里所有人都神情肃穆。

如今南京城里的鬼子司令官正是那个恶名昭彰的松井石根陆军中将。南京大屠杀的始作俑者正是此人。此前有在上海履职，矢野司令是他的学生，高石特使与他交情匪浅。这是个凶神恶煞、不好交流的主。

但是有了他的手令，那么伪南京国民政府的话事者汪精卫必会卖他这个面子。对营救钟明会顺利很多。

南京的夜已深了，颐和路21号汪伪特工总部南京区本部地牢二层审讯室里仍灯火通明。钟明被捆绑在木桩上，他英俊的脸庞和健硕的身姿在几次用刑后早已狼狈不堪，身上的伤痕多到数不清，失血过多的他有些惨白。他对面坐着的正是汪精卫本人。

“可以了。”汪精卫发话了，又停下了一轮酷刑。手下的人将一盆清水泼到钟明满头满脸，让他清醒清醒，然后识趣地退出审讯室。只留下汪身边最信任的秘书做书记员，负责审讯的记录。他们知道这个是不该他们所能知道的秘密。

“能扛到现在，不错，是条汉子。你看，老蒋的国军都养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阿猫阿狗。要不是某人的出卖，你又何苦受这番。再者共产党几乎都是硬骨头，我知道你不是。那个人现在已经住进了南京城里最好的酒店，荣华富贵不好吗？在这个糟糕的乱世里，活着最重要。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你醒醒吧，说吧，我给你作担保，为了你的前途和未来。”他一口气说了很多劝告，喝了杯茶，润润嗓子。又提了一嘴，“你若是不想合作，那么我会让你知道在特工总部大牢，一小缕阳光也都是绝望的。你会求生无路、求死无门，生死不得之间无休止徘徊，我相信那会很痛苦。日本人给你的大限将至，明日，明日就是行刑的日子。你还有…呃…15个小时，喔，不，我说错了，你只有14个小时了。想好了，别错打了算盘。现在的你是属于我们的。”

钟明并不鸟他，选择沉默以对。这让汪的脸上不好过，“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接着打，看他骨头能有多硬。”

过了几分钟，四、五个下属进来了，各自选好了刑具，又是一阵毒打。钟明大汗淋漓，大口呼吸着，没哼唧任何一声，忍下了所有的痛苦。

“骨头真硬，软硬不吃，打得我手都麻了。”一个资历老一点的特务嘀咕了一下，但他看到汪先生时一个眼神，他瞬间脸色白了好多，立刻闭嘴。

汪精卫微微抬手示意，他们停下了用刑。他清了清嗓子，“一个小小的国军少校参谋，够可以了。钟老弟，现在能合作了吧？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现在还能从容劝你，我愿意等。如果不想说，那就不说了吧，反正你的人生也就只能再看一次最后的日出了，连日落都等不到了。你……好自为之。”

钟明用尽力气也只是微微抬起头，血污眯住了他眼睛，他竟然看到了淑萍穿着雪白的礼服，在远远地看着他。钟明竟然笑了。然后又昏了过去。

汪精卫忽然觉得他像个失心疯，顿时没了兴趣，准备起身走了。“你们接着审问，等会儿我还有会议。记着，给他留口气，怎么着也得明天活着交给日本人。晚上给他洗洗，弄点吃的东西。”

“是，卑职等遵命。”